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個計劃。”


    紮卡裏說,


    “‘玩家’的身份看起來擁有很多特權——這或許就是他從未見過我們就敢動手的仰仗。但是特權多就一定是好事嗎?未必。每天都有仆人送糖吃的孩子很難想到糖裏會藏毒。”


    紮卡裏說話間偷偷瞥了一眼戰士。


    “……您是不是偷偷看了我?有什麽深意嗎?”


    “簡單來說,”紮卡裏幹咳一聲,“我們可以假裝成‘玩家’的特權——為他提供強有力的支援、‘強有力’的武器。其他‘玩家’我不清楚……這一位玩家似乎有些自負——覺得自己是遊戲的主角,成功率應該不低。我們待會可以‘試著看下’。”


    “……事先說好,我可不當‘魔王的女兒’。”小山雀拉了拉兜帽。


    “拜托,我們總要有個人去當他的‘妹妹’——你不會讓羅納德去當那個妹妹吧?”


    “其實我覺得我可以接受。”野蠻人接過話,“但是我沒搞懂,這是打算幹什麽?”


    “臥底。”布萊頓陷入思索,“我們可以偽裝成同伴npc……放在別的情況下,不請自來的友好往往會引起戒心——但對‘玩家’來說,任何人對他們的友好都是理所應當的。臥底本身不困難,但是我們的計劃目標是什麽?拿到天空之劍?還是幹掉‘玩家’?”


    “當然是拿到天空之劍。”愛莉希雅說,“……也許我猜到了格雷森的計劃——交給‘玩家’一把比天空之劍更好的武器。”


    “啊?”


    野蠻人羅納德沒聽懂。


    “這是個四角色遊戲,我解釋過。”


    米爾多拉斯解釋說,


    “原本由玩家一個人控製四個角色,這四個角色叫做‘玩家角色’,但他現在借了雷克斯的身體降臨——他隻能控製一個角色,最好的裝備會拿在玩家自己的手上,這是‘玩家’的天性。淘汰下來的裝備,才會給npc。好兄弟,你以前真沒玩過電子遊戲嗎?”


    “——但是有一個問題,天空之劍隻能給勇者裝備,即使他換了下來,也隻會收進背包裏。畢竟其他人用不了。”


    “這本來會是個問題。”紮卡裏說,“但是我們現在有‘候選勇士’。”


    幾人看向戰士。


    戰士一愣:“我?但是實際上我並不能裝備天空套裝。”


    “隻需要讓他覺得你能裝備就好。”紮卡裏說,“你能舉得起來,我們不行,這看起來就是‘你能裝備’。”


    “但還有一個問題,‘玩家’總希望自己是特殊的那一個——他們不希望有別人和他們一樣特殊,尤其是單機遊戲。‘勇者’隻能有一個,如果他發現其他npc是‘勇者’,也許會很不開心。”米爾多拉斯開口。


    “……‘玩家很少遵守規則,他們總是樂於漏洞’。”紮卡裏複述米爾多拉斯不久前剛剛說過的話,“——漏洞。我們隻需要讓他覺得是漏洞——而且是他自己發現的,獨一無二的漏洞,他反而會很開心。”


    “幹!兄弟你他娘的真是個人才!”米爾多拉斯忍不住對紮卡裏立起大拇指。


    “還有什麽隱藏問題嗎?我不確定‘遊戲’會不會有什麽阻礙。”


    紮卡裏看向米爾多拉斯。


    “如果你們打算變形的話……遊戲前期有個偵破偽裝的鏡子——我不確定他背包裏還有沒有這個道具。如果沒有,那它應該在太陽之塔。”


    “臥底需要三個人。因為‘玩家’的隊伍有四個位置,最好是兩個遠程一個近戰,這樣淘汰下來的天空之劍就會穩定給‘候選勇士’。”


    紮卡裏看向布萊頓小隊。


    “我不擅長說謊。”“我也一樣。”布萊頓和牧師攤攤手,“我們去把鏡子處理了。”


    “我是近戰。”野蠻人也聳聳肩。


    “我是必選項。”戰士說。


    “……聽起來很民主但是這和指名有什麽區別?”小山雀抗議道,“這隊伍就我一個正經遠程。”


    ——


    哲罕南——整個魔界唯一的城鎮,依賴著許多年前瑪莎從外界帶迴來的永不枯竭的泉水維生。


    “前勇者大人!是前勇者大人迴來了!”


    “勇者”——雷克斯,一進了旅店,所有人便朝他笑。


    笑,笑個屁。雷克斯走向櫃台,“來瓶酒。”


    “啊,是前勇者大人,可是我們這沒有酒……要來些茶嗎?”


    老板為難地說。


    “前勇者是什麽意思?”雷克斯把天空之劍架他脖子上。


    這遊戲旅店不賣酒——他知道這個事,隻是想試試,但是“前勇者”的稱謂讓他心煩意亂。


    難道穿越者不止我一個?他不由得想。然後又想到祭壇那見到的一行人——衣著怪異,武器也很奇怪。他們難道就是“新勇者”?


    老子才是主角——下次見了,一定要把他們全宰了。


    勇者暗暗下定決心。


    “啊,是前勇者大人,要來些茶嗎?”


    老板生硬地重複剛才的話。


    這讓雷克斯十分鬱悶,隻得收迴劍,找個角落坐了下來。


    今天一整天,都沒有什麽收獲,所有人都木訥地重複著一些話。


    接下來要幹什麽?沒有任何目標和提示……這樣不就和現實世界一樣狗屎了嗎?


    ……不,我有力量。實在不行,也可以殺殺npc玩玩。


    ……開個*院怎麽樣……?雖然這遊戲不是18禁……但自由到這種地步,也許可以做一些奇怪的事?


    雷克斯出神地喝著桌上的白開水。


    “這——!這不是雷克斯嗎!”


    有一人站到桌前,聲音因驚喜而有些顫抖,雷克斯頓了頓才反應過來他是在叫自己。


    勇者抬頭,看到的是一位金色及肩頭發,衣著華貴的男子,腰間配著劍。


    “亨利,我是亨利——與你的父親盧卡是熟識……啊……那話可說來話長了。你是雷克斯對吧?都長這麽大了。”那人說著,急切地在雷克斯桌邊坐下。


    原來我給主角起的名字是盧卡啊。雷克斯想起來。


    亨利——萊因哈特城的王子,在主角幼年時期結交為夥伴,因為魔王軍大肆綁架尊貴人家的孩子而被綁走,正好在萊因哈特城的主角與父親去把他救了出來——就是這個事件裏主角的父親帕帕斯為保護二人而死……在被擄走的十年裏,亨利與主角相依為命,有著很深厚的感情。


    ——但是亨利的事件在進入魔界前就結束了。他不會作為夥伴進入魔界,亨利會留在萊因哈特城,與比安卡結婚……


    “我是雷克斯,你為什麽會在這?”勇者問。


    “……已經過去兩年了。盧卡……盧卡閣下和勇者閣下下落不明,我們人界的人找了很久,我終於是坐不住,進魔界來尋你們……”


    “亨利”說。


    雷克斯嗅到了主線的味道,總算有一個能對話的,知道現狀的npc了——


    “告訴我發生了什麽。”他說。


    “說來話長,我們慢慢說。”


    “亨利”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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