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五,中秋,夜。


    皓大的月亮掛在空中,月光的灑落,讓夜晚近乎白晝。


    紫禁之巔,即太和殿上,這座宮殿裏早已全無一人,當知道一人可以截斷軍隊的箭矢之時,他們很從心。


    雖說朝廷有通過一些手段拿到了換血的方法,但是,他們發現,傾盡全力也隻能培養出二次換血的人,對於傳出來的第六感,一點頭緒也沒有。


    第三次換血是一個質變,第六感又是一個質變,他們培養出第二次換血的人,還是無法想象花滿樓他們是怎麽做到的,所以,他們對於這一次比武無可奈何。


    最後還是通過陸小鳳中間溝通,才保證這一次,隻要太和殿。


    當然這一次的交談中,還包含了其他的交易,就不一一說了。


    所以,這一次隻開放了一條直通太和殿的路,但隻是半開放,並不是能讓所有人都可以通過,值守的人是朝廷的禁衛軍和花滿樓派遣的。


    當月亮於世人眼中最大的時候,空無一人的太和殿上,突然出現了兩個人,都是一身白衣,手中的長劍都被烏黑劍鞘包裹著。


    這兩位看著著裝相似的人,哪怕是普通人都能看出兩人的不同,一人給人感覺如天上白雲,一人給人感覺如山上白雪,這是兩人的心神強大後於自身上的自然顯露。


    在場能看到兩人是如何出現的不超過五指之數,但是能夠明白兩人現在這種表現是有多恐怖的人,不在少數。


    兩人的心神意誌已經達到自然而然的影響現實了,這是隻有那些三次換血的人,全力催動自身心神意誌的時候,才有這種表現。


    這種消耗也是很恐怖的,但是,對於西門吹雪他們來說,這隻是自然的流露,他們的心劍快要完成了。


    兩人於劍道上的交流太多,但現實中真正動手還是第一次。這一次交手,他們期待了很久,也等待了很久。


    如果說江湖的盡頭是天涯,他倆早已到了話的盡頭,剩下的隻有手中的劍。


    長劍出鞘,一人右手斜劍指地,一人手與肩齊平,劍朝後指。


    兩柄長劍自發長鳴,清越無比,讓聽到的人頭腦自然清明,那一個個的煩惱被斬斷,一個個問題自然的看清看懂。


    這是兩人結合《持劍姿》、《養劍術》、《聽劍術》、《利劍術》等等武學而自創的一門武學。


    手中那奇金異鐵所鑄的死物,在這一門武學下,仿佛有了靈性,能自發地與自己的內心共鳴。


    原本那進無可進的人劍合一之境,開始出現新的道路。


    人劍合一,最多是做到如自身手臂的延伸,能將自身的勁力無損耗的直達劍尖之位,再進一步為,自身的內力真氣流向長劍之時,自發形成劍氣。


    ~現在,我感受到了手中長劍的脈絡,我感受了手中長劍自發的共鳴,我的心神意誌也能通過手中的長劍,直達劍尖。~


    ~這種感覺,真令人著迷。~


    “好強的劍道修為。”這是觀戰眾人在聽到這一聲劍鳴後內心不約而同出現的想法,西門吹雪和葉孤城的討論,還是會流出來的,所以,江湖中人的劍法修為,還是有一些的,當然,僅僅隻是一些。


    這一聲劍鳴,也讓兩人的內心自發的平靜了下來。


    在眾人還在感受這一聲劍鳴餘韻之時,兩人的身形瞬間動了起來,那一瞬間的身形沒有太多的變化,隻有快。


    兩人選擇的起手招式一致,都是劍法最基礎的、也是最易學難精的招式---刺。


    能看清兩人身形的人沒多少,更別說兩人這一刺之間蘊含了多少變化。


    叮---


    兩柄長劍最終還是劍尖相抵,兩人本就快知根知底,都達到無招之境,簡單的直刺,再怎麽變化,都無法超出藩籬,最終的結果隻能是相互正麵直擊,撞出耀眼的劍光。


    這一次的聲音,讓圍觀的眾人仿佛有無形的劍氣在朝耳朵刺去,逼得不少人用內力護住自己,同時也有不少人開始後退了,他們算是明白為什麽說,沒到一定境界,就別來觀戰了。


    兩劍各自一觸即退,順勢借力使出第二劍。


    在這一觸之間,兩人對於雙方的劍法特點都有了一個簡單的認知。


    隻是,那一瞬間的心思百轉,也快不過手中第二劍的來臨,一人手中長劍由上而下劃過去,另一人手中長劍由下而上撩了過去。


    一如白雲蓋頂,一如雪峰直刺蒼穹。


    兩人而後幾息之間,不知道碰撞了多少次,使用的都是劍法中的基礎招式,但幾乎無人知道每一劍揮出那一瞬間做了多少次變化,最終都是兩劍相交。


    那碰撞之間耀眼的劍光,比天上的月亮還要明亮,讓直視的人雙目如被劍刺,比直視白天的太陽還要難受。


    那一陣的碰撞的劍鳴聲和劍光,直接讓圍觀的眾人少了九成。


    不知兩人拚了多少招,直到葉孤城一劍由上而下斜刺,西門吹雪由右下而左上斜砍,兩劍碰撞。


    西門吹雪在一觸之間發現這一劍並沒有想象中的沉重之後,便明白葉孤城要變招了,而後瞬間後撤三步。


    葉孤城在借力身形向後而升高,在最高點,身上的劍意爆發了一部分,手中長劍的劍光隨之明亮了一些,而後,一劍朝西門吹雪刺了過去。


    這一劍居高而擊,一劍下擊之勢輝煌迅疾,劍光如飛虹匹練,人與劍似已合二為一。


    “天外飛仙!”圍觀的眾人傳出驚唿,似認出出了這門劍法。


    “不,並不是天外飛仙,真正的天外飛仙威力不僅僅如此。”花滿樓搖了搖頭,否定了別人的說法。


    “為什麽這麽說?”


    “依據傳說的描述,『天外飛仙』是「白雲城主」葉孤城聚集上洞八仙之神韻而成,如青天白雲一樣無瑕無垢。這一劍形成於招未出手之先,神留於招已出手之後,以至剛為至柔,以不變為變。”陸小鳳忍不住說出了一些傳聞。


    對於陸小鳳和花滿樓這些能看懂葉孤城劍法境界的人來說,就葉孤城現在這一劍上的境界,在他們的評價中,是比他三年前的境界都有所不如,隻是劍法的技巧相對來說,高明太多。


    但境界這種東西,雖說涉及心靈、意誌、心神,玄之又玄,對於現在的他們來說,還是能夠區分出來的。


    隻是對於其他人來說,大多無法看明白,也無法分清楚,所以,陸小鳳用其一些傳聞來解釋一下,這也是大多人願意和他交朋友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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