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三桂等人狼狽逃竄之際,河間城府衙前空地,再次布設了刑場。


    與上次不同,刑場前還布設了一個靈堂,擺設了在大沽口失陷一役中壯烈犧牲的程有民等烈士靈位。


    許東主持祭奠儀式,先是公布了大沽口城失陷的經過,宣揚了程有民等人的英雄事跡,號召長島全體軍民要永遠緬懷他們。


    最後,下令押上投降獻城的主犯沈鑫魁和金大勇,進行淩遲處死,以告慰犧牲的英烈。


    沈鑫魁兩人臉色蒼白地被押了上來,渾身害怕得打顫,內心充滿了無比的悔恨。因為嘴巴被堵,隻能以哀求的眼神看著許東,不停掙紮求饒,幻想還有奇跡出現。


    顯然這種奇跡是不可能出現的,他們倆被綁到了行刑的木樁上,並扒掉了上衣,露出來顫抖的肌肉。


    同時被押上的,還有大沽口軍的幾十名軍官和帶頭投降分子,一並被判處了斬首極刑。


    行刑官一聲令下,幾十名叛徒頓時人頭落地,一場慘絕人寰的剮刑也拉開帷幕。許東特地安排了長島軍軍官和河間府所有降軍前來觀看,也讓他們現場接受下血淋淋的教育。


    行刑前,許東也看了對沈鑫魁等人的審訊報告,詳細了解了大沽口失陷的經過,對程有民等人的英勇事跡更為敬佩,所以專門安排了這場告慰英靈儀式。


    查看審問情況,稍微讓許東感到欣慰的,還是李鶯鶯確實是被王家利用的,算是好心辦了壞事,事後也跟王家翻臉了。這小姑娘雖然傻,確實也從來沒有加害許東之心。


    京師內閣。


    “什麽,5000多軍隊全軍覆沒,吳三桂逃迴山海關去了,還縱兵洗劫了一個鎮子?”幾天後,溫體仁才接到了保定府的報告。


    溫體仁不看還好,一看報告這血壓瞬間飆升,要不是老頭身體還算硬朗,估計就得原地去世了。


    這都打得什麽仗啊,什麽狗屁遼東第一青年英才,帶了5000人的軍隊,去打許東的一支殘部,才打了一戰就幾乎全軍覆沒了。


    “首輔大人,下一步該怎麽辦?現在實在是無兵可派了,最主要也是沒錢啊。”兵部侍郎汪慶百問道。


    “還能怎麽辦,先派人跟許東談談吧。”溫體仁一臉無奈道。


    “那對吳三桂要不要追責?”


    “怎麽追啊,人家都跑迴山海關去了,現在這些驕兵悍將是越來越跋扈了。不給錢就不動,沒錢了就縱兵洗劫百姓,這還不如許東呢。你把這事先壓著,免得皇上知道了上火。”溫大首輔終於想起長島軍的好處了,打韃子都從來不找朝廷要軍費。


    “是!”汪慶百迴應後先行告退。


    第二天早朝。


    “諸官有事上奏,無事退朝。”當值太監例行性詢問。


    “老臣有事上奏,這漕運已經斷絕多日,江南押解進京的夏糧不見蹤影,戶部馬上就要斷糧了。”戶部尚書侯洵奏報道。


    “元輔,漕運怎麽迴事?”崇禎問道。


    “皇上,您忘了那河間府已經被許東所占,漕運就卡在那裏了。”溫體仁迴答道。


    “什麽,河間府居然被占了,那許東怎麽會去占河間府?”一群還不知道內情的官員紛紛開始議論。


    “皇上,臣近日聽說朝廷乘許東北上抗韃之際,偷奪了他的大沽口城,還聯係韃子剿滅許東,現在逼反了許東。不知可有此事?”禮部尚書兼東閣大學士錢士升出列問道。


    “哎,都是誤會,這韃子偵察到了許東所部的行蹤,就伏擊了他。這許東就認為是朝廷故意泄了密,絕無此事啊。”溫體仁說道。


    “那大沽口之事呢?”


