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晨星抱著昏厥的柳傾城,一路下墜。恐怖的黑霧夾雜著低壓的嘶吼聲,刺痛著他的大腦,恍惚著他的神經。


    “古蘊豐,許師兄呢?”


    兩人先一步跳入古井,許俊愷和李玄赫並未跟上。


    麵對這種生死交加的場麵,白晨星不由得緊張起來。


    “我不知道,周圍太黑了,什麽都看不清。”


    白晨星努力從耳邊唿嘯的風中聽著古蘊豐的喊叫聲。


    “靠,麻煩了。”


    他皺著眉頭,看著不斷向下延伸的甬道和漆黑無邊的黑霧,心不知不覺就跌到了穀底。


    然而,現實由不得他思考,白晨星整個人如一支離弦的箭,飛速的俯衝向下。


    “啊——”


    “砰——”


    一陣鬼哭狼嚎之後,白晨星怦然落地,索性是背朝地,沒有傷到柳傾城。但猛烈的撞擊之下,讓他的大腦昏昏沉沉。


    他艱難的爬起來,用力的晃了晃腦袋,謹慎的掃視著四周。


    “白晨星,柳姑娘沒什麽事吧。”


    白晨星掃視四周之時,古蘊豐也站了起來。


    洞穴上常年下滲的地下水在岩壁上累積起了一柱柱厚厚的鍾乳石,石尖“滴答滴答”的往下滴水,有那麽一兩滴滴在了古蘊豐臉上,讓他心中生出一股惡寒。


    “把我摔得半死,你覺得他有事兒沒?”


    白晨星白了他一眼,貓起腰,在地上隨意的抓起一捧土,攥在手心握了握,又放在鼻尖嗅了嗅。


    一股潮濕,有些黴味的土味進入白晨星的鼻腔。


    他臉色瞬間大喜。


    沒有那種令人作嘔的腐臭味,這就說明,洞穴裏的死氣濃度很低,甚至沒有。


    “古蘊豐,你試著收斂靈氣,感受一下方向。”


    白晨星道。


    “我?”


    古蘊豐有些詫異,周圍黑乎乎的,而且潮氣很重,他不明白白晨星為什麽要在此時讓他解除靈氣護體。


    “這裏鬼氣濃度很低,尋常的修士都可以抗衡。”


    “而且如果我猜的沒有錯,我們此時已經身處墓室之中,如果找不到方向瞎走,咱倆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白晨星解釋道。


    “成,那我試試。”


    古蘊豐了解後點了點頭,收起外放的靈氣,轉而將靈氣流向手臂。


    “嗯——”


    他貓著腰,下壓身體,漆黑之中,白晨星隱約可見古蘊豐的雙臂上散發著一股淡淡的藍色光暈。


    “文淵羽化”


    白晨星口中低聲念叨著口訣,手臂上的藍光愈發明亮。緊接著,在白晨星眼中,古蘊豐的手臂徒然變大,他粗壯的小臂之上那歪七扭八纏繞著的墨色文字開始脫離他的身體,在古蘊豐麵前緩緩凝聚出兩個人跟他體型一模一樣的黑影。


    “我靠,你還有這技能!”


    現在輪到白晨星詫異了,他仔細的審視著麵前兩個黑中透著藍光的黑影,表情十分精彩。


    “這可是我們古家不對外傳的秘術,‘文淵羽化’。”


    “等會你就知道了。”


    古蘊豐賣了個關子,眼神看向麵前的黑影,再次雙手掐訣。


    片刻,黑影消失在原地,融入黑暗之中。


    “白晨星,跟緊我。”


    古蘊豐咧嘴一笑,轉頭衝向墓室深處。


    白晨星也不廢話,順著古蘊豐留下的靈氣痕跡一路緊跟。


    在走了大概一個時辰以後,兩人腳下的路麵變成規整而且十分平滑的石磚。


    隨著古蘊豐踩下第一枚磚塊,甬道內巨大的轟鳴聲響起。


    “哢哢——”


    兩人隻感覺腳下和四周的牆壁內側有一股滔天的能量在流動,劇烈的震顫讓他們雙腿晃動,卻又像是被石磚吸住一樣無法動彈。


    “古蘊豐,你領的什麽路啊?”


    白晨星死死的抱著還在昏迷的柳傾城,根本騰不出支撐自己。


    “我哪裏知道?羽化在這裏就消失了,周圍這麽黑,誰不是憑意識趕路?”


