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問清楚了,徐雲便準備離開了。


    但馬萬金似乎不準備輕易放他們走。


    當徐雲帶著眾人踏出馬府大門的時候,身後突然金光閃耀,一隻青銅巨手隔空襲來,似乎要將他們一掌拍扁。


    “嗯?”


    徐雲有些意外,這個馬萬金居然敢對他出手,也不知是該說他愚蠢好呢,還是說他膽識過人?


    徐雲一劍刺出,劍光鋒芒畢露,眨眼便破開青銅巨手。


    他飛到馬萬金宅邸上空,俯視下方,問道:


    “怎麽,你是有什麽後台倚仗嗎,居然敢對我出手?”


    下方院子裏。


    馬萬金麵色猙獰,張嘴吞下了一個咒物,隨即咒術慢慢發動,軀體逐漸膨脹變形,與身下的黃金太師椅融合在一起,變成了一頭黃金巨人。


    他抬頭惡狠狠看向徐雲,目光中兇相畢露,說道:


    “你以為我南陽首富是任人欺辱的小角色嗎,方才隻是沒有防備,忌憚你近身發難,現在我已融合了蠱祖賜予的咒術,就算你是修仙者又如何,照樣要死在我馬萬金手上!”


    馬萬金借助咒物融合了黃金座椅,變身之後,他雖然不是修仙者,但其神通力量也不弱於普通築基期修士了。


    他揮舞起金色的拳頭亂打亂砸,如一陣狂風般衝向徐雲。


    “這人好勇喔,敢跟少爺動手。”


    後麵,蘭茜湊熱鬧吃瓜,絲毫不擔心,相反,她看向馬萬金的眼神就仿佛在看一條可憐蟲。


    王迪點頭道:


    “這個首富腦子壞了,他該挨揍了!”


    話音未落,馬萬金已經被徐雲一頓痛扁,轟到了地底下,在院子裏砸出一個大坑。


    馬萬金被打得暈頭轉向,有點懵逼,他剛剛還信心滿滿衝上去,轉眼間就被打成了豬頭。


    這也不怪他,誰能想到徐雲是如此強橫呢!


    當今世界靈氣日漸稀薄,金丹修士少之又少,築基期修士就算是一流高手了。


    馬萬金這一套手段確實挺強的,如果是普通築基修士,說不定就要吃虧。


    可惜他挑錯了對象,招惹的是徐雲。


    前來馬府赴宴的諸位賓客見識到徐雲出手的威力,心裏直唿不妙。


    修仙者大戰驚天動地,豈是凡人能摻和的,他們四處逃竄想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但為時已晚。


    馬萬金從大坑裏爬出來,怒吼一聲,一拳砸穿了地下的寶庫。


    接著運轉咒力,渾身金光綻放,照亮了整個院子。


    那股金色的光芒仿佛有著強大的魔力,吸引著周圍一切金銀財寶,將宅邸地下寶庫中的所有寶藏都吸附到他身上。


    馬萬金渾身閃爍著誘人心魄的光芒,仿佛一座金山銀山,讓人目眩神迷,忍不住向他靠近。


    院子裏的賓客被這股詭異的金光誘惑,失了智般走向馬萬金,就好像是一群行屍走肉。


    他們無法抗拒那股金光,那是金錢的光芒,那是財富的光芒,誰能抵擋得住這樣的誘惑?


    更何況這些賓客渾身上下穿金戴銀,金光吸引著這些財寶,衣服首飾上傳來的吸引力牽引著各位賓客慢慢走近馬萬金。


    短短片刻時間,馬萬金就將周遭所有寶物都吸附到自己身上,變成了一頭由金銀珠寶組成的巨人。


    他的體表閃爍著黃金的光芒,白銀的光芒,銅錢的光芒,還有五彩斑斕的珍珠瑪瑙,以及花花綠綠的綾羅綢緞。


    所有賓客的身體也都被鑲嵌進了他的身體,隻留下一張張迷醉的蒼白臉龐。


    就連蘭茜、王迪等人也抵擋不住這股金光的影響,差點被吸引過去。


    “冷靜!”


    徐雲彈出一道清氣,讓他們恢複了清醒。


    蘭茜迴過神來,再去看那頭金銀巨人,眼神中隻剩下深深的後怕,她忍不住罵道:


    “這個東西好惡心哦!”


