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識了秦淮風月之後,許東感慨頗多。古代的青樓絕特別是名樓,絕非是現代搞皮肉生意的一些場所,而更像是一個有美女作陪的社交場所,名妓也更像後世的明星,個個琴棋書畫無所不精。


    文人士子去青樓,主要也是聽聽琴,聊聊文,談談情,相互看對眼了,再來段露水姻緣。靠,這日子過得真是讓人羨慕啊,這麽好的場所咋後世就沒了呢。


    第二天,許東一早就帶著談判小能手林玉傑去談購買商鋪之事。到了預定的地點,林玉傑看了一圈後,覺得地方也不錯。


    於是麵見老板,拿出林家大少的名頭,一番軟硬兼施之後,以4500兩成交,再加200兩買下所有家具和設施,並立即支付了銀票,讓客棧老板收拾點個人物品抓緊走人,過一會應天府衙役就過來現場辦手續。


    還是朝中有人好辦事啊,許東談了半天沒談下來的交易,林玉傑這個地頭蛇不到半個小時就搞定了。


    許東要把買商鋪的錢給林雲傑,林堅決不要,說家父有交代,許東在南京的商鋪建設林家都包了。


    許東一聽也就明白了林家的態度,這個時候有大家族願意投效自然是好事,於是許東也沒在客氣。


    同時還請林玉傑找人抓緊裝修,將客棧臨街的三間店麵改成知味觀酒樓,另外兩間店麵改成興華商行。後麵的客房簡單收拾一下,就作為長島衛在南京的據點。


    知味觀酒樓和興華商行的裝修風格都是現成的,許東畫了個草圖給林玉傑,加上客棧還比較新,一應物品俱全,林保證三天內就能改裝完畢。


    留下林玉傑在客棧辦手續和安排裝修,許東帶人出了內城牆,到外城找地方來辦順風速遞。


    之所以考慮放在外城,一個是速遞行業需要較大倉庫,內城地方不好找,另一方麵必須狡兔三窟,防止被一網打盡。


    外城地方很大,空地也很多,許東在靠近定淮門附近的秦淮河邊上找了一處已經閑置的倉庫,占地麵積約有2畝。跟東家談了談,價格也不貴,以1500兩成交。


    許東決定在這裏辦一個車馬行做掩護,不用順風速遞的名字。畢竟南京離登州太遠,一旦有事支援不便,還是留一些後手為好,免得被人摸清底牌。所以這個地方,許東交由吳南去辦,也不打算讓林家知曉。


    因為農民軍戰亂已經開始波及南直隸周邊省份,所以逃難到南京的難民也不少,因內城不讓進,都三三五五地聚集在外城城牆邊上,搭個窩棚艱難度日。


    許東一想南京這邊人手還比較緊缺,就讓親衛中隊長許建林帶一個商業司的幹事,去考察招募一些難民,暫時安置在外城倉庫進行訓練,再挑選有用之人充實隊伍。


    下午,許東返迴內城時,看到林玉傑已經安排了大批工人在對客棧店麵進行改造,辦事效率確實杠杠的。


    見到許東,林玉傑馬上過來說,他父親林正恩身體已經好多了,晚上請許東去家裏吃飯,並好好聊聊。


    許東也有不少事情需要與林正恩來談,於是便答應下來。接著裏裏外外看了一遍店鋪整修的安排,南京不愧是大明第一大城市,施工隊的水平明顯高出登州一大截,各項工作都安排的明明白白,裝修速度也很快,不到半天功夫,大致形狀就出來了。


    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許東便和林玉傑一起迴林府吃飯。晚餐依然是家宴,與上次不同的是林正恩身體明顯好轉也參加了,不過沒有喝酒,以茶代酒敬了許東好幾下。


    吃完飯,林正恩請許東到他書房一坐。丫鬟泡好茶,所有人都出去了,就留下了許東,看來是準備私下密談了。


    林正恩喝了口茶後,先開口說道:“澤生,不知你對當今朝局有何看法?”