    “大沽口本來就是朝廷的地方,許東擅自占領了過去,大沽口原來的部將主動獻城給朝廷,朝廷總不能不要吧。”溫體仁又強行把這事給圓了過去。


    “事情跟元輔講得也差不多,兩件事聯係到一起,就造成了誤會。現在關鍵是要去解決問題,大家看看有什麽辦法。”


    崇禎帝這個時候也出來發話轉移下大家注意力,如此陷害抗韃功臣之事要是傳了出去,那他的臉還能往哪裏擱啊。


    “既然是誤會,那派人解釋清楚就行了啊。我怎麽聽說前幾天,兵部又派兵去圍剿河間府了呢,還大敗而歸。”錢士升接著捅刀,他雖然已經入閣,但處處被溫體仁壓製,現在逮住機會了,這誰不想當首輔啊。


    “你們派兵去打了?”崇禎帝問道。


    “皇上,這涉及軍事機密,還是下朝後再談為宜。”溫體仁趕緊先緩衝一下。


    “也罷,此事下朝再議。”崇禎說道。


    下朝後,溫體仁等到了乾清宮。


    “什麽,派了5000人的大軍,一天就敗了?這是誰同意你們去打的?”崇禎聽完兵部的匯報後,憤怒地問道。


    “皇上,這當時跟你匯報過的啊,軍事和談判兩手同時進行,就是帶隊的將領吳三桂著急了點,急於立功就被許東給算計了。”溫體仁趕緊做了一番解釋。


    “那現在怎麽辦?”崇禎接著問。


    “兵部已無兵可派,臣建議再次和談。”兵部尚書張鳳翼自然不想和許東開戰,這次汪慶百在內閣授意下,繞過他派兵攻打河間就讓他氣得吹胡子瞪眼了。


    “皇上,漕運一日不可停。不管是戰是和,務必要先恢複漕運,否則京師可就要斷糧了啊。”戶部尚書侯洵接著說道。


    “這漕運之事如此著急,眼下也隻能跟許東和談了。”溫體仁也知道再派兵征討不可行了,趕緊找了個台階下。


    “那就趕緊派人去談吧,這件事還是請吏部錢尚書去辦吧。”崇禎對溫體仁擅自做主去攻打許東很不滿,關鍵還沒把事情辦成,反而弄得更棘手了,於是決定換人試試。


    “那請問皇上和談的底線是什麽?”錢士升連忙問道。


    “隻要許東不反,恢複漕運,其他都好商量。”崇禎也不知道底線在哪裏,先給了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明白,臣盡力而為。”錢士升也沒辦法,隻能先接下這個難辦的差事。


    下朝後,錢士升就直奔陳府,準備勸說陳應星再跑一趟河間府當和事佬。


    “錢大人,不是下官不肯跑一趟河間府,關鍵是上次剛談完,朝廷就翻臉了,還來了個釜底抽薪,我是沒臉再去見許東了啊。”陳應星一聽來意立馬拒絕道。


    “應星老弟,你就算幫幫老夫好了。而且這許東不跟朝廷談和,你夾在中間也很難受啊。皇上一直是很欣賞許東的,隻不過是有些小人從中挑撥,才會搞成這樣,我們更要去解釋清楚啊。”錢士升繼續勸說道。


    “錢大人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要是不去就是不識抬舉了。但現在我答應的條件,就怕許東他心不過了啊。我可以去居中牽線,還需內閣派要員前往才有分量啊。”


    陳應星雖然沉迷技術,但為官也是很明白的,這種事必須讓朝廷大員去承諾才有約束力。


    “這到也是,第一次和談後毀約,是讓朝廷公信力大為降低。也罷,那就老夫親自跟你一起去跑一趟吧,務必將此事辦成。”這是崇禎專門交代給錢大尚書的,確實得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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