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曄對劉基的親近,頗有些驚訝。


    他雖然也是漢室宗親,但真正細究的話,和劉繇、劉基並不是一支。


    高祖劉邦建立了西漢。


    光武帝劉秀建立了東漢。


    後來的劉氏宗親,也分成了西漢係、東漢係。


    劉繇、劉基這一支,溯上是劉邦、劉肥的後代,與劉備祖上中山靖王劉勝是同屬西漢一支。


    劉曄一支,溯上是劉秀、劉延,屬於東漢一支。


    “子揚兄此來皖城,是為避鄭寶威逼,還是其他原因?”


    在寒喧之後,劉基詢問起劉曄的近況。


    笮融殺了廣陵太守趙昱之後,揚州廣陵一帶,有鄭寶、張多、許幹等土豪狡猾殘暴,擁兵自重,其中,以鄭寶最為驍勇果決,才幹勝過其餘豪寇。


    劉曄這個漢室宗親,屬於名氣很大的那種,被鄭寶看中,也是必然。


    “中郎將人在皖城,對曄之事,竟了如直掌,實不相瞞,這一次,要不是鄭寶威逼,想要讓我擄略百姓前往江東,我也不會躲到皖城。”


    劉曄被劉基說破心事,倒也光明磊落,很幹脆的承認他到皖城,去來避禍來的。


    “子揚兄既然來了,那就是上客,今日你我有緣相見,以後有機會,我們再促膝長談,說一說我們宗室子弟,當如何為大漢複興出力。”


    劉基一句話,將劉曄定位為同宗族的子弟,並把複興大漢作為目標,這讓劉曄頓感驚訝。


    宗親子弟,劉曄也見了不少。


    但如劉基這樣,一開口就以匡扶漢室為己任的,少之又少。


    經過劉基這麽一敘家世,李術也好,喬玄也好,都一下子明白,這位淮南來的宗室劉曄劉子揚,是被劉基給看上了。


    李術為人精明,瞅準了一個空子,拉著劉曄,小聲的許諾。


    “子揚,有空的時候,到術的縣衙一敘,縣中主薄,正好空缺?”


    一縣主薄,位置不高,但油水很大。


    李術放出這個職務,也是下了很大的決心。


    “多謝李縣令看重,不過,曄誌不在為官,所以,還請見諒。”


    劉曄笑了笑,向李術迴了一禮。


    他要是想當官,直接投奔曹操就是,要不投奔揚州刺史劉繇也行,根本不用到李術一個小小縣令手底下討飯吃。


    “無妨無妨,你我同在劉刺史手下,還要相互多多照顧才是。”


    李術鬧了一個沒趣,心裏對劉曄頗有不滿,但在臉上卻依舊笑容不減,好似和劉曄是多年好友一樣。


    一場場麵上的客氣寒喧之後,劉基和劉曄互換了名刺,算是留下了一個聯係方式。


    第一次與劉曄見麵,劉基沒有如當年見諸葛亮、陸遜一樣,熱情得過頭,一定要拉著劉曄同榻而眠。


    一方麵,劉曄雖然是厲害的謀士,但從其成就的高度,還達不到前麵兩人的層級。


    另一方麵,劉基現在是朝廷正式任命的中郎將,父親劉繇更是揚州刺史,地位和當初一介白身不一樣了,要是再像之前那樣作為,劉曄怕是要多思多想。


    反正,劉曄現在沒地方可去,以後有的是時間,再慢慢的了解和熟識。


    喬玄在宴席上,一直擔心的看著劉基,作為東道主,他早就安排好了,讓大喬、小喬等會兒給劉基彈奏下曲子,然後再增進下感情。


    年輕男女之間,彼此有好感,再有相處的時間,一切就能水到渠成。


    喬玄最怕的,就是劉基突然提出不去喬宅,與大喬小喬見麵,而是動身離開。


    那樣的話,他一心一意送女兒,就會成為皖城的笑話。


    其實,喬玄想多了。


    劉基若是原身,也是真的不會把美色放在心上,和劉曄一起,同榻長談也有可能。


    但劉基是穿越客,而且心態還是一個年過四十的中年人,這使得劉基在看待友人和女人時,與年輕人想法迥異。


    友人,說好聽點,就是誌同道合之人。


    以劉基的後世經驗,一個人的一生,一輩子誌同道合的,少之又少。


    一段時間是好友,過一段時間相互意見不一,道不同不相為謀,就有可能分道揚鑣了。


    這種相互變成陌生人的情況,還是好的。


    更讓人不能接受的,還是反目成仇,成為敵人。


    友與敵。


    很多時候,就是一對矛盾體,所以,真沒必要把剛剛結識的友人,看得很重。


    女人,特別是美女則不一樣。


    美人是男人一輩子滋滋追求,需要征服的原始本能。


    劉基穿越醒來的地方,就在皖城,而大喬、小喬的住處,正好也在皖城,這就表明,冥冥中早有天定。


    江山美人。


    劉基兩個都要。


    既然大喬、小喬送上門來,焉有不納之理。


    是夜。


    劉基在微醺的狀態下,聽了大喬小喬的彈奏,忍不住也高歌起來。


    斷斷續續中,他最後隻記得,自己好像誦過悲愴的《戰城南》,也唱過《東漢末年分三國,烽火連天不休》、《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這一世的。


    前一世的。


    交織在一起,讓劉基分不清,哪一個才是真正的自己。


    大喬剛開始傾聽劉基“胡言亂語”,還有些不知所措,眼前的這個少年郎,談吐和學識,都和這個時代的同齡年輕郎君大不一樣。


    “劉郎君心裏有隱秘?”當她聽到劉基吟到朝朝暮暮四個字時,大喬的心弦一下亂了。


    這一刻,大喬迫切渴望自己,是那個走進劉基心裏的人。


    .....


    小喬此時,倒是沒有大喬那般的細膩情感。


    因為她已經早早醉了。


    生性活潑又帶著幾分豪爽的小喬,在劉基唱起戰城南時,就情不自禁的吟和起來,等聽到那一句烽火連天不休時,感同身受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戰亂頻頻。


    承受痛苦和悲傷的,是普通的百姓。


    喬家也是一樣。


    祖上在豫州梁國的喬玄這一支,因為躲避黃巾動亂,不得已遷到淮南,隨後,又為了避開袁術的暴斂,再次遷到皖城。


    再往後,還會不會再遷移到江南。


    小喬不知道。


    她現在,隻想和劉基一醉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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