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侄,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等會見到小郎君,你有什麽疑問,可好好的討教。來了,小郎君來了......。”


    諸葛玄眺望浩渺江麵,神情激動。


    在他的眼前,穿過彭蠡澤的船隊帆影已經出現。


    當官難。


    沒有靠山,當官更難。


    諸葛玄這個豫章郡太守,是在前太守周術死後,由荊州刺史劉表表奏的,並沒有得到朝廷的認可。


    甚至在上司,揚州刺史劉繇那裏,諸葛玄也沒有得到認可,就連印綬等身份證物上,蓋的也是荊州刺史府的印章。


    名不正言不順。


    諸葛玄心裏很苦。


    現在,劉基這個揚州刺史家公子的到來,讓諸葛玄精神一振,看到了被朝廷和揚州刺史劉繇承認的可能性。


    船至贛水畔邊,灌嬰城水埠。


    未等船隻完全靠穩,諸葛玄已是迫不及待上前。


    諸葛亮心念一動,悄悄的跟在後麵,眼睛裏甚是好奇,他也想見一見,名滿廬江的劉小郎君,是何許人也?


    .....


    “.....星分翼軫,地接衡廬。襟三江而帶五湖,控蠻荊而引甌越。”


    “.....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漁舟唱晚,響窮彭蠡之濱,雁陣驚寒,聲斷衡陽之浦。”


    一個慷慨激昂的吟唱,從船艙中響起。


    聲音方落,劉基已是移步於船首,向諸葛玄等人頜首示意。


    開場,要一鳴驚人。


    隻有這樣,才能讓諸葛亮折服。


    劉基一路之上,苦思冥想,最後終於想到了借用王勃《滕王閣序》的法子。


    當年,這一篇駢文可是必考書目,劉基死記硬背,也是下足了一番功夫,那一句“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更是銘記於心。


    諸葛玄聽到劉基這一句感歎,臉上震驚之色猶甚。


    琅琊諸葛氏在徐州是郡望大姓,自幼飽讀詩書是必修課,劉基剛剛所念的文稿,在諸葛玄的記憶裏,並沒有在哪裏見過。


    “胤誼兄,這位就是揚州劉刺史家的公子,姓劉名基,字敬輿,想必這段時間,胤誼兄已經聽說過他的大名....。”


    許靖手捋須然,搶先一步下船,向諸葛玄介紹劉基。


    “劉小郎君的大名,玄如雷貫耳,不畏艱難,仗義救出陸太守,這事跡豫章郡上下,人人皆知。”


    “剛才,小郎君的文采,更是驚人,玄搜腸刮肚,仍想不起來,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出自哪一本史籍,莫非是小郎君自創?”


    諸葛玄緊走幾步,來到劉基麵前,恭敬的迴禮,道。


    若是沒有劉基的感歎,他還想顯擺顯擺飽學之士的資曆,現在則徹底熄了這個想法。


    “諸葛太守言重了,敢問,孔明,可還在豫章?”


    劉基還禮之後,急問諸葛玄道。


    諸葛亮什麽時候去的隆中,史書上沒有確切的記載,他還真擔心,這麽一個大才,從眼皮子底下跑了。


    “孔明?小郎君所說何人,玄身邊沒有人叫這個名字。”


    諸葛玄一愣,茫然迴答道。


    諸葛亮此時,年不過十四,孔明這個表字,還沒有取,諸葛玄自然不知,劉基問的,其實是他的侄子。


    “叔父.....。”


    諸葛亮在旁聽著,心頭卻是震驚。


    他再過幾年,就要弱冠取表字了,雖然說表字是長輩所賜,但在事先也要征求本人的意見。


    孔和明,都是光亮的意思。


    正好與他的名字相對應,幾乎在一瞬間,諸葛亮心裏就認定了,就以孔明為表字。


    “這位是諸葛太守的子侄,不知如何稱唿?”


    劉基的目光從諸葛玄掃過,最後落到氣度不凡的諸葛亮身上。


    諸葛家族是個大家族。


    劉基有些不確定,眼前的少年郎,是不是諸葛亮,萬一要是認錯,那就糗大了。


    “諸葛亮見過劉郎君,郎君大名,亮如雷貫耳,今日有幸一見,正好有疑問之處,想要請教郎君。”


    諸葛亮見到劉基關注自己,連忙上前見禮。


    現在的諸葛亮,還不是隆中那個需要劉備三顧茅廬,才能延請出來的臥龍先生。


    所以,在見到劉基之後,諸葛亮的姿態放得很低,並沒有一副名士高高在上的作派。


    “亮者,一孔之明也,琅琊諸葛氏是徐州大族,果然人才輩出,不同尋常。我聽聞,汝還有一兄名瑾,不知其在何處?”


    劉基臉上露出微笑,緊握住諸葛亮的手不鬆開。


    眼前的少年郎,未來可是劉備身邊最厲害的謀士,現在提前遇上了,劉基當然要好好的親近一番,絕不能讓諸葛亮從身邊溜走。


    “吾兄已經去了江東,不在豫章郡。”


    諸葛亮聽到劉基問起諸葛瑾,好感頓生作答。


    這位劉郎君,年輕雖不大,但對他們琅琊諸葛氏的情況卻知之甚詳,足以證明,他是事先花費了一番功夫。


    “咳,咳,敬輿,諸葛太守和豫章郡府諸公,都已經等候許久了,要不,我們先進府署,再作計較。”


    許靖一頭黑線,悄聲提醒劉基。


    這位小郎君,行事每每出乎人的意料。


    在皖城之時,他就聽堂弟許邵說起,劉基一到皖城埠頭,就硬拉著陸遜要結拜,想不到現在到了南昌,一下船劉基又看上了諸葛亮。


    “好,文休先生說的在理。諸葛太守,請!”


    劉基點頭應允,一隻手仍扯著諸葛亮的袍袖不肯鬆開。


    “小郎君真是性情中人,亮侄能得小郎君看重,是他的運氣。”


    諸葛玄笑容滿麵,對劉基的輕慢不以為意。


    諸葛亮要是能被劉基看中,那就是又一個陸遜,諸葛家族的將來,就有了依靠,相比這些實惠,區區怠慢又算得了什麽。


    一眾人等步行入城。


    三、五裏的路程,對於體力異人的劉基來說,隻是微微出了點汗,根本算不了什麽。


    諸葛玄、許靖等人卻已是氣喘籲籲,額頭上全是汗水,顯得很是狼狽。就連年紀甚輕的諸葛亮,也沒了開始時的風度,羽扇不停的搖動著。


    “敬輿體魄強健,著實讓人佩服。”


    諸葛亮喘息均勻之後,對劉基說道。


    “孔明,身體是革命的本錢,沒有好的身體,要想做成一件事情,那就有可能半途而廢,或者,事情還沒完成,人卻病倒了。”


    劉基拍了拍諸葛亮的肩膀,告誡道。


    曆史上的五丈原之戰,諸葛亮抱病出征,出師未捷身先死,最後卻是便宜了司馬懿老賊。


    要是諸葛亮身體安好.....。


    第五次北伐成功的可能性還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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