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上,顧德一人獨坐龍椅,身旁除了近身伺候的李公公再無他人。龍首香爐中盤旋著若有似無得香,讓人聞之萌生一股肅然之感。


    顧曦明上前拱手道:“父皇今日龍體可還安康。”


    顧德招了招手,“老樣子,就連天樞官和葉太醫也沒有辦法。”


    顧曦明見狀關心道:“父皇龍體可是國之根本,千萬馬虎不得。”


    “哦,明兒可有辦法?”顧德問道。


    “父皇病情如此反複怕是心中憂思太重的緣故,兒臣前些日子認識了一位尋仙的道士,他有一向絕技。”顧曦明獻媚道。


    “什麽絕技?”顧德有一絲好奇道。


    “他身懷仙術,可以用精力喚出所求之人心中一直思念的人的魂魄,父皇當年最疼愛母親,兒臣不忍父皇受這相思之苦,所以便花重金將其請來,來為父皇喚出母親的魂魄,讓父母相聚片刻,也算是全了兒子一片孝心。”


    “果真如此,明兒真是費心了。”顧德發怔的看著顧曦明不冷不熱道。


    “能為父皇分憂解難是兒臣的本分。”顧曦明激動道:“快請仙者。”


    不一會兒,一個身穿道士服的道人便站在了朝堂上。


    顧德見此人其貌不揚,身上的灰藍色的道袍也已有了年頭,不禁懷疑道:“明兒,這就是你說的那個道士?”


    “正是。”顧曦明答道。


    那道士一聽慌忙跪下道:“頻道璿璣見過吾皇。”


    顧德揮了揮手道:“起身。”


    道士應聲而起,顧德又問道:“聽晉王說你會喚出已死之人的魂魄,讓朕能見到朕想念之人?”


    “迴皇上,貧道多年來修習幻境之術,倒不是喚出魂魄,而是幫人圓夢重聚實乃微薄的伎倆,晉王看得起貧道,邀貧道來為皇上編織幻境與佳人重聚,實乃貧道幾世修來的福份,貧道自當竭盡全力為皇上一試。”璿璣恭敬的說道。


    “如此說來,倒是有勞璿璣道長了,不知你可有何要求?”顧德問道。


    “皇上有所不知,編織幻境乃是耗損真氣之事,不可有外力打擾,所以貧道肯請皇上屏退左右,好讓貧道能全心為皇上織夢。”璿璣要求道。


    一旁伺候顧德的李公公轉身道:“大膽道人,怎敢對陛下提此要求。”忽而轉身又對顧德道:“陛下,奴才不放心啊。”


    顧德想了想道:“無妨,爾等且先退下。不論何人前來,都不準打擾朕。”


    顧曦明與李公公聽言,便躬身退出大殿,將大殿的門扣了起來。


    大殿中,顧德安靜的坐在龍椅之上,隻見那道士不知從懷中掏出何物向空中一撒,整個大殿便圍繞在一片雲霧之中。不一會兒,隻聽那道士念咒之聲從不遠處傳來,顧德懷揣著一絲興奮的走下龍椅,隻身站在大殿中央。


    “貧道已通曉天帝為陛下圓夢,幻境之門已為陛下打開,陛下稍等片刻便可與思念之人團聚,但請陛下切記時間有限。隨後幻境之門關閉,陛下便不可多做留戀了。”璿璣嚴肅道。


    等顧德循聲望去之時,早已不見了道士的蹤影。如今眼前雲霧繚繞,顧德漫步在雲霧之中,不知晝夜。


    “陛下。”一個輕柔的女子之聲從幻境之中傳來卻如墜雲端一般聽不真切,不遠處有一個妖嬈的身影越走越近。雲團之中忽現一位少女,穿著碧色裙衫,頭上挽著一個少婦髻,唇紅欲滴,明媚動人。那女子伸出手來,向著顧德道:“陛下,可還記得奴家?”


    顧德似有不信的將手伸出,握住那女子冰涼的道:“毓秀,是你嗎,你可知朕多想念你!”


