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邳城中。


    糜貞鼻子發癢,大大的打了一個噴啑。


    送走貂蟬、呂玲綺之後,她又迴到了城中,繼續擔任劉基與張遼、陳宮、嚴氏聯絡的信使。


    這個差使很危險。


    一旦城破,雖然有糜氏家族的身份證明,但若是亂軍洗劫城內,糜家也不能保證一定安全,更何況,糜貞還是一個長得美貌的新婦。


    女人生得太美。


    在亂世之中,危險要比普通人大得多。


    女扮男裝,雖然能讓糜貞避免一些騷擾,但也不是完全的安全。


    “貂蟬和呂玲綺,這會兒應該到劉郎營中了,也不知道,劉郎見到她們之後,會怎麽想?是不是會想我還在城中,會不會有危險?”


    糜貞托著下巴,腮幫子鼓鼓的,想著劉基,生著悶氣。


    誰說女子不如男!


    王賀隻怕第一個會翻臉。


    張遼急得直搖頭,追問陳宮道。


    被劉基解鎖了姿勢之後,糜貞在女扮男裝的道路上,越走越有奔頭。


    魏越剛剛戰死,在這座呂布軍最後的孤城中,他和陳宮是僅剩下的高級武將和幕僚,其餘的人,如王賀、劉何、李封等將,不過是低級的將校,相互之間缺少共同的話語。


    ......


    東門劉備那裏,就不用說了。


    陳宮漲紅著臉,握住張遼的手,說道。


    “你是....,你是糜三郎?”


    “文遠......,伱不是早就有準備了嗎?臧宣高的三百泰山兵,你一直留著不用,現在正是時候....。”


    張遼、陳宮兩人相對而坐。


    “公台,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有心說笑?這下邳四麵被圍,我們當從哪個方向突圍,還請公台拿一個主意?”


    救出貂蟬和呂玲綺,隻是劉基徐州攻略的一步棋,真正關鍵的一步,還是收伏張遼等呂布軍餘部,這件事情很難,但必須要有人去做。


    “咳咳,文遠,這段時間你辛苦了,要不是你,這下邳城早就破了,你我也已經成了曹孟德的階下囚。”


    糜貞向陳宮施了一禮,起身說道。


    要是劉基放他一馬,雖然衝出去會容易一些,但要是曹操早有預料,那張遼這些殘部,就能過了劉基這一關,後麵很有可能,還有曹操的軍隊在等著。


    陳宮一邊咳嗽,一邊說道。


    接下來,她準備通過嚴氏,與張遼正麵接觸,看看能不能說服這位呂布軍中的大將,率部投奔劉基。


    陳宮、張遼對視一眼,吩咐道。


    就在張遼、陳宮兩人苦思突圍計策之時,陳宮的僮仆急匆匆進來,向兩人稟報,嚴氏就在門外,想要進府求見陳宮。


    “咳,北門距離泰山郡最近,出城之後,一路向北,就能抵達泰山、蒙山,到時候,山高溝深,曹軍就是再多,也不能奈何....於你?”


    這兩個方向,皆有曹操的精兵猛將守著,許禇、曹洪、於禁、樂進等將,皆是成名的將領,要從他們手底下突圍出去,談何容易。


    要是能做成這件事,她糜貞在劉基心目中的地位,就能勝過隻是花瓶的大喬小喬,成為妾室中的第一人。


    原因就是劉基與呂布軍有來往,高順又在劉基軍中,從這一路突圍,至少有一點,不會遭遇太激烈的戰事。


    在城中的陳宮宅中。


    這女子穿戴雖不華麗,但用料上甚是考究,裙擺處的幾朵梅花,繡得極是好看,再加上束腰的綢帶,雪白的深衣,給人的感覺極是得體。


    陳宮看了一眼這女子,隨後不由得驚叫出聲。


    進泰山當賊寇!


    “快請夫人進來。”


    剩下的就是曹軍把守的西門和北門。


    但從南門突圍,也有一個弊端,就是太過明顯。


    守城到了這個地步,已經是彈盡糧絕的處境。


    劉備被呂布背襲失了徐州,呂布又簡接的死在了關羽、張飛手裏,雙方本就有宿怨,張遼要是向東突圍,必定會被劉備窮追猛打。


    “公台,身體要保重。”


    她的身份特殊,突圍之事瞞誰也不會瞞她。


    “嗬,嗬嗬,文遠,你看這是什麽,這是曹孟德射入城中的箭書,上麵列的第一個人名,就是我陳宮,三百金,這賞賜夠豐厚的了。”


    並不是人人都願意。


    “公台,那你怎麽辦,和我們一起走?”


    下邳城外,曹操獨守西門和北門,劉備守在東門,南門歸屬劉基,張遼想要出城,必須要選一個方向突圍。


    當初,在泰山郡招攬臧霸之時,他就有徐州守不住,就到泰山與臧霸等人合流的想法,但真要是這麽做,這下邳城中尚剩的三千將兵,有多少人會跟隨,張遼實是不能保證。


    陳宮消瘦的臉頰上,露出一抹不正常的紅潮,僅說了這一句,就咳個不停。


    等到嚴氏進門,張遼、陳宮才發現,嚴氏並不是一個人來,她的身後,還跟著一個年輕的女人。


    在這之前,他雖然知道,糜竺、糜芳有個小妹,但並沒有見過,相反,倒是糜家新近湧現出一個糜三郎,甚是精明能幹。


    比如王賀,在兗州時,是張超手下的都尉,朝廷的正式武將,忠心上王賀沒有問題,但若是讓他和孫觀、尹禮等人一樣當賊。


    “公台先生,討逆將軍托我問你一句好,敢問先生,可還記得,上一次見麵時,將軍和你所說的話?”


    現在看來,糜小妹、糜三郎,應是一個人。


    這是陳宮給出的計策。


    他的病已經拖了很久,現在因疲累而加重,幾乎每說上幾句話,就會咳好一陣,特別是最近兩日,陳宮捂住嘴的手帕裏,已經有了血沫。


    張遼擔憂的問道。


    張遼其實心中已有所料。


    就算張遼有萬夫不當之勇,也難有迴天之力,所以,張遼今天特意來找到陳宮,詢問這位呂布軍智囊下一步對策。


    張遼歎了口氣,看向陳宮的目光中,寫滿了擔憂。


    “想不到,我陳某人已經快要病死了,這一顆頭顱還這麽值錢,要不,文遠,我的頭,你拿去,和曹孟德換三百金?”


    按照常理,南門劉基這邊,是最好走的。


    “文遠,你走吧,不用再堅持了。當下,唯有出城,才有活路,守在這裏,就是死路一條。”


    嚴氏是呂布夫人,又是呂布軍的當家主母。


    陳宮搖頭,苦笑了下道。


    當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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