紀靈淮做夢都不會想到,她會親眼目睹夜隱與人親吻的場麵。


    而且對象還是夢魘生出的她。


    如果夜隱知道她本尊就在他們旁邊看戲,不知道心裏會是個什麽心情?


    ……


    尷尬,能摳出城堡的尷尬。


    蒼天有眼,他們何必這麽折磨她。


    她甚至都想成為蒙在鼓裏的那一個,也不想隻是當個清醒的旁觀者。


    另一邊。


    兩人的唇蜻蜓點水般觸碰在一起,木訥的紀靈淮睜開眼,語氣中帶著疑惑:


    “你怎麽身體抖成這樣?”


    她抓住他的手,扯住他的衣襟,強迫著他看著她。


    “你可以做你想做的。”她笑的春風明媚,眼裏帶著明目張膽的勾引,溫熱的氣息輕吐:


    “我都可以承受。”


    夜隱墨色的眸罕見地染上了迷\/離,眼中帶了水色,上挑的眼角微紅,粉紅的薄唇微微開合。


    似有萬千情愫在焦躁地跳動,衝破那張若有若無的界限隻需要他一念之間。


    盡管氛圍如此。


    他卻一個字沒有說。


    他隻是抱住了她。


    在兩人沉浸在二人世界的同時,夜隱身後的深淵悄然打開,宛如一隻張開血盆大口的海國大妖。


    小鬼們不約而同、爭先恐後地朝深淵中心匯聚,形成了恐怖的旋渦。


    最後的儀式已然開啟。


    大概是覺得沒趣,魘魔失望地“啊”了一聲。


    “你看看他,還說對你沒意思?就是差了點火候。”


    旁邊沒人應答。


    魘魔遲疑地偏過頭。


    紀靈淮早已消失不見。


    ……


    另一邊。


    漩渦在他們腳下越來越大,仿佛下一秒就要將它們吞噬。


    潛伏已久的惡食獸低吼著從深淵中躥出,它們揚著利爪,猖狂嘶鳴,撕扯著夜隱的軀體,宛如即將舉辦一場狂歡的饕宴。


    夜隱微微皺了皺眉。


    下一秒,他將木訥的她推開,一隻手控製著靈力,將她安然送到岸邊。


    另一隻手卻任由妖邪囂張的拖扯,猖狂的踐踏。


    他不吭一聲,連一句離別的話語也沒有。


    他即將墜入深淵。


    孑然一身,又視死如歸,沒有分毫留戀。


    “夜璴星!”


    少女的聲音清脆,在這周遭都是惡鬼嘶吼的環境裏,具有很高的辨識度。


    夜隱驀地睜開眼,一根刺眼的紅線徑直探了過來,拴住了他的左手。


    惡鬼們拉著他極速墜落,紅線的另一頭卻突然繃直,他緩緩抬眼,看見了那張熟悉的麵孔。


    紀靈淮下墜的速度比他更快,沒過三秒便趕上了他,不輕不重地砸在他身上。


    兩人緊緊相擁,共同墜入身下這片未知的黑暗。


    掉下深淵,他們便不能唿吸,耳邊是惡靈水鬼們的嘶吼和諂笑,紀靈淮快速張開護身障,手裏牢牢握住紅線,生怕她一鬆手夜隱就會消失。


    夜隱受到夢境的影響,落入深淵後眼睛便再也沒有睜開,似乎陷入了短暫的昏迷。


    紀靈淮知道此地不能久留。


    無數惡食獸在他們身邊徘徊,黑壓壓的一片,她感覺她的耳膜快要撐破。


    她一邊要張盾,一邊還要分出精力保留夜隱的神魂,讓他免受它們的分食。


    惡靈們趁她分身乏術,爪牙刺破護身盾,在夜隱的後背瘋狂刺撓,發出得意滿足的桀笑。


    “你大爺的……”


    紀靈淮召出赤離,妖刀一出,血光乍現,黑色的刀身斬過惡靈的實體,瞬間灰飛煙滅。


    “本姑娘的神魂比他的更加強魄,你們敢來嗎!”


    她脫出護身盾,將自己暴露在深淵內,那些惡食獸聞到了強魄神魂特有的氣味,綿綿不絕,爭先恐後,向著她的方向猛撲過去。


    “來的多,死的就更快些。”


    她右手握住刀身,猛的一劃——


    赤離黑色的刀身瞬間染成了血色,一瞬間,刀身由黑變紅,綻出駭人的刀氣,發出了妖刀獨有的爭鳴!


    黑暗中,一道藍色的光突然竄出,照亮了整個深淵。


    霜夜燼火,是赤離的初生火焰。


    火焰沾上惡靈,如同沾上了幹燥的荒草,燒的更加旺盛。


    黑壓壓的惡靈染上霜焰,瘋狂逃竄,短短幾秒,深淵底部炫出了無數火龍,惡靈兇魂嘶叫連天,撕心裂肺,震人耳膜。


    魘魔在岸邊看著深淵內的場景,頓時傻了眼,他哪兒見過這種離譜的術法?


    不僅可以插手他的夢境,讓做夢的人察覺她的存在,還能用著詭異的火點燃深淵。


    眼看他這辛辛苦苦織成的夢境就要被她燒的精光,他連忙找了個空子逃竄。


    三十六計走為上計,他才不要死在這裏!


    *


    火焰燃盡後,紀靈淮帶著夜隱衝破惡靈鬼魂的殘燼,迴到岸邊。


    魘魔和那個木訥的她早已不見蹤影,紀靈淮拍了拍夜隱的臉,他毫無反應。


    惡靈都被她殺光了,人也離開了深淵,怎麽還是沒醒?


    難不成,他心劫還未除?


    他喵的,一個夜魔不夠,還來個心劫?


    眼下,隻能去他靈府裏一探究竟了。


    紀靈淮把夜隱的頭扶正,又把他臉上的水擦幹。


    接著,他們額頭相抵,她將神識探了進去。


    都說靈府是人最肮髒最顯人性的地方,她進了夜隱的靈府,卻隻覺得淒涼。


    如同上次進來一般,是摸不著看不清的黑暗。


    腳下是冷冰冰的湖水,周圍一片漆黑,水麵上隻孤零零地漂浮著幾朵白曇,散發著幽香。


    紀靈淮挑了挑眉,有些難以置信。


    竟然有人可以在靈府裏養花?


    她抬眼望去,烏發玄衣的少年坐在湖水中央,背對著她,似乎正在冥想。


    察覺到了陌生的氣息,夜隱幽幽地轉過頭。


    看見她的一瞬間,紀靈淮明顯地看到了他眉心微微一跳,表情一如平常那般冷漠、疏離。


    他語氣淡淡:“原來是你啊。”


    紀靈淮長歎一口氣,心情複雜。


    敢情他還把她當成夢中的她呢?


    她今天不僅看了大半天的戲,又是牽著紅線到處找他,又是以血祭刀,她隻覺得心累,想要長話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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