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聲從白晨星耳邊唿嘯而過,周圍的樹木以極快的速度離自己而去。


    “前麵的賊人,速速停下。”


    後麵的白袍道士越來越近,開始不斷的施展道術襲擾白晨星。


    “夫君,小女的速度已經到極限了。”


    豆大的汗珠從林雪倩的額間滑落,酥胸上上下下無規律的起伏著。很顯然,此時的林雪倩已快到極限。


    “倩兒你看路,剩下的就交給我。”


    白晨星一邊安慰著林雪倩,一邊掐訣。


    “風迴路轉”


    不遠處的道士腳下突然多出一股無形的引力,讓許多正在施展道術的道士硬生生被打斷。更有甚者,直接左腳踩右腳,從半空中摔了下去。


    “嘭嘭嘭——”


    一聲聲悶響,塵土飛揚。


    等到剩餘的道士衝出塵土,白晨星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然而原本浩浩蕩蕩的大隊,瞬間便少了近三分之一的人。


    領頭的那名藍袍道士氣得牙癢癢,但看著不遠處地上摔暈過去的一眾道士,心中隻能作罷。


    他強忍住怒火,道:“留下一部分體力不行的善後,剩下的繼續跟我追。”


    “是——”


    大部隊再次分成了兩波,隊伍末尾的一些道士留了下來。整個隊伍的人數又少了三分之一。


    “嗖——”


    流光一閃,那些繼續追擊的道士加速衝向密林深處。


    此時的白晨星貓在一個大樹的樹冠上,簡單用死氣編織出一個平台,拉著林雪倩坐下休息。


    在逃跑的過程中,白晨星大致發現白袍道士的風行實力到樹的第二個分叉就已經是極限了。但不知為何,這裏的數都奇高的離譜,許多數都是離地麵快二十米才分出第一個叉。而白晨星卻可以利用死氣化成風元素,輕鬆的飄到樹冠層以上。到了這個地方,就算是那名領頭的藍袍道士想上來都要費一番功夫。


    “嗖嗖——”


    果不其然,他們沒休息多久,腳底下一個個人影一閃而過。


    “夫君果然料事如神。”林雪倩輕摟住白晨星,親昵的用臉蹭了蹭他。


    白晨星汗顏道:“怎麽跟貓一樣。”


    “先吃些東西,估計咱們還要在逃好一陣。”


    說罷白晨星拿出之前吃剩下的壓縮食品,又掰了一半遞給林雪倩。


    這丫頭哪裏見過這種東西,摸著又硬,看起來還是那種令人看上去不怎麽有食欲的棕褐色。出身於大戶人家的丫鬟,平日裏吃的不說山珍海味了,至少比一般人要上好幾個檔次。


    她一臉驚訝的看著吃得津津有味的白晨星,都:“夫君怎麽淪落到跟家畜搶食了?”


    “嗯?”白晨星茫然的抬起頭,疑惑道:“什麽鬼?這正兒八經是給人吃的。”


    “可.....”林雪倩還是一臉拒絕的樣子,搖了搖頭表示不吃。


    白晨星算是看明白了,這丫頭以為壓縮食品是飼料,這才解釋道:“這東西叫壓縮餅幹,耐餓而且方便運輸。”


    “餅幹是什麽東西?”林雪倩還是一臉茫然的盯著手中這個方方正正的“奇怪家夥”,問道。


    “額....”白晨星頓了頓,道:“你可以理解為一眾不一樣的幹糧。這東西可是珍貴品,作戰時士兵都吃這個。”


    這麽一解釋,林雪倩立馬就懂了。但吃下去還是需要一些心理壓力。


    她閉上眼睛,把壓縮餅幹放到嘴邊,輕咬了一口。


    “哢吧——”


    濃鬱的香味瞬間彌漫了她整個口腔。


    “嗯~好吃。”林雪倩小口咀嚼著,道:“就是有些硬。”


    “害。”白晨星笑道:“這個簡單,你在嘴裏含一含再嚼就好了。”


    因為出門匆忙,該帶的白晨星是一樣都沒帶,不然也不至於靠吃壓縮食品果腹。


    兩人吃了快半個小時,林雪倩摸了摸微微隆起的小腹,心滿意足的伸了個懶腰,道:“夫君,咱們走吧。”


    兩人墜入樹冠,在半空中穩住身形,朝著另一個方向逃去。


    ......


