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


    原主的哥哥竟然來了。


    也不提前知會一聲。


    紀靈淮連忙爬起來,誰知再次牽動到傷口,頭上冷汗一冒,後背卻多了一個支撐點,她抬眼一看,竟是夜隱過來把她扶住了。


    “多謝……”


    夜隱垂著眼睫,看她的眼神多了幾分疏離:“……慎言。”


    紀靈淮:“你說什麽?”


    他嘴唇微動,卻沒再開口,待紀行川走了過來,夜隱將她托正便退到桌邊。


    這人怎麽了?紀靈淮奇道,明明剛才還在床上跟她打架扯頭發,現在跟她裝不熟???


    還沒來得及細想,紀行川冷靜而不失關切的臉便湊了過來,一時間,男人身上濃鬱的檀香籠罩了她,紀靈淮對這氣味有些陌生,但原主對紀行川的親近情緒感染了她,她沒有往後躲。


    “靈兒,你身上受了傷?可是好點了?怎麽這才一月不見,臉上又瘦了一圈?”


    紀行川關切的情緒流露出來,他這張宛若謫仙的臉這才顯得真實一些,紀靈淮暗道:何止瘦了一圈,人都死了一迴呢。


    她低了低眼眸,露出柔弱的姿態:“前幾日被冰係魔獸所傷,現在已無大礙,哥哥不必擔心。”


    紀行川神色一凝:“冰係魔獸?輕歌別院周圍魔氣微弱,竟還有不長眼的敢來?”


    呃……她該怎麽說?說她去魔息森林撿魔核?但這樣一來是不是將原主的膽子弄得大了些……


    紀行川不是夜隱,原主是紀行川養大的,都說長兄如父,自然對自家妹妹的性格性情一清二楚。


    換言之,在假扮原主上,紀行川比夜隱更難糊弄。


    正當她焦灼之際,夜隱的聲音響起,紀靈淮宛如抓住了救命稻草:“師兄,是師弟無能,沒有照看好紀師姐,魔獸侵入師弟未能及時發覺,還望師兄責罰。”


    紀靈淮瞪大眼睛看著他,責罰?不不不,大可不必。


    “哥哥,這事不能怪夜璴……夜師弟,是靈兒貪玩誤事,與夜師弟無關!”


    她說的大義凜然,一雙黑潤的眸子格外亮,如同黑夜中的清月,散發著姣白聖潔的光。紀行川從未見過妹妹如此堅定清亮的眼神,一時間愣了一瞬。


    而且,她剛才是在幫夜隱說話?她不是一向不待見他麽?


    嘴角不自覺地彎起,紀行川眉眼軟了下來,摸了摸她的頭,眼裏含笑:“夜隱是我最信得過的師弟,我怎會舍得罰他?倒是靈兒……你們關係何時處的這麽好了?”


    紀靈淮難為情地蜷著手指,在紀行川看來,倒是有點兒小女兒家的嬌羞之態來了:“夜師弟待我一直很好,我之前跟他鬧著玩兒呢,我們感情一直很好呀。哥哥,你別打趣我了。”


    夜隱聽她說完這話,嘴角不自覺地抽了一下。


    感情好?


    確實,好的很呢。


    三更半夜總愛往他這跑。要不是知道她跟明長卿還有婚約,他都要以為紀靈淮是奔著他來的了。


    “那最好不過。靈兒,你這傷可是無礙了?需要哥哥我幫你止疼療養嗎?”


    紀靈淮搖搖頭:“不用了哥哥。夜師弟幫我請了醫師,靈兒已經沒事了。”


    乖乖,止疼療養可不就要渡她靈力麽?她可不想讓原主哥哥發現她體內靈丹的異常。


    紀行川抬頭,對著夜隱:“可是宏秋醫仙?”


    夜隱溫聲點頭:“是。”


    “那的確是沒事了。靈兒,前些日子我聽夜隱說你結丹了,哥哥我由衷為你高興,可那時我剛抓了一隻專門奪舍的妖怪,難以脫身,所以……”


    紀靈淮結巴了:“奪、奪舍?”


    翠珠憤憤不平道:“是呀小姐,你可不知道那隻妖怪有多麽可惡,他竄了一個富家小姐的魂,活生生騙了人家富商爹好多錢財,這些錢呀,全部用來買提升修為的靈藥了。”


    紀靈淮:“……”


    翠珠繼續說:“還好公子英明,生擒了那妖怪,現在那妖怪被鎖在清心宗,受那九天業火之刑呢。”


    九天業火,專除邪祟,與冥界的氣息相衝,凡事與冥界沾點兒邊的東西被那火一燒,不是灰飛煙滅也得扒一層皮。


    她的霜夜燼火雖然能燒鬼,但卻不能滌淨鬼氣,單論祓除妖孽的本事,她的火種還得叫九天業火一聲爹。


    紀靈淮尚且記得酃樓那身鑲金邊的琉璃華服曾被那火燒去了一角,把他氣得不行,迴了淩月樓又借口讓人給他做了好幾套衣服。連冥神的衣物都能燒,可見這火有多麽邪門了。


    那奪人舍的妖怪進去,可不得直接連鬼都沒得做,更別提投胎轉世。


    她隻是在奇,這火怎麽跑到清心宗去了??就算主人已逝,這火種也理應傳給他的子嗣後代,而絕不是安分地待在一個宗門當了拷打的刑具。


    紀靈淮心不在焉,圓滑地帶過話題:“那自然是他罪有應得。”


    紀行川見她眉頭微擰,帶著繭的手掌揉開她的眉心,語氣帶著無限溫柔:“靈兒,可是結丹的事讓你焦慮了?不必擔心,結丹並不能代表什麽,靈兒若是不想踏修士這趟渾水,不碰修煉安心做小姐也是可以的,我聽翠珠說,你與明少爺的婚約是不是要到了?你可想好了?”


    提到明長卿那條狗紀靈淮就想冷笑,想讓她安心做小姐?不可能。她還得手刃狗男女呢,她才不甘心一輩子做個修為低下隻能靠兄長護佑的廢物小姐。


    心裏雖是這麽想,紀靈淮還是耐著性子,露出一個天真爛漫的笑:“哥哥,我不想嫁人了,我想修煉。”


    她說話的聲音很柔,但眼中的堅毅和語氣中的冷靜卻帶著一種不容反駁的味道。


    紀行川又是一驚。


    他這妹妹,似乎真的有點不一樣了。


    似乎……成長懂事了不少。


    臉上漾開一抹欣慰的笑,妹妹的要求他自然是無條件支持:“好,靈兒不想嫁,那咱們就不嫁。我迴頭便給明家手寫一封……”


    “不,我想自己解決,哥哥不必插手。”


    “嗯?”紀行川錯愕了一秒,意味深長地看向夜隱,誰知夜隱下垂的眼正看著紀靈淮,臉上露出茫然的表情,但卻不像他那般帶著驚訝。


    難道他被妹妹討厭了?那為何靈兒沒有以前那樣依賴他了?


    紀行川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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