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今安習慣了鬱伯言的態度,隨手將煙頭扔進垃圾桶裏。


    若是他敢將煙頭扔到地上,以鬱伯言的性格會擰著他的頭,直接塞進垃圾桶裏。


    鬱伯言這個人,和他身上的黑色襯衫一樣,紐扣係到最上麵一顆,袖口工整,規矩守禮。


    平日裏一副斯文矜貴的上流人士模樣,膚色冷白,氣質沉峻穩重。不過若是惹怒了他,鬱伯言折磨人的手段極狠。


    “伯言,你聽說了徐家的烏龍事件嗎?他們被人換了女兒。”


    “徐雪寧是假千金,真千金是個鄉下土妞。”


    說到這個八卦,陸今安忍不住笑出了聲。


    “因為徐家這件破事,圈內人掀起了親子鑒定熱,畢竟我們真有皇位要繼承。”


    鬱伯言翻看手中的文件,默不作聲。他知道陸今安找自己,絕不是說這堆廢話這麽簡單。


    “你說徐家最後會落在徐雪寧手上,還是那位真公主手上?”


    見鬱伯言不應聲,陸今安終於轉入正題。


    徐雪寧之前可謂是眾星捧月的公主,畢竟徐家家大業大,卻隻有她這一位獨女。


    徐夫人對徐雪寧從小疼愛有加,無論大事小事,事無巨細,用盡心思培養徐雪寧。


    徐雪寧在圈內口碑還不錯,幹淨無情史,國外名校學曆,長相白白淨淨,知書達禮。


    圈內女性聯姻對象排名,她一直位列榜首,萬萬沒想到徐雪寧是個假貨。


    “你不是心知肚明嗎?”鬱伯言倚靠在車門上,長腿閑閑地邁著。他看文件時非常專注,濃密的睫毛輕卷。


    “哈哈哈,英雄所見略同。”


    徐家突然冒出個真千金,雖然傳聞中徐夫人不想認迴親生女兒,但是徐夫人意見不作數,徐老板才是真正的掌權人。


    無論再怎麽愛妻,在這種大是大非問題麵前,圈內人普遍猜測徐老板會選擇親生女兒。


    誰會把龐大的商業帝國交給一個毫無血緣關係的人,真要這麽做了,豈不是讓人笑話一輩子。


    “你們家有沒有關於徐家真千金的消息?”


    這句話才是陸今安今日來的目的,圈內人都知鬱家與徐家一直有聯姻的打算。


    強強聯合,才是他們婚姻慣例。


    之前其他家不敢有心思,因為徐雪寧明戀鬱伯言。現在不一樣了,真千金她是個沒見過世麵的土妞,趁早拿下她,鹿死誰手還不一定。


    “不關心。”鬱伯言站起身,語氣極淡。


    “哈,那我去追她,你別和我搶!”


    陸今安躍躍欲試,娶個老婆,等於拿下徐家巨大的財團,這可是天上掉餡餅的美事。


    要是他娶到徐家真千金,肯定會一輩子對她好。可惜,鬱家有三個兒子,要是都像鬱伯言這樣不近女色就好了。


    “加油。”


    鬱伯言將手中的文件夾拍到陸今安身上,轉身迴屋。


    他知道對方特地等在自己家門口說公事,肯定另有所圖。


    原來看上徐家真千金了。


    不過這和他有什麽關係,無聊。


    “伯言,記住你今天說的話啊,我覺得徐雪寧更適合你!”


    陸今安扯著嗓子喊了一聲,他開心地抱著文件夾走了,他會努力加油的。


    ——


    夜下路燈,雨聲淅瀝瀝。


    徐寶兒撐著黑傘,拉著遛狗繩遛她家徐墩墩,身體微微後仰。


    徐墩墩穿著黃色狗狗雨衣,邁著短短的狗腿,一個勁地踩水。


    小狗特別倔強,非要雨天出門。


    “哎,跑慢點。”


    徐墩墩不知道看到了什麽,一身牛勁向前衝。徐寶兒被拉著跑了起來,白鞋上粘了不少泥漬。


    連續跑了一段路,路過一輛豪車時,豪車車門突然開了。為了避免自己被打到,徐寶兒鬆開了遛狗繩,整個人還是因為慣性重重撞了車門。


    “砰”地一聲,徐寶兒摔倒在地,雨傘滾落一邊,卻未感到疼痛。


    徐墩墩給自己提前用了止疼劑?


    那眼前突然開門的人,定是攻略對象鬱伯言。


    “哎呀,好疼。”徐寶兒趕緊裝疼,手肘摔在地上,還滲出了一些血。


    “碰瓷?”


    低沉清冷的嗓音,開口不說人話,好毒的一張嘴。


    徐寶兒抬頭一看,雨幕之中,鬱伯言的臉像他那張刻薄的嘴,一樣薄情又疏離。


    鬱伯言眼眸生的狹長,內雙眼尾略微上揚,迷人的山河鳳目。長相周正,劍眉星目,薄唇抿成一條線,看起來極不近人情。


    “沒禮貌。”徐寶兒自顧自爬了起來,抱怨了一句。


    她看到對方腦袋上-17的好感度,心中鬱結,沒想到這次不是從零開始。


    徐寶兒不喜歡有進度條的任務,看數據容易影響做任務的心情。


    這個鬱伯言好感度居然是負數,他死定了,給我等著。


    徐寶兒撿起傘,惡狠狠瞪了鬱伯言一眼。雖然傷口不疼,但腳確實扭到了,走路一瘸一拐的。


    微涼的指尖突然扣住徐寶兒的手肘,鬱伯言低頭掃了徐寶兒一眼,似乎在用眼睛給她鑒定受傷情況。


    指尖的濕意透過衣服滲了進來,徐寶兒真真切切感受到來自鬱伯言的冷。


    “你給我鬆開,我還得去找我家狗狗。”


    徐寶兒手肘像是小鳥翅膀一樣,連續撲騰了兩下,試圖鬆開鬱伯言的鉗製。


    這麽冷的手,不許碰她。


    無奈失效,對方用了巧勁,徐寶兒壓根掙脫不開。


    “你怎麽進來的?”鬱伯言沒見過徐寶兒,s大別墅區人不多,徐寶兒屬於陌生麵孔。


    這裏經常有女人、男人蹲點,製造各種偶遇,鬱伯言見怪不怪了。


    “你管我怎麽進來的,鬆開你的手,要不然我不客氣啦!”


    徐寶兒重重踩了鬱伯言一腳,趁著鬱伯言吃痛鬆開了手,拐著腿跑了。


    她一跳一跳的樣子,狼狽又好笑。


    鬱伯言望向徐寶兒逃跑的背影,他可以輕而易舉抓徐寶兒迴來,對方腿傷了,跑不遠。


    不過他沒這個閑心思。


    真傷了,不是搭訕,也不是碰瓷?


    鬱伯言望著徐寶兒遠去的背影,細密的雨霧落在他身上,像是灑落的小雪。橘黃色燈光下,連光影都偏愛他。


    “倒是很潑辣。”


    鬱伯言想起剛剛女生憤怒地指責,手指輕輕撚了撚,似乎在迴味剛才的肌膚接觸。


    夜幕下,那女生修長的卷發沾染濕意,明亮的眼神閃動著憤怒的光。骨相明豔,雨水沾染雪白的皮膚,閃動著水霧的光。


    意外很漂亮。


    喉結微動,鬱伯言眸光黯了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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