    那女子溫柔一笑,“陛下若是真的想念奴家,為何今日才肯來見奴家。”


    顧德不由感動的將那女子攬入懷中道:“毓秀,是朕的錯。”


    女子搖了搖頭含淚道:“不許陛下這樣說,當年是毓秀的不對。”


    顧德一怔,放開手中的人,細細端詳道:“當日要不是你與月兒苟且,讓朕發現你們躺在一起,朕也不至於下狠手殺了你!”


    “什麽?”那女子有些不可置信的說道。


    顧德頗有悔恨之色道:“毓秀,我為了保住顧家的清白,隻能殺了你。至於月兒,當年褒國公府得端木氏庇佑,許氏又囂張跋扈,朕當日式微隻能隱忍著,不過還好如今那老婦已被我派人毒死,太子也已給秦王和沈玉舒殺了,朕心中的這根刺也該拔了,如今見你不怨恨朕,朕著實開心的緊。”


    女子有一瞬間失色,忙掩飾道:“陛下,何須對當日的事情掛懷。”說著便又上前握住顧德的手。


    顧德見狀笑了起來道:“是不需要掛懷,不過月兒的死可還是要好好感謝你那個從未謀麵的外甥女,若不是她,月兒又如何會死的的這般快,就連朕都想不出什麽辦法可以讓他順理成章的死去。你那個外甥女可是幫了朕一個大忙,你說朕該如何謝謝她?”


    顧德說著伸出手撫摸那女子的容顏,突然一把撕掉那女子臉上假麵,迅速捏緊了女子的脖間,目光也瞬間轉為陰冷,嘴角噙著狠厲的笑容,挑眉,“你可知道,一個人就算換了容貌,身上獨有的氣味卻不會消失。這麽美的脖子,斷了真是可惜。”說罷,竟是用力掐了下去。


    女子順手將袖中的匕首抽出,試圖刺進顧德的胸口。說時遲那時快,顧德反手一掌打在女子胸口。待女子喘不過氣時,才鬆了手,將那女子狠狠的摔在地上。


    大殿上隻剩下沈玉舒和顧德兩個人,他走到沈玉舒身邊用那種幽怨的眼神望著她,將手中的假麵扔到她麵前道:“你若不像她也就罷了,可偏偏長了一副相似的容貌,真是讓人看了都覺得惡心!”


    “你早就知道了?”沈玉舒捂著胸口吐了一口血,趴在地上喘著粗氣望著顧德的問道。


    沈玉舒能感覺到自己喉頭的腥甜還在不斷的上湧,顧德一掌打在她胸口位置,肋骨就算沒有斷,也該裂了。


    “哈哈哈,你以為你和明兒的這點雕蟲小技能瞞得過朕?說實話朕不想殺你,你若不殺太子,朕真可以放過你!”顧德慢慢蹲在沈玉舒麵前。


    “你想殺了我為你的兒子報仇?”沈玉舒擦了嘴角的血,坐起身子吼道。


    “月兒他的確該死,我倒是謝謝你幫我殺了他!”顧德字字珠璣,而沈玉舒卻聽的驚心。


    沈玉舒顫抖道:“虎毒不食子,你竟然連自己的孩子和結發妻子都不放過!”


    “親生兒子?結發之妻?哈哈哈,結發之妻會毒害自己的夫君,教唆自己的兒子玷汙父親的姬妾?親生兒子會毫不猶豫的上了姨娘的床榻共赴巫山?!”顧德怒道。


    “不過,朕還是要讓你死,如果你不死延兒終歸不會心甘情願為我所用,所以你不得不死!”顧德突然捏住沈玉舒的下巴,“不過朕真舍不得這張和毓秀一樣的麵容!”


    “你想做什麽?”沈玉舒想推開他,但是顧德力氣太大,縱使她使出所有力氣,也推不開。沈玉舒的下巴被他捏得生疼,眼眶中因疼痛積滿淚水。


    “朕不想做什麽,隻是想好好看看你這張臉,看夠了便送你上路。不過還是要謝謝你替我解決了那麽大個麻煩!”顧德陰冷的說道。


    “顧德,你個禽獸!你放開我!”沈玉舒吼叫道。


    “你長的再像也不是毓秀,朕討厭你這張臉,頂著和毓秀相似的臉,卻不是她,所以我願毀了她,就像當日一般,不容他人玷汙!”


