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玦緩緩轉過身,單手負後,冷眼看著遠處黑漆漆的一片,薄唇微啟,“將她帶去玄陰寨。”


    身後一陣寂靜。


    風雪柔不明所以的看向聞玦,她不明白他方才明明可以殺了段璃,卻為何又要收手留她一命。


    她可不記得聞玦的手下,會有活命的人。


    “有問題?”聞玦冷聲發問。


    風雪柔忙緩緩福身,“這倒沒有,我這就派人將她送去玄陰寨。”


    轉身,眼底的恨意流露出來。


    原來在你愛一個人的時候,你就會想殺光他身邊所有的女人,哪怕,這個女人的下場,也是死。


    然而謝景肆這邊,卻是絲毫不知情此刻段璃的遭遇。


    “事情辦的如何了?”謝景肆站在屋頂高處,單手負後,睥睨著底下燈火通明的清水觀,冷唇暗含冰冷的笑意。


    影七想起方才屋裏不堪入眼的一幕,心下就一陣作嘔,他努力抑製住要吐出來的衝動,這才道:“東西都帶來了。隻是影七不明白,大人你要這些東西做什麽?”


    謝景肆淡淡看了他一眼,他越來越覺得自己這個貼身侍衛腦子是愈發不好使了,他甚至都在考慮,是不是該換人了。


    影七被他看的渾身一哆嗦,忙閉緊了嘴。


    兩人運起輕功,躍過一個一個屋頂,最後,落在了一個屋頂處。


    “怎麽迴事?不應該啊,沒人?”影七拿起一片瓦,看著底下空無一人,小聲嘟囔著。


    沒人?


    謝景肆心底也難得有了一絲慌亂,這小姑娘,還真是不讓人省心。


    “在這裏等我,沒有我的命令,不得走動。”謝景肆像是明白了什麽,匆忙留下一句話,便不見了蹤影。


    在看時,他已經到了下麵的屋子裏。


    他瞥了一眼桌上淩亂擺放的紙牌和骰子,拿起一張掉落在地的紙牌,語氣清涼,“出來吧,沒有必要躲了。”


    一陣風掠過,吹動謝景肆的衣擺,他用餘光看了看來人,沒有一點意外。


    “果然是你,你早都料到是我了對吧?”聞玦饒有興趣的看向謝景肆,搖頭歎氣,“你還是老樣子,沒有變。”


    早些年,聞玦是玉清人門下的大弟子,深的玉清人喜愛,甚至還揚言要將師門傳給他,給他傳授畢生所學。


    可就在謝景肆跟帝景恆來後的第二年裏,他叛變了,偷走了師門的武功秘籍,從此,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也就是從那時起,他成了師門的一個禁忌,一個不能提起的存在。


    謝景肆不迴答,屋內沉默著,隻聽得見外麵的幾聲蟲鳴。


    “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寧願幫帝景恆鞏固皇位,也不願助我收複漠北。”聞玦也不惱,自顧自說著,“可我終究是你的師兄啊,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了。”


    謝景肆依舊不迴答,淡然撫著腰間的玉佩,眼中毫無波瀾。


    “就比如,就在方才”聞玦突然笑的癲狂,眼中帶著一絲病態,看向那邊的桌子,“你的女人快要被我活活掐死!”


    謝景肆撫著玉佩的手一頓,微微抬眼。


    “她求我,求我放她一命,嘖嘖嘖,多麽卑微弱小啊。”聞玦故作惋惜的搖頭,手指敲擊著桌麵,“師弟,你終究是要敗在師兄手上的。”


    聞玦打量著謝景肆的神色,他是很欣賞謝景肆的,不然也不會找他相助自己收複漠北。


    隻是謝景肆一慣瞧不起他,寧願耗費兵力相助帝景恆那個不受寵的皇子,也不願相助他這個漠北名副其實的太子!


    “她不會求你的,她是大越尊貴的嫡長公主,是你永遠不可超越的存在,苟活於她而言,毫無意義。她是要風風光光的活著,轟轟烈烈的活著,大放異彩的活著,求來的生命,倒不如說是賭來的強。”


    屋頂上的影七張大了嘴巴,我靠,他家主子什麽時候話這麽多了?


    高冷人設不要崩的太快好嗎?


    這都不是重點!


    重點是,說的真的好對呀有木有?


    影七頓時化身為忠實小粉絲,搬起小板凳坐在屋頂美滋滋的看起了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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