    解澤元來到臨川市市中心的一家大型的商場。


    他徑直走到一樓一個珠寶店的櫃台前,服務員看見一個老者前來,趕忙起身微笑道:“歡迎光臨,請問有什麽可以為您服務嗎?”


    “老頭子我來這裏給朋友看個首飾。”解澤元此時相貌一變,變成一個年過七旬的老者,兩鬢斑白,臉上的褶子和老年斑密密麻麻。


    服務員笑道:“不知您的朋友有沒有在本店消費過?“


    “有,有的。”解澤元掏出一張黑色的卡片遞給服務員,道:“你拿去給你們經理看看,他會明白的。”


    服務員接過卡片,正反兩麵沒有任何文字,也沒有店名的logo,除了黑顏色再看不出別的東西。


    看著解澤元慈祥的笑容,服務員懵懵的把卡片遞給前台經理。


    誰知經理看了片刻,眼神立馬嚴肅起來,趕忙起身問道:“那名老者現在在哪?”


    “就在櫃台前。”服務員指了指櫃台旁邊一個端坐著的老者道:“噥,就是他。”


    經理整了整衣服,吩咐道:“我可能要出去一段時間,期間你看著店,有什麽不懂得隨時打電話。”


    隨後目送著經理離開,服務員一頭霧水的迴到櫃台。


    “老先生,這邊請。”


    經理彎著腰,一副恭敬之色,邀著解澤元進入了vip休息區。


    “啪——”


    門被關上,經理隨後躬身行禮,“晚輩楚英洵拜見解長老。”


    原來,這間珠寶店是陰符司在臨川時內的一處據點,平時供陰符司的成員休息或情報交流。


    像解澤元這種元老級別的人物出現,作為據點負責人的楚英洵自然要親自接待。


    解澤元也沒什麽架子,樂嗬嗬的坐在沙發上,道:“分舵近幾日有沒有消息?”


    楚英洵從一旁的抽屜裏拿出一個信封,遞給解澤元,道:“分舵主說您看完以後自行決斷,如果需要人手可以直接聯係他。”


    解澤元點著頭,拆開了信件。


    “........白晨星逃至洛川市,鎮魔翎也開始關注到了他.......死氣品級為殤級,無論如何要拉他入夥,必要時可以和中央政府或者鎮魔翎起衝突.........“


    解澤元越看臉上的表情越精彩,心道自己判斷的果然果然沒錯。至於他為什麽要逃到洛川,用腳想都知道和中央政府有直接關係。


    看罷,解澤元掌中出現一團紫黑色的火苗,他把信的一角放在火苗上,隨後看著信件被燒成灰燼。


    “唿——”


    他吹走身上的灰塵,拍了拍衣褲,起身道:“楚英洵是吧。”


    楚英洵點了點頭。


    “兩日內,把所以行動成員通知到,盡快前往西北秦省的洛川市分舵,命令來自分舵主,不服從者,按宗門規矩辦。”


    楚英洵愣了一下,“西北秦省?這可不是近地方。”


    解澤元看了他一眼,眼角閃過一絲精芒,淡淡道:“還需要我重複嗎?”


    “沒有,我這就去安排。”楚英洵後背冷汗直冒。


    自己但凡說錯一句話,下一秒必然是人頭落地。


    “走吧。”


    解澤元恢複了偽裝,輕輕的推開門,在楚英洵的恭送下離開了珠寶店。


    解澤元走後,楚英洵一屁股癱在椅子上。之前那名服務員走上前來道:“經理。您沒事吧。”


    楚英洵搖了搖頭,道:“沒事,難纏的客戶而已。”


    “對了,你現在把前台服務長叫來,我有些事情要說。”


    服務員點了點頭,轉身匆匆離開。


    .......


    另一邊,白晨星順著岔路口走了一個時辰,來到了道觀的大後方。


    “這裏應該就是後山了吧。”


    白晨星蹲在一處裸露的樹根旁,仔細的端詳著上麵附著的苔蘚。


    厚厚的苔蘚把樹根包裹的嚴嚴實實,上麵不少綠色的嫩葉上都掛滿了露水。周圍潮濕的空氣跟外界完全就是兩個環境。


    白晨星不由得拉上拉鏈,縮了縮脖子,警惕的看著四周。


    周圍霧氣之濃,能見度不過五十米。再加上時不時傳來的似有似無的鳥叫聲,讓這裏變得詭異不堪。


    “這裏應該就是道觀周圍霧氣的產生之地吧。”


    白晨星虛空一抓,一些霧氣竟然在手中聚集起來,化作濕潤的水汽附著在他的掌心。


    此時此刻的白晨星還不知道,從他們剛剛踏進後山開始,那些抓捕他的道士們已經收到了指令。


    藍袍道士捏碎通靈符,惡狠狠的出了口氣,道:“這個混蛋出現在後山,觀主命我等速速捉拿。”


    “後山?”一眾白袍道士一愣。


    後山有結界他們是知道的,而且沒有化靈境的修為別說靠近結界,就是後山強大的禁製之力也會把他們壓得喘不過氣。


    “王道長,你莫不是拿我們說笑啊!”


