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湛認真盯著睡著的寶寶看,順手將小寶抱在了懷裏,他動作很溫柔,極為小心。


    小家夥身體很軟,抱起來還是有些分量。


    “咦呀呀。”


    好奇的小寶臉蛋粉撲撲的,因為太胖,壓根瞧不見脖子,一直仰著頭,追著樓湛看。


    像,兩個都好像。


    樓湛壓根不知道兩個小家夥多大了,因為他們都很胖,不好判斷。


    “咚咚咚。”門外傳來敲門聲。


    “世子殿下,徐姑娘已經洗漱好了。”


    樓湛離開浴池之後,讓兩個侍女去服侍徐寶兒了。她看不見,陌生地方離不開人。


    “進來。”


    門被輕輕推開,侍女扶著徐寶兒進了屋內,此刻徐寶兒的頭發已經被絞幹,打理的很幹淨。


    烏黑亮麗的長發披在身後,巴掌大的臉清麗秀淨。


    “你們可以退下了。”


    侍女將徐寶兒扶到床前,樓湛出言道。


    “諾。”


    待侍女離開之後,徐寶兒摸索著,在床邊坐了下來。


    她感到有些奇怪,樓湛心情怎麽突然變好了,白雲之間還透著點陽光。


    “咦咦。”小寶看到娘親很開心,小拳頭抓呀抓,發出可愛的聲響。


    “寶寶是不是在這裏?”


    徐寶兒聽到小寶的聲音,眉眼含笑。這麽活潑有力的聲音,看樣子有被好好對待。


    “嗯,在床上。”


    樓湛目光落在徐寶兒身上,滿是探究,他在思索這兩個小東西是自己孩子的可能性。


    長得不像秦笙,倒是很像自己。


    “把孩子給我。”徐寶兒想要抱抱孩子。


    “不給。”


    樓湛覺得孩子太重了,徐寶兒抱著會有些累。


    “你爬上來,我把孩子放你身邊。”


    “等會奶娘抱走他們,你今晚好好休息,明日讓大夫給你看眼疾。”


    樓湛雖然想要徐寶兒懷上自己的孩子,但是一想到她的眼睛,覺得此事還得擱置一段時間。


    眼睛事小,危及性命事大。


    也不知道這個女人怎麽想的,居然為了生下這兩個小東西,冒如此大的風險。


    就這麽喜歡秦笙嗎?那秦笙更該死了。


    “哦。”徐寶兒乖乖爬上了床,躺了下來,拍了拍自己旁邊的空位,示意樓湛把寶寶放下來。


    樓湛先是將小寶放到了徐寶兒懷裏,然後再把大寶放到她旁邊。


    小寶幾乎是一落在徐寶兒懷裏,小手就扒著她的衣服,開始一頓猛親,糊了徐寶兒不少口水。


    樓湛沒有躺下,眼眸低垂,居高臨下看著徐寶兒。


    徐寶兒也發現了這一點,心中好奇樓湛究竟想幹些什麽,怎麽奇奇怪怪的。


    “孩子長得和我很像。”


    樓湛聲音清冷低沉,像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徐寶兒麵上毫無波瀾,心中驚濤駭浪。這麽快就被樓湛看出來了嗎?不會吧。


    裝死。


    徐寶兒想要裝死躲過一劫。


    原因無他,若是被樓湛知道孩子是他的,以樓湛的脾氣,估計更想要殺了秦笙。


    很有可能,他會發現秦笙的女兒身。


    徐寶兒不敢拿秦笙的命去賭,秦笙女扮男裝入官場,這可是死罪。


    樓湛這個人的心思,一般人猜不透。他戰場上殺人如麻,殺人如吃飯一般簡單,從不考慮太多。


    “大夫告訴我,算日子,孩子是我的。”


    樓湛見徐寶兒不迴答,心中更多了幾分底氣。


    若是假的,這個小瞎子肯定要對自己出言諷刺一番。以前她故意將自己錯認成秦笙,借機罵了自己好幾次。


    膽子大但貪生怕死。


    小寶咬著胖乎乎的小手,抬眼看樓湛,圓溜溜的眼睛滿是好奇。


    徐寶兒親著小寶的額頭,繼續裝鵪鶉。


    她不知道樓湛知道不同的答案,會有什麽不一樣的反應。


    對於樓湛難過,徐寶兒一點都不心疼。他之前還踹了笙笙一腳,他活該。


    就不告訴樓湛,孩子是他的。


    猜不出來,這麽笨的壞蛋,活該難過。


    樓湛心中忐忑不安,他既希望孩子是自己的,又害怕孩子不是自己的。


    不管是不是,他都很想殺了秦笙,免得徐寶兒老惦記那個窩囊廢。


    小瞎子的沉默,可能是因為害怕說出孩子不是自己的,自己會殺了這兩個孩子。


    也可能是不想告訴自己,這兩個孩子是他的。


    樓湛糾結,這兩個小家夥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孩子。


    “你說實話,我不殺秦笙。”


    徐寶兒心中歎了口氣,果然樓湛剛剛在詐自己,他壓根沒見到大夫,好狡猾的男人。


    “可你會讓笙笙生不如死。”


    聽到徐寶兒的話,樓湛沉默了,這個小瞎子還挺懂自己。


    他一直想殺秦笙,一直忍著。


    秦笙可以暫時不死,但是他不能不死。


    光憑徐寶兒深愛他這一點,足以讓秦笙死上八百次。


    “你要是殺了秦笙,我也不活了。”


    徐寶兒不知道樓湛有多喜歡自己,畢竟她隻能看到樓湛的心情,看不到他的喜歡值。


    “這兩個孩子,你不要了?”


    樓湛氣得渾身發抖,反問時幾乎破音。


    他氣瘋了。


    徐寶兒就這麽喜歡秦笙嗎?喜歡到連孩子都不要了!


    徐寶兒看到一片火海在樓湛頭上燃燒,不用係統解釋,她也知道樓湛氣炸了。


    樓湛氣得連骨頭都痛,這輩子除了知道兄長戰死沙場的消息之外,他還沒這般難過。


    “不能要,要了,你就會殺了秦笙。不殺她,也會折磨她。”


    徐寶兒知道樓湛這人雖然壞,但是一言九鼎,因為軍令如山。


    她想要得到樓湛的承諾。


    她想要笙笙好好的。


    “哈哈哈哈。”


    聽到徐寶兒的話,樓湛長發披散,近乎瘋魔。他有雙極為勾魂的含情眼,眼睫沾染淚珠,殷紅一片。


    晶瑩透亮的光,含在他的眼眸裏,緩緩滑落,一滴又一滴,猶如斷了線的珍珠。


    他望著徐寶兒,知道她看不見,所以沒有絲毫隱忍,淚水像是泄了閘的洪水,順著眼尾掉落,滴滴分明。


    喉結微微顫動。


    小寶有些害怕,往徐寶兒懷裏縮了縮。


    “樓湛。”徐寶兒輕聲喚著樓湛的名字,她看到了火海與冰海交織在一起。


    什麽叫做冰火兩重天,她今天算是見識到了。


    “孩子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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