    許東知道林正恩肯定還是要試探試探他的格局實力的,再加之是兩人密談,也就直接說道:


    “朝廷黨爭嚴重、相互攻訐,皇上缺少耐心、換人頻繁,現在又麵臨韃子和農民軍雙重打擊消耗,局勢不容樂觀啊。”


    “若大明有失,你覺得會敗於韃子還是農民軍之手啊?”林正恩接著問。


    “大明若亡,必亡於財政不濟。韃子雖然能打,但人數太少,若沒有大批明軍投敵,蛇是吞不了大象的。


    農民軍頭領太多,戰力也不強,更沒什麽政治主張,現在還不成氣候,全靠裹挾流民,如果百姓能吃上飯,就掀不起多大風浪。


    但朝廷現在收不上稅,天下士紳所占田地免稅太多,軍費連年增加,朝廷早已入不敷出。


    加之農民軍破壞,韃子入寇掠奪,朝廷年年失血,必然越來越虛弱。如果再加征稅收,同樣會被壓倒農民身上,進一步加劇農民暴動,繼續惡化形勢。


    朝廷軍隊就是再能打也剿滅不盡,等到有一天,朝廷發不出軍餉,邊軍士兵必然嘩變,到時大明就神仙難救了。”反正就兩個人在,現在也沒什麽錄音設備,許東講話也就沒什麽顧忌的了。


    “澤生看問題真是一針見血,老夫佩服啊。天下大勢的確如此,那敢問澤生有何打算?”林正恩問到。


    “我的目標是有能力護衛我治下的民眾免受戰火摧殘,讓他們能吃得上飯,有個睡覺的地方,百姓能夠有尊嚴地活著。


    當然要實現這個目標並不容易,必須要有足夠強大的力量做支撐。越是亂世,自身的力量強,才是最可靠的憑借。


    所以,當下對我來講最重要地是發展長島衛,建設一支聽從指揮、能打硬戰的過硬部隊。


    我們不缺先進的技術,現在難民遍地,招人也容易,關鍵還在要有足夠的錢,靠朝廷是不現實的,我們幾乎沒有從朝廷領過軍餉,全靠自己豐衣足食。


    長島衛土地有限,沒地方發展農業,必須要靠工商業,我們有幾款產品在北邊很暢銷,這次也是準備在南京打開銷路。”


    “澤生的目標很令人敬佩,我們林家也願意為你實現目標貢獻一份力量。我先拿出3萬兩來支持澤生在南京的商業發展,我們林家的商業渠道也全部向澤生開放,但有所需,我們全力以赴。”林正恩表態道。


    “感謝林老大人信任,不過我一向主張合作要互利共贏,不能單方麵付出。所以銀子就算了,玉傑今天已經幫我們購買了一處商鋪,這個心意我就收下了。


    你們也可以到長島來開一家商鋪,店麵我給你們安排,那邊的發展形勢不錯,開店肯定賺錢的。


    此外,我長島海貿在江南的貨源,我授權給你們林家來供貨,但供貨價格不能高於市場批發價,價格方麵我們會實時監督的。不知老大人意下如何?”


    “澤生真是大氣,一看就是做大事的料。我還是那句話,林家願意追隨於你,也看好長島的發展,願意提供一切支持,隻願林家有難時,澤生能幫村一把。”林正恩還是有很強的危機意識,必須早抱大腿。


    “老大人意思我明白了,以後合作可以一步一步深入。隻要林家不負長島,我許東必然護得林家安全。”許東正色道。


    “那澤生覺得我家玉熙如何啊?”


    “玉熙小姐國色天香,知書達理,自然是很好。”


    “那我意將玉熙許配於你,澤生看如何?”


    “不瞞老大人,我在京城以有婚約,隻能辜負您的厚愛了。”


    “哈哈,這事我知道。不過澤生以後是要封王拜相的,肯定不可能隻有一妻,我林家隻求平妻之位,不知可否?”林正恩拋出了最後的底線。


    哎,古人就是這麽迷信聯姻。不過玉熙姑娘這麽漂亮可人,又可以得其家族相助,好像沒理由不要啊。再說,林正恩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拒絕就是當麵打臉啊。


    於是,許東也不猶豫了,說道:“那就聽憑老大人安排,隻要玉熙小姐不介意就行。不過成親還要等兩年,這也是我跟京城陳家的約定。”


    “那是自然,我們不會讓澤生為難的。不過既然有了婚約,那我們也就是一家人了。


    我在城西還有個小院子,占地也就一畝多一點,給澤生當個在南京的落腳點。以後我們林家女婿來了,總不能住客棧吧。”林正恩不愧是久經官場,每個安排都讓人很舒心。


    “行,既然嶽父大人安排得這麽周到,我就收下了。不過目前我們長島衛正處於發展的關鍵時期,不能成為眾矢之的,所以我們的關係還是暫時保密為好。嶽父大人覺得呢?”許東接著說道。


    “還是賢婿考慮周到,尤其在南京更不能高調,藏在暗處,才能攻敵不備。那我們公開場合,還是以伯侄相稱。”林正恩是老狐狸,一聽就明白了。


    “多謝林伯父體諒,過個一年半載,我們的翅膀硬了,就不怕別人拿捏了。”許東迴應道,稱唿切換的很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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