    “你放開我!”沈玉舒失聲問道。


    “當日我撞破她與顧曦月的奸情,便以明兒為要挾讓她迴到沈家替我查找你父親手中握有的罪證,隻要她找到了迴到顧府,她便還是我的三夫人。隻可惜我的女人,不容他人玷汙。既然她已經被月兒睡了,就算她對我表忠心,也隻會讓我覺得惡心。許氏那個頭腦簡單的家夥,我稍稍表現出來一點猶豫,那個蠢貨便已急不可待的親自動手。如今,你也一樣,隻要是像她的,都要隨著她一起消逝!”


    沈玉舒看著顧德那張逐漸猙獰的臉,心中恐懼油然而升。換做以前她也許不會害怕,可是如今她心中那麽多的牽掛,那麽多的不舍,她害怕真的害怕。


    顧德望著一點點陷入絕望的沈玉舒,嘴角忽而一笑,揪起她的衣領,在她耳邊道:“顧曦明還真以為,朕心中之人就是他的母親,真是不自量力!”


    沈玉舒心中一驚,隻覺得顧德一隻手已重新捏上了自己的脖頸,一點點用力,窒息感便瞬間傳來。


    “啟稟陛下,秦王迴京有要事奏報陛下,已在宮外等候。”李公公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顧德眼神一轉詭異的盯著沈玉舒,“我們不如再玩一次,這次我們來看看秦王又會說什麽。”


    沈玉舒目光一怔,顧德已迅速點了她的穴道,她霎時便動不得說不出,眼看著他將自己藏在龍座之後。


    此時煙霧早已散去大半,沈玉舒在龍椅後不一會兒,便聽見輪椅劃過地麵的聲音,隨後一個低沉的聲音響徹大殿,“兒臣見過父皇!”


    “這樣匆忙從永州趕迴來,可是有要事向朕稟報?”顧德語重心長的說道,而沈玉舒聽著就像是心裏鑽了隻蠍子一般。顧德平日裏看起來和顏悅色,還素來以仁德治天下,陳國眾人無一不服,無一不歌頌他敬仰他。沒想到他的背後卻是如此不堪,不僅殺了心愛的女人,更是殺了結發妻,親生子,那剩下的兩個兒子呢,他恐怕早已算計清楚。


    “兒臣有軍情急奏,本是來向父皇說明神武營之情,沒想今日剛進京時突然收到前線傳來的信函,鷹哲已在昨日率部攻下永州。神武將軍帶兵退至洪州死傷過半!請求朝廷派兵增援!”顧曦延說的緩慢,但沈玉舒還是能聽出他字裏行間的焦灼壓抑還有擔憂。


    死傷過半,鷹哲之勇難道比傳言中的還要厲害?


    “什麽?!神武將軍文靈軒是怎麽當的!來人,給我把晉王找來!”顧德怒道。


    “是。”


    沈玉舒本以為他們會等待顧曦明加入後繼續討論軍情,卻沒想顧德在此時話鋒一轉問道:“延兒,朕另有一事想問你。”顧德的語氣怪異,讓沈玉舒不得不提著心細細聽。


    “父皇請講。”


    “昨日有人來報,說是在文將軍府中見過沈玉舒,我派人查探了一番,卻是無果。延兒,你可知她如今現在何處?”顧德問道。


    “兒臣不知。”顧曦延規規矩矩的答道。


    “太子就這樣被這妖女所害屍骨盡毀,你為何要幫著那妖女說話?”顧德一掌拍在龍椅的扶手上慍怒道。


    “迴父皇兒臣不敢,自那日皇宮中一別,兒臣與她再無任何往來,何來幫她說話一說?還請父皇明察。”顧曦延淡漠道。


    “明察?難道你與她在青月山上都是旁人杜撰?”顧德質問道。


    “父皇若是這樣問,兒臣隻能說,當日兒臣確實想利用她套取沈家秘密,但她確實什麽都不知道,所以兒臣便放棄了,隻看著顏先生的麵子一直留在兒臣身邊。至於其他,天地昭昭,還請父皇不要信了他人的謠言!”顧曦延解釋道。


