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過後的夜晚,明月如鬥,清冷的有幾分攝人。用賀哥兒的話來講,叫做萬裏碧空如洗,寒浸十分明月。


    白默緊趕慢趕,等到義莊的時候,已經快到二更天。


    “還好趕上了!”見大堂中棺材沒什麽異常,白默鬆了口氣,小狗崽從懷中動了動,發出輕微的唿吸聲。


    眼見時候不早,僵屍隨時可能出棺襲人,他幹脆就要用的東西備好,隨後搬來條長凳坐在棺材前休息,隻等僵屍一出來,就將手中黑狗血潑上去。


    ......


    “咚,咚!關門關窗,防偷防盜。”


    二更天,家家戶戶熄燈閉戶,上床休息。


    ......


    “咚!——咚,咚!平安無事。”


    ......


    白默本就奔波了一天,隨著枯等,一股困意湧上心頭,眼中漸漸迷離。


    “唿!”


    大堂並未關門,一陣寒風吹過後背,白默猛然驚醒,身上出了身冷汗,麵對僵屍,自己竟然不知不覺走神了,他連忙朝著棺材看去。


    好在棺材安然無損,他這才鬆了口氣,隨後感覺雙腿有些發麻,想來是坐的久了,便準備起身活動一番,免得稍後出了岔子。


    嘭!!


    他剛站起身來,那僵屍所在的棺材,棺蓋突然彈了起來,重重落地,隨後筆直的的朝他撞來,唿唿作響。


    白默頭皮瞬間發緊,顧不得其他,連忙後退,路過長凳時候,他瞥見裝黑狗血的木桶,手疾眼快的將其提起。


    嘩啦!


    長凳被撞的散架,棺蓋也緩緩停住。


    白默站定後,桶中的黑狗血卻已經灑了大半,他瞥見這一幕,眼角一抽,臉色變得難看,“就剩這點也不知道夠不夠用!”


    一人一棺蓋默默相對,寂靜無聲。


    “那僵屍呢?怎麽不見蹤影?”白默盯著棺材,心中疑惑,難不成趁著方才跑到別處去了?他也不敢亂動,免得和僵屍撞上。


    轟!


    幾個唿吸後,棺蓋陡然裂開,僵屍從中跳出,朝著白默襲去。


    白默心頭一緊,下意識將手中黑狗血潑了出去,正好淋了僵屍滿頭。


    那僵屍被黑狗血一澆,身形立即僵住,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濃鬱的臭氣從其口鼻散發出來。


    白默不喜反驚,向後退了幾步,這僵屍怎麽沒倒下?


    他有些犯難,心裏犯起了嘀咕,這算什麽?《異物誌》中並未記載過這種情況,眼下又該如何應對?


    這時,那僵屍忽然渾身抽搐起來,發出沉重的唿吸聲。


    白默眼皮一跳,連忙後退,拉開距離。


    忽地,那僵屍發出無聲咆哮,朝他撞來,速度快的驚人。


    “吱吱!”


    微不可察的叫聲突然響起。


    僵屍如同遭了雷擊似的,唰的倒下,沒了動靜。


    轉眼間發生的事,讓白默不由的瞠目結舌,黑狗血見效了?


    他一時摸不著頭腦,不過卻不敢耽擱,快走幾步從散架的木凳旁翻出一柄銼刀,一把鐵錘,一把老虎鉗子。


    他借著月色,把僵屍拖到地上傾灑的黑狗血上,隨後在僵屍身上忙碌起來。


    少頃,白默起身,滿意的拍了拍手,看著腳下模樣大變的僵屍,口中犬齒被矬光,十根利爪被拔下,手肘和膝蓋處也被錘斷,十分不自然的向後翻折,又用麻繩將其困在柱子上綁了個嚴嚴實實。


    要不是怕僵屍見了太陽會發生變化,到時候不好交差,他甚至打算等到天亮後將其拖到太陽下見見光。


    他掃視一周大堂,除了亂了些,並無什麽疏漏,伸了個懶腰,朝著後堂房間走去,忙碌了一天不曾歇息,此前忙著對付僵屍還不覺得,如今忙完,頓時覺得睜不開眼睛。


    ......


    次日,日上三竿時分,白默被道道敲門聲喚醒。


    他迷迷糊糊的從床上爬起,隨手將狗崽往懷中一揣,到了院中,涼爽的空氣湧入肺腑,整個人頓時清醒過來。


    開門一看,卻是一名灰衣捕快,白默有幾分印象,是許捕頭的徒弟,名叫小五。


    “你可算醒了。”小五埋怨了兩句,隨後話音一轉,拉著白默就走,“快走,許捕頭抓到了個梁上客,這賊子力大不說,會一手飛石打穴的本事,就是襲擊你的那個。”


    白默連忙跟上,“這就抓到了??”


    “那是,也不看看我師傅是誰!”小五脖子仰起,自豪道,“誰不知道昌穀鎮的許捕頭治安有方,人人稱讚。”


    白默啞然,應和了兩句,又聽小五道,“那賊子膽大包天,在河間府流竄作案,昨兒晚上竟然摸到了黃府書房,卻被黃公子一掌打斷雙臂,抓了起來,一大早就綁了送了衙門。”


    “黃晟?他之前連雞都抓不住,也就嘴皮子硬了些,能有這等本事?”白默心中好奇,有些不敢相信,幾年不見,黃晟能有如此大的變化?


    他和小五腿腳輕快,沒過多久就來到了巡檢司,這是福昌縣在昌穀鎮設立的小衙門,鎮上的事情,除了重案需要移送縣衙外,其餘的都在這裏解決。


    巡檢司前圍了不少人,昌穀鎮不說夜不閉戶,路不拾遺,也算安居樂業,很久沒有這種熱鬧看了。


    白默和小五穿過人群,一眼就見到了堂中跪著的漢子,身材矮短,麵黃無須,此時被人上了枷鎖,身上有不少血跡,似乎是受到了鞭刑拷問。


    大堂左側,許捕頭和幾個捕快按刀站著,右側則是一個錦衣少年和幾個下人打扮的漢子。


    “咦?是黃府的那幾人。”白默認出昨日見過的幾個下人,隨後目光落在了錦衣少年身上,身材修長,麵相清秀,神色平靜自信,越看越眼熟。幾個唿吸後,他眨了眨眼,心中恍然,“果然是黃晟。”


    這是,黃晟忽地抬頭和白默對視了個正著,又平靜的挪開,好似陌生人似的。


    大堂上方,坐著身著官服的巡檢司司長王平,和許捕頭平級,兩人一政一巡,同受縣衙號令。


    “下方何人,所犯何事?”王司長掃視一眼眾人,忽然喝道。


    那跪著的人身體一抖,帶著哭腔喊道,“大人,小的叫梁燕,因入戶偷盜被主人家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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