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光陸怪離之後,紫音拉著白晨星進入了冥府戰場。


    迎麵撲來的熱浪讓白晨星眯縫起眼睛。


    皮膚表麵的青色靈氣淡淡釋放,在皮膚表麵形成一個薄膜,抵抗住滾滾襲來的熱浪。


    白晨星終於是睜開了眼睛,周圍清一色的藍袍刑堂道士便圍聚過來。


    “紫音,這人是誰?”


    “我師父的親傳弟子,白晨星。”


    紫音說罷,把白晨星剛剛注冊的冥府令牌拿了出來。


    領頭的刑堂道士核對完信息後,便讓二人進入營地。


    紫音拉著白晨星走到屬於自己的帳篷,遞給他一個葫蘆瓷瓶。


    “這個是玉靜丹,給你恢複靈氣用的。冥府戰場沒有天地靈氣,隻能靠修士的丹藥補給。”


    白晨星接過丹藥點頭道謝。


    紫音揮了揮手,示意白晨星離開。


    白晨星走出太平觀的大本營,隨便找了條路徑直走去。


    一路上,腳下是深褐色的冥土,抬頭便是一尊暗紅色的烈日懸掛在頭頂。四周黃沙滾滾,白晨星伸出手接住這漂浮的沙粒,僅僅是觸碰到皮膚,他的手掌便傳來陣陣酥麻感。


    “嘶——”


    白晨星倒吸一口涼氣,趕忙抖掉沙粒,把手插進口袋裏。


    一路上,白晨星看見了不少被黃沙掩埋的半截骸骨,他們大多都已成骷髏狀,鋒利的黃沙不斷的吹動著,把它們打磨的十分明亮。


    冥土區的氣候反複無常,白晨星走了快半個時辰。這之間,晴雨已經轉換了好幾處,而且時不時還有唿嘯而過的沙塵暴,弄得白晨星有些灰頭土臉。


    “前麵那是什麽?”


    大地突然顫抖起來,地表塵土飛揚,不少枯樹斷枝紛紛碎裂。


    “轟轟轟——”


    天邊黑壓壓的一片如潮水般朝白晨星衝來。


    “小倩,鬼眸。”


    白晨星說著,左眼鬼氣汩汩冒出,一個清晰的影像映入他的大腦。


    “靠……”


    隻見天邊烏雲滾滾,天上飛的,地上爬的,各種兇獸,黑壓壓的聚集在一起,發瘋似的朝白晨星的方向衝來。


    “不好,這是獸潮。”


    白晨星很快反應過來,趕忙朝營地的方向跑。


    平日裏,若是一兩隻兇獸,哪怕它是靈山境的,白晨星勉強可以對付。但身後不遠處那可是數以萬計的兇獸啊。


    螞蟻是可以咬死大象的,更何況是白晨星。


    “小倩,靈氣化形。”白晨星說著,體內淡藍色的靈氣已經開始在腳底湧現。


    他喚出林雪倩,身體徒然加速,青藍兩色相互交織,白晨星的速度在這一刻達到了極致。


    “嗖——”


    白晨星原地起飛,雙腳緊挨著地麵卻始終不接觸。整個人好似懸浮著一般,朝營地衝去。


    “這麽龐大的獸潮,要是衝擊大本營,所有人都得死。”


    師姐紫音此時應該還在營地裏,師傅說過讓他倆相互幫襯,如果師姐有事,自己如何向師尊交代。


    “快點,再快點。”


    白晨星怒目圓睜,丹田內的鬼氣順著經脈,瘋狂的流入左眼。


    不知不覺間,白晨星五官充血,麵龐十分猙獰。


    ……


    “姓名,身份令牌。”


    白晨星灰頭土臉的衝進大本營,氣還沒有理順,三名刑堂道士就把他圍了起來。


    其中一個眉毛濃密,國字方形臉的道士厲聲質問道。


    “內門,白晨星。”