    原來,他對她也隻不過一時興起逗弄而已,永遠都隻是利用罷了。


    “好啊。”顧德惆悵道。


    “父皇!”顧曦延想出言相勸。


    “那好,朕再問你,若是你再見到沈玉舒你會怎麽做?”顧德語氣有種誌得意滿的高傲。


    “父皇,沈玉舒她……”顧曦延剛想說話,顧德卻已一把將沈玉舒從龍椅後提了出來,摔在了顧曦延身前。


    胳膊摔在地上的痛和胸口不時傳來的疼痛,讓沈玉舒眼眶微酸,她抬起頭望著坐在輪椅上驚愕的顧曦延,苦笑了一聲,喉頭一甜又吐出一口血來,低下了頭。


    “她如今在你麵前,你可要對得起你大哥。”顧德突然陰笑的翹起了嘴角。


    沈玉舒閉上眼該結束的都會結束,死在你手裏總比受顧德的折磨強。沈玉舒聽到輪椅的靠近,頭頂傳來顧曦延低沉的聲線,“父皇,沈玉舒就交給兒臣吧。”


    “不可,妖女不死,朕心不甘。你當著朕的麵結果了她,朕才能放心!”顧德道。


    忽然間沈玉舒隻覺的一隻大手掐上了她的後頸,慢慢的從她後頸之上注入了一道真氣,隨後手緩慢開始收緊。


    沈玉舒腦中頓時空白一片,“顧曦延,你我從今兩不相欠。”不知為何,沈玉舒竟然開口說出這樣一句話。


    脖頸上力道稍鬆,沈玉舒以為他收了手,不想卻突然又加重了力道。罷了,罷了,沈玉舒眼前閃現出他站在梨花樹下向她微笑的麵容,永遠上揚的嘴角和深邃的雙眸。他便是這樣一點一點走進了她的心,卻又用最慘烈的方式將那一顆心撕得粉碎。


    她沒有感受到所謂的窒息,卻迅速陷入了無知無覺的黑暗。


    原來死,也可以這麽容易。


    “姑娘,姑娘!醒醒啊!”沈玉舒聽到有人的叫喊,猛然睜大了雙眼坐了起來。


    這是什麽地方?陰曹地府嗎?


    沈玉舒轉身望著一旁眼睛瞪的老圓的女孩兒,困惑道:“這是什麽地方?”


    那女孩顯然沒料到沈玉舒會有這麽大的反應,道:“這是梅園,是秦王殿下在京中的一處私宅。”


    “我沒死?”沈玉舒詫異。


    女孩兒卻微笑迴答,“姑娘沒死,當日王爺用穴道封住了姑娘的命脈,姑娘才躲過大劫。陛下當日還派了仵作來檢查姑娘的屍身,確認無誤後,才準王爺將姑娘屍體帶走。姑娘已經躺了兩日了,王爺說今日午時姑娘一定會醒的,結果姑娘真的就醒了。”


    她一邊說一邊將沈玉舒扶到梳妝台前替她梳洗打扮,沈玉舒聞言才迴過神來望著銅鏡中的身影,待她瞧清楚銅鏡中的人影時突然將銅鏡摔在一旁,鏡中之人她根本不認得不由尖叫道:“我的臉!”


    “姑娘莫驚,王爺隻是用了煥顏術將姑娘的容貌改變了,這樣就沒有人能認出姑娘來,姑娘以後就不怕皇上再來追殺!”她娓娓道來,沈玉舒卻聽得不可思議,世上竟然真的存在煥顏術。


    以前隻聽顏風說起過,而且也隻在另一時空裏的現代技術,如今自己卻成了煥顏術的親身經曆者。


    沈玉舒平複了心情,又拿起方才摔在一旁的銅鏡細細端詳,這才發現耳後銀光閃閃像是有個什麽東西插在自己的皮膚裏,剛想用手去碰,女孩兒上前一把攔住道:“姑娘不可,穴道已封,若是姑娘強行取出銀針,會有生命危險。”


    沈玉舒扭頭看著她道:“你倒是知道的挺多,你叫什麽名字?”


