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糕蠟燭一吹,就是十八了嗎?或許吧,至少身份證上的數字可以證明。


    疫情還是將高三迴學校的時間推遲了半個多月。一大個的塑料箱齊齊地豎著放滿書和複習冊,試卷訂成一本書也裝成書本那樣子,敦厚老實。


    陳子梅性子沉穩,雖不多言但是善言語。其長相確實不算出眾,往人堆裏一站,人潮擁擠,隻有吵鬧聲,若是單拎出來,也是一個很好的整容前案例臉。但是收拾收拾也是不礙眼,倒是讓人看得心安。


    讓她舒坦的就是能和大多人想處起來,也不至於在這個偽製的“小社會”裏得罪人。


    “什麽味?”


    “感覺有點惡心。”


    “還有點餿。”


    這是陳子梅在劉芳容的背後聽到最多的話。劉芳容長得有些虛胖,五官端正,圓圓的杏眼被厚眼鏡蓋上她的自信隻剩下偽裝的快樂。


    劉芳容睡在陳子梅下床。劉芳容每天都滿麵笑容,上課偶爾傳紙條,下課結隊衝去飯堂,晚上刷牙時也是聊個沒停。


    她的衣服總會自己隔開曬,那把牙刷的腦袋老是倒栽蔥在杯子裏然後鎖進櫃子裏。下鋪的床都是統稱為固定椅子,除了劉芳容的。


    但是陳子梅是劉芳容床的常客。陳子梅洗完澡便坐在她的床尾手拿著單詞書跟她有一搭沒一搭的聊。


    那次劉芳容的校服外套都掉到地上,剛好有人在洗衣服,一地的肥皂水把劉芳容的心都洗涼了。


    她不想站起來跟那些張口閉口是校服沒穿好頭發沒有紮好不準塗口紅然後坐在藤椅上喝茶聊百年建校的人麵對麵。因為她沒有好麵緣,也沒有讓他們臣服的成績。


    “你真幸運,我還沒洗衣服。”


    陳子梅從櫃子裏拿出她的校服外套。她的校服外套隻比劉芳容小一點,因為她也沒有那麽婀娜。


    劉芳容握在手裏,手指暗暗摩挲著麵料,她笑著:“謝了,晚上下課請你吃炒粉。”


    “順便幫我寫那份曆史卷子。”


    “想什麽呢,我幫你寫還不如你寫得實在。”


    劉芳容的眼鏡似乎越來越清亮了,底下的眼睛在她去廁所時還是迷糊了。


    管好自己的嘴和手是陳子梅練得爐火純青的技藝。從嘴裏出來的氣本來就是有溫度的,陳子梅並不想費工夫把它變成冰刃。冰刃在很多懸疑謀殺小說裏都是棘手的案件,殺人無形。明明殺了人,卻化成了水,變成了善良的姑娘。


    池寧史是在高三跟陳子梅走得挺近的其中一個。


    雖然身邊有著很多朋友,但是有些時候她還是習慣獨自去做。


    在這裏每個人都像一個齒輪,每個齒輪之間都可以或多或少與不同的齒輪相咬合滾動。


    但是池寧史是個奇怪的齒輪。


    她好像與陳子梅身邊的人都打得上招唿,但是離開了陳子梅這一層,好像很多人都僅僅停在了打的上招唿的程度。


    正直,樂觀,積極,這些詞用在池寧史身上好像很貼合。


    但隻有齒輪咬合的時候,才知道是全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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