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以來,菲利希亞·哈代越發懷疑自己加入這個實驗室的價值了。


    在黑貓小姐的眼中,這個實驗室裏大約分為3種人:


    一種是教職工們,雖然說是帝國州立大學的教職工,但很多人其實同時也是斯塔克工業的職員。在徐教授隻是斯塔克工業技術顧問和子公司副總裁的時候,他手下能稱得上可以挑大梁的,隻有小貓三兩隻。


    但隨著雷蒙德·徐接掌斯塔克工業、組建戰略委員會,這個實驗室也快速擴充了起來,以斯塔克工業技術專家昆汀·貝克為代表,一大批技術人員紛紛加入這個實驗室。


    他們很快也成為了雷蒙德推進各項高新科技項目的中堅主力。


    第二種是博士生和碩士生們。這些博士和碩士生有不少是其他研究員的弟子,但其中最多的,實際上是雷蒙德·徐本人的學生……


    隻不過,徐教授從來不親自帶學生……或者,現在也有傳聞,他隻帶女學生。


    這就引出了第三種人:格溫·斯黛西。


    與前兩個群體不同,第三種人有且隻有一個,也就是現在在實驗室內享盡萬千寵愛、高新科技裝備雲集於一身的格溫。


    可惡的徐教授以需要格溫測試裝備為名,損公肥私,肆無忌憚地在格溫身上堆砌真金白銀,活脫脫幾乎要把幽靈蜘蛛,堆砌成鋼鐵蜘蛛了!


    想到這裏,幾乎和格溫前後腳加入實驗室的黑貓便有些忿忿不平——看看格溫,再看看自己!她現在還在實驗室裏幹一些複製粘貼各種報告、幫各種教授或者師兄師姐打印文獻,以及整理書架書櫃之類的活兒!


    這是貓該幹的活兒嘛!


    由此,也使得菲利希亞覺得自己成了這個實驗室的第四種人——俗稱小醜。


    銀發少女有些煩心地看向麵前的屏幕,然後點了叉,關掉了正寫著的報告後,肆無忌憚地點進網頁瀏覽起來——今天就是魔倫來了,也擋不住她菲利希亞·哈代摸魚!


    “大家好,歡迎來到今天的號角日報!”


    菲利希亞有些無聊地看著貝蒂·布蘭特做著主持,號角日報最近在youtube開通了頻道,但喬納·詹姆森有些看不上主持這份頻道的工作,便將主持交給了貝蒂·布蘭特——


    她正以無薪實習生的身份作為主持,在該頻道工作。


    “今天播報的新聞有,斯塔克工業正式選定曼哈頓區作為新的總部,並將籌建斯塔克大廈,據稱,該大廈最終將與紐約市通用電網斷開,采用一種神秘的清潔能源供能……”


    “目前,我們尚不清楚這種能源指的是什麽……”


    黑貓抬頭瞅了一眼徐教授的辦公室,又撇過頭打量了一下正戴著耳機填實驗報告的格溫·斯黛西,今日少女穿著一身青色的短袖,搭配牛仔超短褲,將金發紮成低馬尾披在腦後,顯得頗為青春活力。


    “蜘蛛女在帝國州立大學圖書館……”貝蒂看著提詞板齜牙咧嘴了一刹那,然後緊接著恢複成正常臉色,讀出喬納·詹姆森早已擬定的新聞稿:“使用大量武裝無人機進行了破壞,esu圖書館負責人表示,學校受到了嚴重的損失……”


    然後是喬納·詹姆森標誌性的段子:“蜘蛛女俠——蜘蛛威脅者,正用機器人和無人機大軍恐嚇整個紐約市,試圖營造出超級反派正在入侵的假象,她將迫使市民屈服於她的武裝之下。”


    然後貝蒂抬眸麵對觀眾,有些無奈地道:“號角日報首發,如果您還有更多蜘蛛威脅者的信息,請按以下方式聯係我們……”


    “果然……”菲利希亞作出點評,“蜘蛛俠的死敵,永遠是喬納·詹姆森,哪怕是蜘蛛格溫。”


    黑貓小姐繼續瀏覽評論區的網友騷話:


    “蜘蛛女俠救過我的命,她才不是威脅者!”——嗯,看來這是格溫的粉絲。


    “我親眼看到蜘蛛女把一個可憐人吊在路燈杆上,那人是我朋友,他第二天不得不向nypd解釋了一整天!”——黑貓笑了起來,這人搞不好是小偷小摸被格溫發現了,擱互聯網上當黑粉。


    “那人是我朋友……”菲利希亞輕哼了一句,“無中生友是吧。”


    “你們有注意到她的身材嗎,天哪!蜘蛛姐姐大長腿殺我!”——看到這兒,黑貓不由得一陣惡寒,這應該是某種被稱為宅男的群體吧?


    “你們知道嗎,最近一個被稱為蜘蛛論壇的網站建立起來了,聽說蜘蛛女本人在那裏也有賬號,還可以加她好友!”