    藍袍道士眉頭微皺,現在人就在後山,但指不定等會他會去哪?


    所以他當機立斷,道:“你們所有人在後山外圍巡邏警戒。拿出你們畢生所學的功夫,連一隻蒼蠅都不能給我漏掉,聽見沒有。”


    “是——”


    王道長的性格他們是清楚的,心狠手辣,從不留情。這些年被他逐出道門或者不堪重負被迫還俗的道士數不勝數。


    “唰唰——”


    眾人再次散開,王道長獨自朝著後山飛奔而去。


    白晨星此時也感受到了禁製對他的影響。越是往裏走,自己體內的死氣流速就越來越慢,雙腿仿佛灌了鉛一般,每走一步都極其吃力。


    林雪倩仿佛也受到了影響,手中原本輕盈的風變得遲鈍不堪,她更是滿頭大汗,麵色潮紅。


    “夫君....休息片刻....小女不行了....”


    她喘著粗氣,趴在白晨星背上,斷斷續續的說著。


    白晨星此時也是累的夠嗆,點了點頭,隨後便靠在一棵大樹下休息起來。


    王道長來後山的次數並不多,但還是憑借著觀主給他的地圖,輕鬆的繞開死區,發現了不遠處的白晨星。


    “嗖——”


    一道破空聲襲來。


    白晨星立刻警惕起來,收迴林雪倩,自己隨後撿起一個樹棍,四下裏張望。


    “嗖——”


    又是一道破空聲,但這次不一樣的是,一枚銀針高速襲來,目標正是白晨星的眉心。


    白晨星不敢托大,趕忙附身翻滾,躲過了銀針的襲擊。


    此時他大概猜出來了襲擊者的身份:追獵自己的人、能夠在改變重力的情況下來取自如的人,範圍不斷縮小,最後直指藍袍道士。


    “你倒是會追。”白晨星攤著手,冷笑了一聲。


    濃霧之中,一個黑影越來越清晰。果然如白晨星所料,藍袍道士緩緩從濃霧中走出。


    “我說過,我會扒了你的皮。”王道士獰笑著說道:“在我王寒希的手底下活到現在的,你算一個。”


    看著眼前三寸髭須,麵色瘦削,眼神厲狠的老者,白晨星不由得笑出聲:“從我進後山到你出現大概有近十五分鍾。”


    “你肯定是受人指引,才發現了我。”白晨星眉毛一挑,笑著盯著他:“我說的沒錯吧。”


    王寒希嗬嗬一笑,“後山本就是我道觀中樞之地,豈會看不見你的一舉一動?”


    “那就是說,你承認自己是受人引導而來唄?”


    “還說什麽‘在我手下沒幾個能活著逃走的’!”白晨星賤兮兮的學著王寒希剛剛的語氣,一臉鄙夷的說道:“自己追人都需要別人幫忙,咋還好意思裝逼呢?”


    王寒希被罵的啞口無言,臉色明滅不定的盯著白晨星,手中的銀針上早就包裹著一層濃鬱的靈氣。


    “嗬,黃口小兒。”王寒希夾起銀針,同時飛奔而來,“老夫就讓你死的明白些。”


    銀針激射而出,直指白晨星的麵門。


    他不躲不避,調動體內的死氣,附著在手中的木棍上,冷笑道:“你們這群道士怎麽都喜歡說大話。”


    白晨星橫著揮出木棍,一記風刃隨之飛出。


    “叮——”


    一聲清脆的碰撞聲,風刃準準的命中銀針,銀針偏離了方向,從白晨星的額頭間擦了過去。


    “廢物東西,會玩個針就覺得自己了不起了。”白晨星嗤笑一聲。


    此時此刻,什麽境界差距,什麽武道經驗,他統統不顧。


    精銳?老子打的就是精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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