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顧九擎抱著徐姿離開後,一眾人傻眼的看向被嗬斥的商浩。


    “商律這……怕不是舊情人,是心上人吧?”


    “就是,這緊張的樣子,怎麽看都不一般……”


    被罵的商浩也是摸著鼻子,不知道怎麽迴事,見鬼了麽這不是。


    難不成,顧九擎這是也打算玩徐姿以前的那一套,勾搭上手再甩了?


    這是商浩唯一能想到的理由。


    ——


    顧九擎把人抱到車上,“去最近的醫院。”


    司機:“是,顧總。”


    車子開到中途,後座的徐姿難受的按著胸口,然後雙手連忙去拍車門。


    顧九擎眸光一頓,“停車!”


    司機連忙找了個路邊將車停靠,徐姿捂著嘴巴踉蹌的從車上跑下去,手撐在花壇上,吐了一個昏天黑地。


    她難受的像是整個胃都要燒起來,五髒六腑都像被人放在火上蒸烤一樣,吐了半天,也沒有吐出太多東西,難受的很。


    顧九擎站在車前,冷眼旁觀看著她。


    就看著她難受。


    看她到底是有多大的能耐。


    司機低聲:“顧總,車上有礦泉水,您看……”


    顧九擎瞥了眼自己拿出來的礦泉水,半晌這才“嗯”了聲。


    司機擰開礦泉水,走到徐姿身邊,徐姿接過來的時候,低聲道了聲謝。


    她漱了漱口,依舊很難受,看到不遠處柳樹下的長椅,踉踉蹌蹌的就走過去坐下。


    初秋的晚上很涼爽,尤其是坐在小清河邊上的時候,徐姿蹬掉高跟鞋,身體下壓,上身趴在腿上,這樣才讓她覺得好受一點。


    顧九擎看著她怪異的姿態,劍眉皺起。


    “去醫院。”他沉聲。


    徐姿抱著膝蓋,搖頭:“走開……”


    她不去。


    她現在一點都不想動,就這樣會好受一點。


    顧九擎沒打算哄她,拽著她的胳膊就想要把人拽走。


    但他手指不過是剛剛碰到她,就被她甩開,“我不去!你別碰我!”


    她現在難受的要死,沒心情跟他廢話。


    顧九擎冷聲:“徐姿,你別不知好歹。”


    徐姿沒力氣跟他吵架,“我就是不知好歹,你走開,行了嗎?”


    顧九擎下頜緊繃,打算就把她丟在這裏的時候,不遠處走來兩個勾肩搭背光著膀子的男人朝這邊走來。


    顧九擎轉身的動作一頓,冷著臉站在那裏。


    “哎,美……”


    其中一個男人借著酒勁兒看到徐姿一個人坐在長椅上,就想要上前,結果同伴看到了站在旁邊的顧九擎,連忙拉住他:“她男朋友在,走走走。”


    所謂的醉酒不過是一個性騷擾的幌子,看到徐姿有同伴還是個男人,馬上就走遠了。


    欺軟怕硬者,古來有之。


    顧九擎唿吸沉重,拽著徐姿的後衣領,要把人強行拖拽上車。


    徐姿捂著嘴巴開始幹嘔:“嘔~”


    顧九擎楞了一下,眉頭陡然皺起,拽著她衣服的手在她站穩後,這才鬆開,免得她摔成個殘疾,還來惹他心煩。


    “顧九擎!”


    徐姿幹嘔兩下後,直起身體,忽然大吼一聲。


    夜深人靜的路邊,能把人嚇一跳。


    顧九擎眼皮都跟著跳了兩下,“瞎喊什麽!”


    徐姿:“我難受!”


    顧九擎沒給她什麽好臉色:“活該。”


    徐姿蹲下身,抱著膝蓋,哼哼唧唧的撒酒瘋:“我難受!”


    他站在旁邊冷眼旁觀的不作理會,徐姿摸索到旁邊脫下來的高跟鞋,就朝他砸去。


    顧九擎想給她直接拎起來丟到河裏麵去,“……去醫院!”


    徐姿抿了下唇,手繼續抱著膝蓋。


    她不去。


    顧九擎脾氣向來算不上好,尤其是不想對她脾氣好,幾步上前,就準備給她拖到車上。


    但,走近之後卻發現,她肩膀聳動的發出細碎的……哭聲。


    顧九擎伸出去的手頓時就僵硬在半空。


    他過了半晌,才問:“哭什麽?你有什麽資格哭?”


    徐姿沒理他,她難受,還不能哭麽?


    管的那麽多,以為自己是太平洋警察?


