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齒嚐到血腥味,被咬的人還沒說什麽,咬人的小丫頭卻已經嚇壞了,圓滾滾的眸子看著魏峋被咬破正在流血的胳膊,呆愣的站在原地。


    她該是想道歉的,可是剛一張嘴,就“哇”的一下子哭出來。


    傭人的注意力都還在離開的顧九擎和徐姿身上,不知道這是發生了什麽,紛紛看過來。


    魏峋無聲的歎了口氣,手掌輕輕撫摸著小丫頭柔軟的長發,“不疼,別哭了。”


    他將被咬傷的那隻胳膊藏到身後,本以為她還會跟小時候那樣,看不到就忘記了,可小丫頭哭的淚眼婆娑的,大顆大顆的眼淚往下掉。


    “對不起……嗚嗚嗚……我不該咬你……嗚嗚嗚……”


    “嗚嗚嗚……流血了……你不要死……嗚嗚嗚……”


    小公主金豆子不要錢一般的掉下來,傭人們急忙來哄,可是都沒用。


    魏峋凝眸,用紗布在胳膊上多纏了幾道,遮蓋住傷口的位置,蹲到她跟前,“沒事了,你看。”


    晨晨濃密卷翹的睫毛上掛著晶瑩的淚珠,忽閃忽閃的像是清晨掛著露珠的嫩草,她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去碰了碰他的胳膊,又怕弄疼他,伸出手摟住魏峋的脖子,抽噎著往他懷裏鑽。


    魏峋最是心疼她這副模樣,單手把她抱到沙發上坐下,抽了紙巾給她擦拭眼淚,“晨晨擔心徐姨是不是?”


    晨晨鼻子眼睛都哭的紅紅的,垂下眼睛,聲音悶悶的:“嗯。”


    魏峋:“晨晨先去睡覺,等睡醒了,徐姨跟顧叔就迴來了。”


    晨晨抽抽鼻子,“真,真的嗎?”


    魏峋起身,“真的,我陪你上去休息。”


    父母不在家,晨晨對魏峋的依賴會成倍的增加,她伸出手就要他抱,在魏峋彎腰時,她像是個小樹懶一樣的趴在他身上,小腦袋放在魏峋的肩上,整個人悶悶的。


    ——


    顧九擎在病房守了一夜。


    即使醫生護士再三告訴他,徐姿已無大礙,可顧九擎依舊寸步不敢離開。


    東方既白,晨曦破曉時,徐姿才朦朦朧朧的醒來,她一眼就看到了顧九擎帶著紅血絲的眼睛。


    “你怎麽……”她起唇,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沙啞的不像話。


    顧九擎對上她尚不清明的眸子,把水喂到她唇邊,緩解她嗓子的幹涸。


    “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徐姿輕輕搖頭,腦子反應有些遲緩,半晌才發覺周圍的異常,“我……怎麽在醫院?”


    顧九擎扶著她坐起的手一僵,“不記得了?”


    徐姿輕輕搖頭,茫然又有些無措的望著他。


    雖然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但她顯然已經察覺到,自己又讓他操心了。


    四目相對,顧九擎笑了笑,“姿姿這麽看著我,像是要扒我的衣服一樣。”


    他朝著四周環視一圈後,壞笑道:“不用你動手,我自己來,怎麽樣?”


    徐姿心中那點愧疚,被他的不正經輕易毀掉。


    見他真的要脫衣服,徐姿連忙按住他的衣領,臉憋得通紅,“你,別亂來,被人看到了怎麽辦。”


    顧總若有所思的點頭,“……你占有欲還挺強,也好,等迴去以後,我就脫給你一個人看。”


    徐姿:“……”


    她沒有這個意思。


    可顧總顯然沒跟她解釋反駁的機會。


    被他這樣插科打諢,直到醫生來病房給徐姿做檢查的時候,徐姿都沒想起來詢問昨晚發生了 什麽。


    徐姿在裏麵做全方位的身體檢查,顧九擎在外麵打電話。


    徐姿透過窗戶的玻璃看他,察覺到的顧九擎便會迴頭對著她頷首點頭,無形之中安撫她的情緒。


    可顧總口中說的話卻跟溫情不沾半分的關係,“……懷孕了?……是誰的不重要……人和她肚子裏的野種,一個不留……”


    “……是……顧總我們剛接到消息,徐畫……被魏少帶走了……”


    顧九擎沉眸,“魏峋?……他帶走徐畫做什麽?”


    “這……我們馬上去找魏少詢問……”


    顧九擎淡聲:“不必了。”


    顧九擎給魏峋去了一個電話,“徐畫在你那裏。”


    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魏峋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顧叔,她懷了你的孩子,這個孩子不能生下來,她不肯打掉,我隻好……幫她。”


    顧九擎沉聲:“我的孩子?”


    魏峋顯然不願意在這個問題上耽誤時間,他隻知道,這個孩子不能留。


    顧家,不需要第二個親生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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