    “姑娘難道不記得我了,我叫雪瑩,是秦王專門調來伺候姑娘的。以後有什麽事情都可叫我去做。”她笑著答道,沈玉舒見她言辭之中與她甚是熟悉,猛地想起青月山中的那個身影,不由問道:“是你?”


    雪瑩笑笑的望著沈玉舒道:“我以為姐姐,早把我忘了呢。”


    沈玉舒高興的拉起她的手道:“怎麽會,當年練武那麽辛苦,身邊除了師姐,也就是你偶爾趁二公子不在的時候,跑來跟我說話。後來你走了,我一個人那段時間別提有多難受了。”


    雪瑩一聽也高興道:“姐姐終於肯叫一聲二公子了!”


    沈玉舒聞之一愣,心中泛起苦澀,她是有多久沒有叫過他一聲“二公子”了,就連她自己都記不清楚。


    沈玉舒的心情瞬間被人澆了一盆涼水,清醒過來後她問道:“秦王人呢?”這是怎麽了,她不明白他為何又要救她?


    “王爺昨日隨晉王去京郊大營了,明日傍晚才能迴來,王爺叮囑讓我好好伺候姐姐。”她見沈玉舒麵色不好,隻好迴答沈玉舒的問題。


    隻是這般恭敬反倒叫沈玉舒不好意思起來道:“你別這樣總說伺候伺候的,我又不是你的主子。”


    她沒想沈玉舒會這麽說,眼中有些動容。沈玉舒見狀不再說什麽,直起身來向門外行去。沈玉舒望著窗外的繁華的梨樹,心中不禁問道,顧曦延,你我之間究竟是誰欠了誰?


    雪瑩見狀,走到沈玉舒身邊道:“姐姐,其實你這樣恨王爺是沒有道理的。”


    沈玉舒轉身望著她道:“為何這樣說?”


    雪瑩聽罷,本想說什麽,但眼睛不由自主向外間一瞟突然又止住話,道:“王爺其實為了你做了很多事情,我現在不能說,隻希望姐姐有朝一日能明白王爺的苦心。”


    沈玉舒沒好氣道:“他為我做了什麽,與我無關,也彌補不了他對我造成的傷害。”


    雪瑩聞言,隻好道:“姐姐可記得當日在青月山中,我曾告訴你我與一個人打了一個賭的事情嗎?”


    沈玉舒點了點頭道:“記得,你賭我不但能學會《清音經》上的武功,而且武功還會很好,如今看來你那個賭注是贏了一大半了吧。”


    雪瑩抿嘴一笑道:“姐姐說的是,隻不過如今我的賭注又加了一條,所以還沒有贏。”


    沈玉舒好奇道:“加了什麽?不會又是與我有關的吧?”


    雪瑩點點頭道:“姐姐說對了,我加的一條就是,你跟王爺終歸會在一起的。”


    沈玉舒目光一滯心下無奈,對著雪瑩道:“看來這場賭局,你是贏不了了。”


    雪瑩疑惑道:“為什麽呢?”


    沈玉舒失笑道:“除非哪一天,我什麽都忘了,忘了他對我所做過的一切,忘了那些他帶給我的傷害。我也許會跟他在一起,否則這輩子都不會,永遠不會。”說完,沈玉舒沒再看雪瑩一眼,而是觀察起周圍的暗哨來。


    顧曦延雖說讓她在這裏隱蔽,但她觀察周圍之後發現,其實這裏的看守明麵上隻有幾個家丁護院,暗地裏影衛密布,憑她自己的能力,可外麵的人卻也進不來。


    所有的大門都有人把守,沈玉舒望著梅園外的天心中情緒複雜。


    他將她鎖在這裏,到底為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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