    是的,盡管馬萬金變成的巨人是由無數金銀珠寶構成,渾身珠光寶氣,但眾人莫名感覺他就是非常怪異。


    他的皮膚上坑坑窪窪,爬滿了密密麻麻的疙瘩,讓人密集恐懼症都要犯了,就好像一隻長滿毒瘡的癩蛤蟆。


    隻不過這些疙瘩是由各種財寶聚成,有金條、銀錠、銅錢、珍珠瑪瑙、綾羅綢緞,還有一張張慘白的人臉。


    不僅非常醜陋,還散發出濃重的銅臭味,令人作嘔。


    但不管怎麽說,這頭巨人確實很強。


    在徐雲的連續轟擊下,他居然硬是抗住了,不得不說,確實非常耐揍。


    此時的馬萬金已經陷入了瘋狂,像一頭野獸一樣不知疼痛,不斷嘶吼。


    他已喪失理智,靈魂被萬千財寶的光芒所迷醉,徹底淪為了金錢的奴隸。


    徐雲見這東西如此抗揍,索性將紫金缽、昊天鏡、妖刀村正等法寶一起祭了出來,準備幹脆利落將其擊殺。


    但意外的是,幾件法寶居然也受到金光的影響,一時間難以驅使。


    紫金缽在金光中陷入迷醉,妖刀村正在金光中失去鋒芒,就連最富有浩然之氣的昊天鏡居然也收斂了氣勢。


    連法寶都受到影響,金錢的光芒居然恐怖如斯!


    紫金缽是佛門法寶,但佛祖之後的佛門寺廟本身就已深陷世俗銅爐。


    妖刀村正鋒銳邪異,桀驁不馴,卻依然會被金錢收買。


    浩然之氣在麵對利益權衡的時候,也會變得妥協,失去一貫的公平正義。


    徐雲撇撇嘴掃了一眼紫金缽、妖刀村正和昊天鏡三件法寶,表情很淡定。


    “哦,你們也不行了啊,那就試試這個吧!”


    說著順手也取出了一個金色的方塊物,正是之前從縣衙得來的一枚官印。


    徐雲運用法力催動了這件人道法寶,官印上綻放出威嚴的金色光芒。


    這金光照射到金銀巨人身上,竟然真的有效果。


    馬萬金變身的金銀巨人此時早已失去了神誌,卻本能的畏懼著官印發出的金光,讓其行動遲緩逡巡不前。


    “有意思,有意思!”


    徐雲有些哭笑不得。


    同樣是金光,紫金缽的佛門金光不如金錢之光,這金銀巨人的金錢之光又畏懼官印的權力之光,真可謂一物降一物。


    這樣看來,人世間最大的力量便是權力,連金錢都要排在它之後。


    那麽,還有沒有能打破它們的東西?


    有。


    於凡人而言,是匹夫一怒血濺五步。


    因為唯有死亡對所有人一視同仁,無論仙凡貴賤,這便是世間最後的公平。


    於徐雲而言,便是他手中的長劍。


    徐雲不是大夏朝廷命官,不能發揮出官印的最大威力,雖能壓製金銀巨人,卻無法消滅它。


    但他的劍可以。


    一道雪亮的劍芒劃破長空,切開漫溢的金光,斬斷金錢的誘惑,將金銀巨人重重的轟倒在地。


    “那就用我的劍終結你吧!”


    徐雲張開雙臂,十指連彈。


    斬空劍、雲煙劍、驚雷劍、黑蛟劍,這四柄徐雲親手鑄造的飛劍依次飛出,如遊龍戲珠環繞著誅仙劍聚成殺陣。


    “斬!”