    往下看,3026個點讚。


    看到這裏,菲利希亞皺起眉來,按黑貓的直覺,這種東西一般都是網絡詐騙;


    憑借著蜘蛛格溫的名聲把人騙進論壇,然後發現對麵和你聊天的不是香香軟軟的格溫·斯黛西小姐姐,是摳著腳同時開著三百個賬號跟你聊天,時不時還發嗲的紅脖子摳腳大漢!


    嗯——以黑貓小姐的經驗,那紅脖子大漢估計能一個月沒洗澡,渾身散發著汗臭味兒,他身上的灰和汗混在一起,指不準都變成另一層皮膚了呢!


    看了一眼“懵懂無知”的格溫小姐,菲利希亞搖了搖頭,挪動鼠標,決定點進那個鏈接——指不準有人在裏麵畫格溫的本子呢!


    這種樂子她可決不能錯過!


    經過有些漫長的加載,菲利希亞終於成功進入了這個界麵還顯得有些簡陋的論壇,然後她皺起眉頭,看著論壇的分區:


    紐約警情?尋人啟事?失物招領?交通信息?


    這哪是蜘蛛女的論壇?黑貓不由得疑惑起來,這簡直像是紐約藍領的生活指南,把一切和藍領生活相關的內容——哪裏的飯店便宜、哪裏的超市打折、哪裏的街道堵車、哪條地鐵線又檢修,一目了然地列了出來。


    如果隻是生活指南還好,問題是……菲利希亞將目光投向那個版麵還顯得很空的“失物招領”區:


    一個名為“spiderwoman2008”的用戶發帖說,蜘蛛女俠願意將從盜賊那裏搶迴的贓物放在某處,她需要誌願者幫她將這些物品物歸原主。


    事情到了這裏已經有些詭異,這個論壇顯然和開著三百個賬號騙錢的摳腳大漢沒什麽關係,相反,倒是更像格溫的風格。


    菲利希亞再次抬頭看向格溫·斯黛西的時候,眼睛裏充滿了懷疑——她這是在幹什麽?


    這個蜘蛛女論壇,難道是格溫弄來,用來幫助普通人在紐約更好生活的?


    ————分割線————


    蜘蛛感應沒有示警,這意味著沒人正看自己在做什麽,於是格溫熟練地切迴上一個界麵,再次登上名為spiderwoman2008的賬號,她瀏覽著迴帖——


    大多數人對此表示不信任,但真有幾個可能會被雷蒙德稱為“愣種”的家夥向她發了私信,說願意成為蜘蛛小姐的誌願者。


    格溫很開心,但她也不傻,這樣招來的誌願者勢必是魚龍混雜,搞不好什麽小偷強盜都會混在裏麵,她肯定需要一種篩選機製,篩選出蜘蛛女俠真正需要的人。


    發調查問卷這招肯定行不通,格溫自己就瞎填過不少同學發來的調查問卷……但除此之外,長於單人作戰的蜘蛛格溫竟然也沒什麽更好的辦法。


    少女合起手來,用右手捂住左手手背上蜘蛛咬出的傷疤,食指的指腹輕輕撫摸著那塊傷疤——格溫每次想入非非時,都有這樣的小動作。


    “斯黛西小姐!”


    正猶豫躊躇時,雷蒙德突然拉開辦公室門,將陷入沉思中的格溫驚醒。然後少女像是條件反射一般站起身來,跟在雷蒙德的身後就進了他的辦公室——


    在實驗室內辦公的眾人都對此見怪不怪了,現在這個局麵,任誰都能看出,隻有金發美少女格溫·斯黛西才是雷蒙德·徐教授的親傳弟子,其他都屬於旁聽生。


    “什麽事?”格溫像是迴自己家一樣,從雷蒙德的茶吧機上摸出一袋紅茶,熟練地給自己泡上。


    “我和nasa談完了,他們願意提供液氧甲烷燃料的全流量分級循環高推比發動機,下一步我要去趟韓國,解決一下複合材料殼體3d打印的問題。”雷蒙德一邊把文件往文件箱裏塞,一邊向格溫解釋道。


    雖然成績差,但身為能考入藤校的理工女,雷蒙德說的這幾個簡單名詞,格溫·斯黛西還是能跟上的。金發少女略微沉吟了下:“你打算造火箭?”


    “是。”雷蒙德迴身把一張紙遞給格溫,“所以我需要現在世界上最好的3d打印和材料技術專家的幫忙。”


    格溫接過那張紙,隻看到上麵寫著一個韓國人名,少女將那有些拗口的人名讀出來:“趙海倫?”


    雷蒙德將最後一份文件塞進公文包,然後走過來,將拿著趙海倫簡曆的格溫自然地抱在懷裏,少女並沒反抗:“我就去幾天,注意安全,有事可以聯係內森尼爾·韋德,聯係方式我發給你了。”


    格溫霎時懵了,並沒迴手去抱雷蒙德,但也沒反抗他的擁抱——因為雷蒙德隻是輕輕抱了一下就鬆手了。然後高出少女一頭的年輕人一言不發地迴過頭去,從桌上提起公文包,急匆匆地離開。


    “走啦!”偷越規矩線的雷蒙德沒敢去看格溫的眼睛。


    格溫目送著雷蒙德離開,才微微低下頭,夕陽照耀下幾乎難以察覺少女麵頰上的紅色。她輕聲說:


    “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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