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姿再次被架在那裏,不得不進行二選一的抉擇。


    她從未覺得同時被兩份愛意包裹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她隻感受到如火一般被炙烤的感覺。


    徐姿眼眸低垂,眼眸輕輕瞥過麵前白鶴鳴的手,又瞥過顧九擎伸出來的手。


    卷長睫毛輕顫。


    可到底,到底,白鶴鳴剛剛經曆了喪母之痛,還為了救她終生癱瘓。


    她能怎麽選?


    又能做出什麽選擇?


    看似是她掌握著主動權,可一直以來,徐姿都隻覺得被壓的喘不過氣。


    “顧九擎……”


    顧總確定她喃喃是在喊自己名字的時候,深邃的眼眸像是一瞬間散落的星河,眼眸都亮了起來。


    他緊緊握住徐姿的手,跟她說:“我們走。”


    可——


    徐姿沒動。


    顧九擎迴頭看她,臉上的笑意一寸寸斑駁、皸裂、掉落,化作長久長久的沉默,眼中光亮像是燃到最後的蠟燭,一點一點的消失,最終黑色瞳孔成了永恆的黑夜。


    他問:“你,不跟我走?”


    徐姿在他收迴手時,反握住他的手,“你先迴去,好不好?”


    顧九擎一瞬不瞬的盯看著她,沒有說話。


    楊秘書低聲:“太太,顧總昨天來見白女士,是專門找了最頂級的醫生前來,他們團隊研製出了最新的藥物可以治療瘋癲之症,顧總做著一些都是為了能讓你好受一點,都是為了你啊,你怎麽能……這麽不顧及他的感受?”


    戴維:“是治療還是打著治療之名實現打擊之事恐怕隻有做的人清楚,畢竟現在結果已經清清楚楚的擺在這裏。”


    楊秘書抬起頭,“有證據就去警局立案,沒證據你這就是誹謗,什麽時候法製社會憑借無中生有的猜測就能給人定罪了?”


    戴維:“你怎麽知……”


    “戴維。”白鶴鳴臉色蒼白的輕咳兩聲,“噤聲。”


    戴維閉口不再言語,畢竟徐姿已經做出了選擇。


    “姿姿,我不是每一次都能如你想的一般寬容大度。”顧九擎聲音很沉。


    相反,他實際上很小氣。


    他半分都見不得她跟其他男人親近。


    “你當我一再對你讓步,是為了什麽?”顧九擎質問她。


    徐姿唇瓣輕動,低聲喊他:“……顧九擎……”


    顧九擎推開她的手,這是他愛上她之後,鮮少對她冷臉,推開她的時候。


    顧九擎單手撐在拐杖上,轉身離去。


    楊秘書皺眉,“太太,你這樣未免太傷顧總的心。”


    頂著丈夫的名號,卻偏偏要處處體諒自己的妻子去關懷另一個男人,聖人尚且做不到的事情,偏生要讓他顧九擎做到嗎?


    楊秘書跟上顧九擎的腳步離開。


    徐姿看著門口的方向,睫毛顫動,她緩緩低下頭。


    徐姿陪同白鶴鳴一起處理白筱綃的身後事,她全程事無巨細的親力親為,以至於對接的工作人員以為她是白筱綃的女兒。


    白鶴鳴將白筱綃當時為徐姿佩戴過的黃金手鐲遞給她:“既然是送你的東西,就收著吧,母親應該也不希望自己送出去的禮物還被退還迴來。”


    徐姿搖頭:“很晚了,我該迴去了。”


    白鶴鳴按住她的手腕:“淩晨了,這裏離你住的地方有些遠,還是留下休息,我讓人給你準備客房。”


    徐姿:“俞老師,我老公和孩子還在家裏等我。”


    白鶴鳴對上她的眼眸,緩緩鬆開手,溫和的笑了笑:“……好,我讓司機送你迴去。”


    徐姿:“你好好休息。”


    她離開,白鶴鳴的視線卻始終追隨在她的身後。


    她走了,他這一夜都不會有什麽睡意。


    坐在輪椅上的白鶴鳴指腹輕輕摩挲著那對黃金手鐲,落地窗外是無盡寂寥的夜色,饒是別墅內燈火通明,卻也像極了無盡荒漠裏一顆極易被蒸發的小小水源。


    徐姿迴到家中,客廳內為她單獨留下的一盞燈還亮著,但沙發上沒有了坐著等她的人。


    徐姿頓了頓後,緩步朝著樓上走去。


    主臥的大床上,男人側臥著雙眸緊閉,徐姿蹲在床邊,低聲問他:“顧九擎你睡了嗎?”


    男人沒有迴應,像是正在安眠。


    徐姿手指輕輕撫摸他的眉眼,清淺的像是羽毛滑過,然後消失。


    她走向浴室時,床上的男人陡然睜開眼睛,麵無表情的看著浴室的方向。


    隨後,掀開被子,還打著石膏的腿走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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