    白晨星有些慌忙的從懷中拿出令牌,遞給刑堂道士。


    “南邊,距營地五十裏,有大型獸潮。”


    幾名刑堂道士查驗完白晨星的身份,把令牌還給他。


    國字臉道士沒有把令牌遞給他,而是隨手一扔砸在他肩膀上,那高高挑起的粗眉之間,顯盡了對白晨星的不滿。


    “行啦小子,管好你自己吧。”


    國字臉道士一臉鄙夷的看了他一眼,隨後在兩名道士的恭維之下,滿臉得意的消失在原地。


    見他們不願意相信自己,白晨星沒有生氣,更多的是一種悲哀。


    自己舍命一般的跑迴來,爭分奪秒的告訴他們這個消息,結果反倒成自己多管閑事了。


    “嗬——”


    白晨星眼中不知何時多出一絲冷漠。


    “那你們就好好為你們的自大買單吧。”


    別人的生死無所謂,白晨星隻在乎紫音。這是對師尊的負責,也是對師尊拯救自己的報答。


    他收好令牌,馬不停蹄的跑向紫音的帳篷。


    此時,紫音還在調理自己的靈脈。她周身撒滿了玉靜丹,白玉般的靈氣從丹藥中緩緩飄出,伴隨著一股股強烈的藥香味,滲透進紫音的皮膚。


    “師姐,收拾收拾,趕緊迴宗門。”


    白晨星風風火火的鑽進紫音帳篷,把大量撒在地上的玉靜丹裝進葫蘆瓷瓶裏,大聲道。


    紫音冥想時是閉五識的,所以白晨星喊了她好幾次都沒有反應。但突然失去了大量的靈氣補給,她有些不滿的睜開眼睛,正好看見白晨星在裝丹藥。


    “你幹嘛啊?”


    調理靈脈這個過程不能被打斷,如果修士恢複五識,那麽就意味著他所有的進度將全部前功盡棄。


    紫音怒不可遏,靈海境的靈壓順著她的嬌軀噴薄而出,白晨星這邊還沒反應過來,直接被壓得匍匐在地。


    “你瘋了紫音?”


    白晨星掙紮著勉強起身,但靈海境的威壓仍是壓得他胸中氣血翻湧。


    “你才瘋了!本姑娘靈脈已經理了一半,馬上就能大功告成,你搗什麽亂?”


    “我搗亂?”


    白晨星都被氣笑了。頃刻間,他烏黑的鬼氣從丹田噴湧而出,把壓在自己身上的靈氣吞噬的一幹二淨。


    他冷笑著站了起來,看著有些驚訝的紫音,“實話告訴你,南邊不到五十裏的位置有大型獸潮,反正你們營地的道士不信。”


    “我過來叫你,也純粹是報答師尊的恩情,你要是不信,就當我白晨星賤。”


    言盡於此,白晨星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紫音。


    而這時,異變突生。


    大地開始瘋狂震顫,地表的冥土層開始龜裂,灰褐色的土灰從裂口大量飄出,把原本就昏黃的天空徹底遮蓋。這是,大本營內的的道士們才看見遠處那彌漫在天際的獸潮,它們雙目充血,在昏黃的日光下顯得格外猩紅。那陣陣嘶吼聲,就如同一柄柄利刃,直插道士們的心靈。


    白晨星和紫音走出帳篷,同樣看見了天邊的獸潮。


    “來不及了。”


    開口的是紫音,她麵色慚愧,眼中透著一絲絕望。


    如此恐怖的獸潮,少說都是以萬計數的。在別的區域可能很正常,但在冥土區,冥府戰場最邊緣最外層的情況下,就顯得很不合理。


    “快,刑堂所有人,準備布陣。”


    一個藍紫色道袍的刑堂道士大聲喊著,維持著秩序,隨後,一眾靈山境的道士快步衝進大本營中心的陣眼。他們盤腿坐下,片刻後,數道火紅,粗大的靈線從營地周圍衝出地麵,很快,整個營地的水平位置被抬高,眾人腳下灰褐色的冥土此時已經被一塊粗糙厚重的巨石板。


    “這是營地的防禦陣法,靈山火焰陣。”


    紫音抬頭望著天空中不斷匯聚的火焰靈線。


    可能是冥府戰場本就較高的溫度,讓這裏的人們有些麻木。但太平觀的靈山火焰陣是實打實的火靈防禦陣法,成型的火焰靈山陣更是可以擁有上千溫度的防禦靈線的。


    “師姐,賺功勳點不?”