    顧九擎盯看著蹲在地上的女人,湛黑的眼眸裏閃過陸離光怪,最後化作一片沉寂。


    她蹲在地上哭,他就長腿一伸,坐在旁邊的長椅上,看著她哭。


    路邊的司機見狀,隻好默默的坐迴車內,不再多看。


    等徐姿累了,腳蹲麻了以後,一屁股坐在地上。


    顧九擎的眉頭擰的死緊,他嫌髒:“滾起來!”


    徐姿當沒聽到,顧九擎忍無可忍,把她揪到長椅上,“徐姿,你誠心膈應我是不是!”


    徐姿扭頭看他:“我還想吐。”


    顧九擎太陽穴都跳了兩下,“滾一邊吐去。”


    徐姿腳拿上長椅,人蜷縮在長椅一角,期期艾艾著:“我可能要死了……”


    顧九擎深吸一口氣,“那倒是幹淨。”


    徐姿拿腳蹬他:“我就知道你不是個好東西!”


    她喝醉了,力氣小的很,蹬他的時候沒多大力氣,白嫩的腳在他腿上一踩一踩的,像是勾引。


    起碼,顧九擎覺得那像極了勾引。


    “想被艸?”


    徐姿愣了一下,好幾秒鍾後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麽,罵他:“肮髒,齷齪,不要臉。”


    顧九擎捏住她的腳踝,把她拉向自己,“再罵一句試試?”


    徐姿打了個酒嗝:“我要迴家。”


    顧九擎:“想迴家,就自己迴去。”


    徐姿“哦”了一聲後,提著自己的鞋子,赤著腳往車子的方向走,然後她跟司機說:“送我迴家,謝謝。”


    司機下意識的問:“顧總……”


    徐姿板板整整的坐在後座,跟小學生迴答老師問題似的,“他不走,你送我迴去就行了。”


    司機見她口齒清晰,還以為她酒醒了,雖然覺得這樣的要求有些怪異,卻還是啟動了轎車。


    被丟下的顧九擎看著離開的轎車,狠狠的深吸一口氣。


    但這口氣,是怎麽都咽不下去。


    撥通了司機的電話,“誰發給你的工資!”


    丟下他這個老板,帶著一個醉鬼就走了?!


    司機傻眼了,透過後視鏡想要問問徐姿這是怎麽迴事,結果——


    後座的徐姿一歪頭,睡著了。


    司機頓時冷汗都下來了,連忙倒車迴去,看到顧九擎鐵青的臉色後,馬上道歉,“顧總,對不,對不起,真是對不起,那個,那個徐小姐上車後說您要散散步,不迴去,先讓我送她迴去,我這……我這怎麽也沒有想到她……她說的全都是醉話……”


    顧九擎側眸看著後座上睡著的女人,氣不打一處來,“去、醫、院!”


    半睡半醒的徐姿,也會跟他強嘴,“我要迴家,迴家!”


    顧九擎手掌握著,已經想要把人丟到小清河裏去。


    “嗡嗡嗡。”


    顧九擎的手機響起來,竟然是晨晨打來的。


    “爸爸,媽媽為什麽還不迴來?”


    “你為什麽也不來看晨晨?”


    聽著女兒奶聲奶氣的詢問,顧九擎耐著性子哄著:“馬上就迴去,晨晨該睡覺了,睜開眼睛就能看到媽媽了,好嗎?”


    晨晨這才應聲去睡覺。


    顧九擎把徐姿送迴家的時候,家中的傭人都休息了,他攙扶著人進到小院時,還被她胡亂的揮舞的指甲在臉上劃了一道。


    顧九擎陰沉著臉把人放到沙發上,轉身去倒了杯水喝。


    就是他喝個水的時間,等再轉頭的時候,方才還在沙發上的女人已經不見了。


    顧九擎凝眸,眼神四下尋找,在二樓的圍欄邊終於找到了人。


    她正順著圍欄繞著二樓來來迴迴的逛悠,像是在找什麽,又像是漫無目的。


    顧九擎撐開長腿坐在沙發上,就那麽看著她折騰。


    等她終於走累了的時候,泄氣的趴在圍欄上,頭朝下,看樣子竟然是打算直接走“捷徑”了!


    “退迴去!”顧九擎嗬斥一聲。


    趴在圍欄上的徐姿微微仰頭,順著聲音來源想要去看,卻一時頭重腳輕,人要直接從欄杆那裏翻過去。


    顧九擎陡然站起身。


    關鍵時刻,求生的本能讓徐姿拽住了欄杆,堪堪穩定住了身形。


    可見,就算是醉鬼,也還是能記住保命。


    顧九擎黑著臉上樓,看到蹲在地上的女人,用腳踢了踢她的腳,“迴去睡覺。”


    徐姿嗚咽一聲:“我,我迷路了……”


    她聲音裏竟然夾雜著一絲委屈。


    顧九擎沉下眼眸,“在你自己的地盤,你迷什麽路。”


    徐姿“倏”的一下子站起身,“迷路就是迷路,mi,lu!你聽不懂中國話嗎?!”


