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術白走了,招唿都沒跟百裏煜打,若音他也沒有帶走,就這麽孤身一人離開了。


    百裏煜迴神過來要跟司術白把所有事情說清楚,告訴他事情不全是他的錯,讓他不要自責的時候,花園裏已經沒有了那人的影子。


    暗月說他早就離開了。


    “我是不是把我師尊晾得太久了,在修真界,師尊都哭了我還擱一邊跟人打打鬧鬧,完全背離尊師重道了吧。”


    晚上吃完飯百裏煜又吃了一顆喬鬱白給他的丹藥,身上的痕跡差不多完全消失了。


    若音還沒睡,百裏煜、喬鬱白、阿陽、暗月四人帶著她躺在萬靈山宮殿最高的那座房子的天台上看星星。


    四個大腦袋和一個小腦袋圍成一個不大規則的圓圈。


    繁星點點鋪滿如墨的天空,百裏煜的興致並不高,想起司術白的突然離去,他的心裏到底有那麽點過意不去。


    喬鬱白原本是討厭司術白的,經曆過把他錯認成女人的插曲後,他對這人就隻能算是普通的不感興趣了。


    他並不在意司術白的離去,看著天空的眸子一眨不眨:“大不了寫信道歉唄,他是走了又不是死了,你什麽時候這麽多愁善感了。”


    喬鬱白不知從哪兒整的蘋果,個大味美,香脆多汁。


    阿陽一條胳膊墊在後腦勺底下,另一隻手拿著蘋果“哢哢”啃了好幾個,夜晚的空氣裏全都是蘋果的甜香。


    若音兩隻手捧著蘋果,半天啃不下一口,眼巴巴的隻能抱著玩。


    百裏煜歎了口氣:“倒不是多愁善感,就是感覺怪怪的,他畢竟救了我。”閉眼,聽著耳邊風聲弱弱地刮著,“我至少該做做樣子,問問他有沒有受傷。”


    阿陽塞給他一個蘋果,安慰他:“其他的可以彌補,當前還是安全最重要,阿煜總不至於為了報恩就把自己置於危險之中。”


    “這倒是,我並非那種恩如泉湧,為了報恩連——”連腚都不要了,那不可能。


    無非是良心上過意不去,卻隻有良心上過意不去。


    自己的臉皮足夠厚,用不了多久就會忘記了。


    百裏煜啃了口蘋果,偏頭瞧了眼始終沉默的暗月。


    這家夥很少在大家說話時發言,比起阿陽,他和所有人都更有距離感。即使身處熱鬧,也很少見他有冷漠之外的表情。


    他也更在意主仆之間的地位關係,喬鬱白的話他從不忤逆。


    “暗月,你在想什麽?”


    百裏煜有些好奇,這樣一個真正高冷的家夥心裏,每天都在思考些什麽東西。


    暗月似乎沒想到百裏煜會突然跟他搭話,他沉默了一瞬,聲音又輕又平靜:“我在想,今晚的星星很好看。”


    這確實是他心中所想,不過還有其他的。


    他不明白為什麽內心會有一種滿足感,明明就隻是和大家一起躺在硬生生的天台的地麵上,他不用說話,不用做任何事。


    隻要聽著風聲,聞著空氣中的果香,感受著身旁各位的氣息。


    心情就像乘坐著蒲公英,風一吹就飛上了天,輕飄飄的,愉悅極了。


    今天的星星和以往沒什麽兩樣,百裏煜昨天也沒怎麽看星星,就今天淩晨看了一會兒,那時候整片天都被淚水模糊了。


    他沒有答話,轉過腦袋重新看向天空。


    確實好看。


    好看到讓人覺得,哪怕一輩子身處夜晚都沒關係。


    耳邊傳來淺淺的唿吸聲,五個腦袋中最小的那個縮了縮身子,已經抱著蘋果睡著了。


    她躺在喬鬱白單獨給她拿的冬裝襖子上,後者聽見她均勻的唿吸聲,將足夠寬大的衣邊往她身上一蓋,繼續愜意的欣賞星空。


    幾人直到後半夜才迴房睡覺。


    百裏煜洗漱完沒急著上床,思前想後,他認為喬鬱白說的對,於是寫了封書信,準備天亮後拜托喬鬱白找個低級靈獸送到禦獸宗。


    有種叫千裏鴿的低級靈獸,天生有極高的方位感,隻要有具體人物和目的地的信物,它就能從信物中提取信息,將需要傳送的書信準確無誤的送到目的地收信人手中。


    就算收信人的位置發生改變,隻要偏差不大,或者在同一條路線上,它的信就一定會送達。


    百裏煜不知道司術白離開後還迴不迴來,也不知道他此刻是否迴了禦獸宗。


    總之先寫信道歉,然後表達感謝,還有解釋自己為什麽需要留在這兒總是沒錯的。


    把事情說開了就好了,就算師尊要為此斷絕師徒關係,百裏煜也有辦法用別的辦法報答他。


    百裏煜寫完信已經是淩晨了。


    他困倦地倒在床上,心髒莫名有些抽痛,渾身的血液也開始發燙,像是失去什麽重要的東西。


    很奇怪的感覺,就像是失去了,但沒有完全消失。


    精瘦的身子蜷縮在床上,百裏煜腦海不斷閃過前不久還強迫自己簽訂契約的司言,在用劍刺向司術白的一瞬間莫名化作紫黑色濃霧,而後慘遭司術白吞噬的畫麵。


    “司言……死了?”


    百裏煜有些懵,他沒想到司術白竟然這麽厲害。明明他一開始連司言洞口的結界都進不去來著。


    死了就死了吧,也沒什麽值得留戀的。


    隻是,他跟司言簽訂了契約,算是司言的主人。獸寵死亡,主人即使身處異地也能夠感受到。


    不過為什麽,為什麽司言死了自己會這麽難受,不是說獸寵去世對主人影響不大嗎?


    難道妖獸跟其他獸寵都不一樣?又或者是因為他們之間做了那些奇怪的事。


    百裏煜不知所以,“統哥,司言真的死了嗎?”


    係統今早過後就沒怎麽說過話,比起上個世界的嘮嘮叨叨,失去主導權的它就像更像一個鵪鶉。


    隻有看到百裏煜出醜或者有任務相關的事它才會主動發言。


    其餘時間,百裏煜不跟它說話,它就一直沉默,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或許是曾經的榮光吧。


    【報告宿主,我無法檢測到司言是否存活,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他生活的山洞裏,沒有任何生命體征。】


    【應該是死了吧。】


    百裏煜有些奇怪,既然是死了,自己這個做主人的,為什麽沒有第一時間察覺到。


    難道說獸寵跟主人之間的羈絆也有延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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