    白晨星突然狡黠一笑,看著紫音。


    倒不是白晨星雞賊,十萬功勳點啊,還要三個月之內完成。


    錯過這次獸潮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去了。


    “你……該不會打上獸潮的主意了吧。”


    紫音向看智障一樣看著白晨星,“不行,師尊吩咐過護你周全,我不能讓你冒險。”


    “明晃晃的功勳點在眼前,下次再專門獵殺兇獸都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了。”


    看來紫音是不知道觀主的懲罰,索性他也就不說了。


    白晨星聳了聳肩,索性他也不走了。每次遇到危險就想著跑路,那自己活著跟普通人有什麽區別?


    “師姐,要不咱們一起去。”


    白晨星看了眼天邊黑壓壓的獸潮不斷逼近營地,再次把目光迴到紫音有些糾結的臉頰上。


    看著白晨星臉上有些瘋狂的神色,紫音動容了。


    數以萬計的獸潮,那就是十幾萬甚至幾十萬的功勳點。蛋糕太大,誰規定要全部吃完,哪怕是邊角的奶油或者蛋糕渣,都夠這裏的道士富裕好長一段時間。


    所以,隻有她圍點打援,在外圍不斷騷擾兇獸,讓它們分流,那麽主線的壓力就會小很多,逃跑之類的就更不用說,沒有人會傻到深入這種程度的獸潮。


    更何況,在紫音眼裏,更重要的是拖慢獸潮的節奏,讓大本營更快的凝聚成型的陣法。


    時間越來越緊,大地顫動的幅度也越來越強,由不得紫音思考。


    “幹不幹一句話。”


    “幹!”


    紫音犬齒一咬,露出決然之色。


    隨後,她走到營地中央的陣法中樞旁,高聲嬌喝道:“諸位,獸潮來臨,我等道士亦不能坐地等死。”


    “靈山火焰陣凝聚成型還需一段時間,這段時間,需要有人拖住獸潮。我觀素來看中個人氣節,今日,以我紫音為首,深入獸潮,為大本營拖延時間,生是道觀之人,死是道觀之魂。”


    紫音一番慷慨演說,讓不少人為之動容。其中利害關係眾人都十分清楚,但畢竟是數以萬計的兇獸潮,不是所有人都需要勇氣。


    場麵再次陷入寂靜,道士們你看我我看你,猶豫不決。


    不斷逼近的獸潮讓本就壓抑的營地雪上加霜。


    這時,白晨星舉起手,“我白晨星師承解雲天,恰逢災難。但師尊教導我常懷救世之心。”


    “所以,我願意參加。”


    白晨星突兀的聲音打破了營地壓抑的氣氛。


    “不愧是解長老的徒弟,有種!為我觀之生存,我參加。”


    “wc,一個個都這麽熱血,我也參加!”


    ……


    不得不說,白晨星說話的時機恰到好處。看著一個個舉起的手臂,紫音眼神中的絕望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腔熱血。


    在定奪完成之後,三百多人的營地,刨去守護陣法的一百餘人,剩下的二百人三三兩兩的分成不同的小組,以一個弧形的戰線從正麵攔截兇獸。


    他們沒有領導,沒有指揮,但卻有一個共同的想法。


    一定要拖到靈山火焰陣凝聚成型。


    看著不斷遠去的道士,在陣法核心的守護道士眼含熱淚。這是同伴們用生命換取的時間無論如何,大本營必須要保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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