    古蘊豐十分憋出,地麵無規律的晃動以及甬道深處巨大的轟鳴聲讓他頭暈目眩,眼冒金星。


    又過了好一陣,轟鳴聲這才緩緩消失,甬道內的震動也逐漸停了下來。


    “啪——”


    “啪——”


    甬道深處赫然多出兩個幽暗的小紅點。


    兩人還有沒有反應過來,紅點緊接著一路延伸,發出陣陣輕微的鳴爆聲,很快就來到了兩人麵前。


    直到這時,他們才看清那幽暗的小紅點原來是牆上的燈吃內殘留的紅磷。


    “嘔——”


    古蘊豐終於是忍不住了,靠著牆壁直接“傾瀉而下”。


    折騰了好一陣,古蘊豐這才緩過神來。


    “嗬嗬……”


    “走吧,進去看看。”


    他拖著有些疲憊的身體,走向甬道深處。


    一路上,他們仔細審視著周圍的牆壁,除了那幽幽的紅色火苗以外,牆壁上還鐫刻著許多奇怪的文字以及壁畫,隻要稍微查看,就有一種靈魂被抽離的感覺。


    這種感覺說不上多奇妙,但在現在這樣的環境中,他們誰也不敢這樣做。


    “好壯觀啊!”


    白晨星不由得感歎道。


    似有似無的觀察壁畫,白晨星還算能看懂壁畫的內容。


    大致就是一次曠世史詩般的戰爭,但由於他沒有細看,有關戰爭的細節以及和墓主人之間的聯係他也全然不知。


    兩人很快就來到了甬道的盡頭。


    本以為會繼續深入墓室,但奇怪的是這裏並沒有大門,而且有八個顏色與其他牆壁區別開的牆壁,圍繞成一個弧形,連接兩邊的牆壁。


    這個形狀就與試管的平麵圖很相似,也可以理解為甬道的大門被八麵以一種弧度擺列的牆給遮蓋住了。


    “路堵死了。”


    古蘊豐也停下了腳步。


    這下,兩人不得不開始觀察壁畫。


    “拜托,沒人護法真的很危險的啊……”


    古蘊豐嘴巴裏嘟囔著,在牆縫處努力向裏麵看去,但牆縫貼合的嚴絲合縫,靠近牆壁,更是有一股大力的吸力傳來,想把古蘊豐拖進牆裏麵。


    “我靠——”


    古蘊豐大驚,趕忙抽身後退。


    “這牆裏麵什麽玩意兒,咋還想把人往裏麵拉?”


    一路上的古怪讓白晨星的後背不知不覺已經被汗水打濕,豆大的汗珠順著額間滑落下來。


    “看樣子,意識不沉進壁畫了,‘墓主人’就沒有放我們走的意思。”


    白晨星沉思著,終於是抬起眼睛,仔細端詳著麵前青褐色的牆壁。


    牆壁上十分濕滑,不少邊邊角角被流水衝刷成碎塊,看上去凹凸不平。


    然而牆上的壁畫也沒有像甬道牆壁上那些五彩斑斕,相反,八麵牆壁上的每麵牆壁均隻刻畫著一副圖案。它們有獸形,有人形,白晨星甚至還看見了一些神話中半人半獸的“異獸”。


    這些圖案均是畫像的底案,在圖案之上還拓印著篆型文字,它們有的直接刻在圖案之上,有的則呈圓形包圍著圖案。


    “得快點了……”


    “許師兄,李玄赫,師姐,下落不明,再拖下去誰知道會發生什麽?”


    白晨星壓抑有些激動的心緒,走到了一個青色的牆體麵前。


    牆上刻畫的,正是上古時期唿風喚雨的“風神”,飛廉。


    他頭生鹿角,高大威猛,皮膚上的毛發、花紋均呈現暗黃與黑色條紋,毛發之下卻是密密麻麻成倒三角的黑色尖甲鱗片,尾部一條細長如蛇的尾巴盤繞在他的腰間,看上去十分猙獰,威壓逼人。


    “風神飛廉,上古大巫,果然是震撼天地的角色。”


    在飛廉圖案的周圍,密密麻麻的刻印著一圈圈歪七扭八的篆文,白晨星掃視一圈也認不出幾個。


    “印象裏,家裏長輩講過,風神飛廉慣使一柄五尺寬口大鐮,鐮柄係鎖鏈,束在手臂。鎖鏈飛出,聲如唿嘯,千裏之外取人首級如探囊取物。”


    白晨星嘀咕著,說到一半,突然就住嘴。


    “搞毛線,我的武器可是拳套啊……”


    “算了不管了,天底下用拳的人肯定不多。靈氣屬性跟我一樣就行了。”


    白晨星砸吧砸吧嘴,扭頭看向古蘊豐。人家早已先一步選好牆壁,意識早就沉進其中。


    看罷,白晨星也不再多言,趕忙盤腿而坐,意識沉進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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