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越來越近的距離,徐姿心慌的感覺也越來越強烈。


    白鶴鳴握住她的手,“怎麽了?身體不舒服?”


    “我……”徐姿忽然就不想再往裏麵走,可最終還是見到了顧九擎那頹靡不似常人的旖旎姿態。


    那混跡在一起的男男女女,各個神情恍惚,狀似癲狂,一看就知道不是正常的狀態。


    徐姿瞳孔驟然緊縮,“他這是……怎麽了?”


    白鶴鳴抬手叫來了一個男人,男人恭敬的對著兩人點頭後,迴答了徐姿的疑問:“似乎是,吸毒了。”


    徐姿在問出口的時候心中就已經有了答案,但是當得到這樣肯定的迴答後,還是渾身一震。


    她下意識的要走過去,卻被白鶴鳴按住了手臂。


    徐姿迴頭。


    白鶴鳴對著她搖頭,“鬧出這麽大的動靜,警方多半已經收到消息,你現在過去,很有可能會被認定觸碰禁品的嫌疑人。”


    徐姿眼眸低垂,像是冷靜下來,“我知道了,你去忙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白鶴鳴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吻,“好。”


    白鶴鳴走時,瞥了一眼旁邊的保鏢,保鏢會意,守在距離徐姿不遠不近的地方,既能保護她的安全,也能……洞察她的所有動作。


    徐姿去了一趟洗手間,出來的時候,就看到了暗中監視自己的保鏢。


    她什麽都沒說,隻是眉頭細微的皺了一下。


    十分鍾後,保鏢親眼看到徐姿走入了音樂喧囂的舞池,卻在眨眼之間丟失了她的蹤跡。


    保鏢隻能進入舞池尋找,而被他尋覓的徐姿卻出現在顧九擎的麵前。


    在看到顧九擎意識混沌要繼續注射藥物的時候,她心中忽的就生出了無盡的怒火,一巴掌狠狠甩在顧九擎的臉上,將他手中的針管丟的遠遠的。


    “跟我去戒毒所!”


    顧九擎深邃的眼眸裏空洞的像是行屍走肉,他窩在沙發裏,眼神迷蒙,完全看不清楚她的麵容。


    徐姿見他根本沒有任何反應的模樣,臉色很難看的拉著他往外走。


    出乎意料的,顧九擎很配合,沒有躲避,沒有掙紮,他此刻是個木偶,是個行屍走肉,卻也是個聽從徐姿指揮的木偶和行屍走肉。


    車上,徐姿開始聯係戒毒所,要直接把顧九擎送過去,整個通話過程,顧九擎都很平靜,隻是會偶爾側頭看著她。


    在她打電話的時候,他僵硬抬起的修長手指,似乎是想要觸摸她的長發,又在車窗外微風真的將她的頭發吹來時,他瑟縮的收了自己的手。


    這份靜謐和沉默,終結於白鶴鳴打來的電話。


    徐姿看到白鶴鳴的來電猶豫了一下後,接通:“鶴鳴……”


    在她這一聲吐出口的時候,顧九擎空洞的腦海裏閃現出支離破碎的畫麵,這些畫麵像是被打碎的玻璃,一寸寸割著他的神經。


    讓他頭痛欲裂,讓他痛不欲生。


    徐姿察覺到了他的異常,匆匆結束了通話,就在她掛斷通話之後,顧九擎忽然扯開了安全帶,要從高速行駛的轎車上下去。


    徐姿被他的舉動嚇到,匆忙阻攔的時候,沒有看到對麵岔路駛來的一輛貨車,直直的撞了過去。


    劇烈的疼痛和天旋地轉之後,徐姿的眼前一片模糊。


    在她閉上眼睛前,她隱約看到滿身是血的顧九擎被甩出了車外,他好像是恢複了幾分的清醒,拽住她的手,試圖將她從車內拽出去。


    徐姿覺得自己應該是要死了,他還不如自己快點去醫院接受搶救。


    晨晨不能沒有了媽媽,再沒有爸爸。


    她想要開口讓他走,車子可能隨時會發生爆炸,可下一秒她的世界就陷入一片黑暗。


    貨車司機下車後看到這慘烈的景象,嚇得雙腿發軟,連忙唿叫了120。


    剛被推入醫院,顧九擎就醒了,他掙紮著從病床上下來,走到徐姿的病床前,頭重腳輕的給她辦理住院手續。


    醫生讓他躺下給他接受檢查,問他什麽,他都不記得了。


    他隻是守在徐姿的跟前,握住她的手,“別……睡……”


    醫生看到他的情況,眉頭緊皺,“初步判斷是腦出血,病人已經喪失了痛覺。”


    在醫生看來,顧九擎這種經曆了重大車禍,卻像是沒事人一樣的病人,危急情況毫不亞於陷入昏迷的徐姿。


    醫護人員要帶著顧九擎去治療,他卻甩開醫護人員的手,聲音艱澀:“不能,不能讓她睡過去……她睡著,以後,就,醒不過來了。”


    就跟他母親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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