    徐雲劍指一揮,五柄飛劍攢射而出,漫天劍雨刺向金錢巨人,直斬得火花四濺,乒乒乓乓不絕於耳。


    這一擊足足持續了一柱香的時間,劍雨才逐漸停歇。


    遠處的集市上,所有人都被這恢宏的劍雨吸引了注意力,仿佛看到天上下了一整場流星雨。


    當最後一道劍光消散的時候,整個馬府庭院幾乎都被夷為平地,削地三尺。


    馬萬金已經被打得灰飛煙滅,隻留下滿院子銅錢撒了一地。


    還有被劍氣削成無數片的金銀碎屑,在陽光下泛著點點輝光,隨風而逝。


    整個馬府宅邸裏,除了徐雲一行人,就隻剩下一個半瞎的老太太。


    她便是馬萬金的老娘。


    為何隻有她沒死,原因很簡單,她穿得破破爛爛,身上沒有任何值錢的東西,所以也不受金錢之光的吸引。


    而且她眼神也不好,看不清那金錢巨人的光芒,自然就不會被誘惑。


    所謂眼不見為淨,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徐雲降落在庭院中央,馬萬金已經被斬得灰飛煙滅,但有一個東西留下來了。


    那是一顆金色的蟲卵,靜靜漂浮在空中。


    徐雲認出了那股熟悉的氣息,他曾在苗疆多次與這東西打過交道,正是蠱蟲之卵。


    這隻蠱蟲卵很特殊,渾身閃耀著金色的光芒。


    “這就是蠱祖給他的東西?還挺厲害的!”


    當蠱蟲與金錢的力量相結合,其威力確實強橫。


    隻是徐雲還有個疑問,這蠱祖不好好呆在苗疆,跑到大夏搞什麽鬼名堂?


    不過他也沒有多糾結,這個問題光靠猜也猜不明白,還是當麵質問來的方便,說不得日後還會跟這位蠱祖鬥上一場。


    徐雲將金色的蠱蟲卵收起來,隨後打掃了一下戰場。


    他把老太太帶到附近一處寺廟前,給了她一些錢,讓她安度晚年。


    但好死不死,這一幕被寺廟裏的和尚給看到了,他們竟然糾集武僧出來搶劫。


    蘭茜看不過去,大聲斥責道:


    “枉你們還是出家人,居然搶老人的錢,太不要臉了!”


    徐雲看著眾位和尚,冷冷說道:


    “我提醒你們,敢動手搶劫就要有被殺的覺悟,你們可要想好了。”


    但很明顯,和尚們並沒有被嚇到:


    “哼,虛張聲勢,大家給我上!”


    武僧們手持哨棍一擁而上,本以為輕而易舉就能把這群人打得屁滾尿流。


    然而,一道寒光之後,他們就人頭落地了。


    徐雲特地跑了一趟,把老太太帶迴了老家。


    以後的事他就沒法再管了。


    此間事了,眾人便離開了南陽郡。


    臨走之前,他又當了一迴俠盜,把馬萬金府上的錢都散發給窮人了。


    很多窮苦人家一覺醒來,發現自己窗台上居然放著幾塊碎銀子,不由得喜出望外。


    這件離奇的事不禁讓人聯想起最近的首富滅門案,成了當地一樁趣談,流傳後世很多年。


    路上,包仁傑感歎道:


    “金錢的力量真是可怕,我當時也差點著了道,被那道金光誘惑過去。”


    蘭茜則提起和尚搶劫的事,對他們一頓痛批。


    對這個世界的寺廟和尚,徐雲也不太喜歡,當初剛穿越過來的時候,就是長壽寺苦陀方丈帶頭謀害他。


    但徐雲並不會將這種厭惡波及到所有佛門身上。


    佛祖、佛門、和尚、寺廟,他們是不同的個體,不能以偏概全,徐雲分的很清楚。


    隻看佛祖留下的經書就知道,他是一個慈悲的思想家。


    但後世借他名號的佛門就不一定了,他們占據寺廟,宣揚佛法,但背地裏做的很多是佛祖所不提倡的,甚至與佛祖的思想背道而馳。


    不得不說,這還真是一出黑色幽默。


    魔寄生在佛的屍體上重獲新生,占據寺廟篡奪了佛果,此所謂魔做沙門。


    遺憾的是,這樣的事並不少,曆史上屢次發生,也許今天仍然有,隻是凡人還沒有察覺。


    儒家也是同樣的道理,你隻看孔子的著作,他是一個哲學家。


    但孔子是孔子,董仲舒是董仲舒,程朱是程朱,儒家是儒家,他們不能一概而論。


    春秋戰國的儒家與漢朝的儒家、宋朝的儒家、清朝的儒家,他們也並不相通。


    你若是把清朝腐儒、程朱理學、董仲舒的問題都扣到孔夫子身上,這口黑鍋實在太沉,兩千麵前的人他背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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