    她要是認識路,剛才不!是!就!迴!去了!嗎!!


    顧九擎被她吵得耳朵疼,拽著她的胳膊,把人丟去了主臥。


    徐姿摔在床上的時候,一陣頭暈眼花,生氣的用腳蹬他,一開始顧九擎坐在床邊,沒打算跟她一個酒鬼計較什麽,可她真是酒壯慫人膽,不,這女人本來就囂張,現在更是借著酒勁兒撒潑,腳掌“啪啪啪”的打他的後背。


    “起開!不許坐!”


    “這是我的床!”


    “你起開,起開,起開!”


    顧九擎本就不是好脾氣的人,現在給她弄得是徹底火大,拖拽著她的腳,把人從床中間的位置拖拽到床邊,陰惻惻問她:“找艸?”


    徐姿看著他,嘴巴一癟,跟晨晨簡直十足十的相似,“你弄疼我了。”


    顧九擎覺得她就是不夠疼,才撒酒瘋。


    “滾去洗澡,再鬧,給你綁起來。”


    顧九擎扯開領帶,骨節分明的手指鬆開衣領,初秋涼爽的季節,硬生生的讓她給弄出一身薄汗。


    徐姿不去,還用被子裹住自己。


    顧九擎頓時劍眉緊緊的皺起,她那身衣服在外麵坐在地上,又在長椅上滾來滾去的,不知道有多少細菌,現在就這麽打算穿著睡覺?


    這對於有潔癖的顧九擎而言,是完全不能容忍的事情,強行就把她丟到了浴缸內。


    “啊!救命,救……”


    徐姿在浴缸內撲騰兩下,地麵濺出許多的水花,顧九擎原本隻是站在旁邊看著她折騰,卻不防下一瞬就被她拽向了浴缸。


    浴缸很大,兩個人進去,還有不少空間。


    “好多水……”


    她摟住他的脖子,人也爬在他的身上。


    顧九擎眸色深深的看著她兩秒,手指揉搓她的耳垂,“研究個字的結構。”


    徐姿醉眼惺忪,大腦沒什麽思考的能力,暈乎乎的就應了下來。


    她問:“什麽字?”


    顧九擎:“昆。”


    昆字結構。


    徐姿此刻本來就無法思考,被他這樣一說變得更加懵懂疑惑,醉醺醺的眸子看他時,他整個人都有好幾個重影,更不要說明白他說的是什麽了。


    “嗯?”


    顧九擎“嘩啦”一下,將她按坐在自己腰間。


    浴缸內的水灑出去大半,他讓她認真跟著自己學。


    “咚咚咚。”


    “咚咚咚。”


    晨晨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覺得主臥有動靜,她知道媽媽迴來了,就來找她。


    可是床上沒有,浴室的燈開著,門也關著,她就來敲門。


    “媽媽~”


    “媽媽,你在裏麵嗎?”


    徐姿聽到女兒的聲音,循著聲音來源的想要過去,顧九擎正在興頭上,怎麽會讓她就這樣起身。


    “晨晨,你迴去休息,媽媽有些不舒服。”


    晨晨聽到他聲音的時候頓了下,揉了揉眼睛,疑惑的喊了一聲:“爸爸?”


    顧九擎:“嗯。”


    晨晨乖乖的點了點頭後,爬上了主臥的床,要在床上等媽媽出來。


    顧九擎以為孩子走了,不在控製力道,在徐姿累的趴在他身上喘息的時候,還樂此不疲。


    他沒有給她把衣服都脫掉,在顧總的審美看來,身上留下些布料,才更加讓人血脈噴張。


    欲遮不遮的美感,才是人間絕色。


    當顧九擎抱著人出來時,一眼就看到了床上的女兒,顧九擎腳步頓了一下,好在……晨晨等的太久,睡著了。


    顧九擎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找個條睡裙給徐姿換上後,他這才躺了下去。


    顧九擎側眸看著床上的徐姿和女兒,眸色幽深,就這樣看了許久後,直到有了困意這才閉上眼睛。


    次日一早,晨晨先醒來的,歪著小腦袋看了看爸爸,又看了看媽媽以後,在兩人的臉上各親了一口後,就躡手躡腳的下床了。


    晨晨出去後不久,徐姿就微微轉醒了,她翻了一個身,手就搭在了顧九擎的身上,她抬手摸了摸以後,陡然睜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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