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不行,不行的。」韓靈樞拚了命地想要搖頭,可他卻被人鉗製住無法動彈,身體不停顫抖著,如同篩糠一般。


    「不行?」男人冷笑了一聲,用打量獵物一般的目光將他審視了一遍,隨後慢條斯理地說道:「你在床上的時候,可從來都不是這樣的,用對付我的那一套對付一個檀斯年,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嗎?」


    「可我不喜歡他,怎麽能和他......」


    「喜歡?」男人仿佛聽到了什麽不得了的笑話,笑得渾身發顫,連手裏的力道都鬆了不少,笑夠了以後他才靜靜注視著韓靈樞,表情裏滿是嘲諷:「怎麽,難道你喜歡我嗎?」


    韓靈樞張了張嘴,一個字也沒說出來,可他的表情卻足以說明一切。他看向男人,眼神既痛苦又悲哀,卻又帶著難以言喻的情愫,而他卻仿佛被這刺骨的寒風傷透了,凍得血液都凝固了一般,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別再因為這麽無聊的事情來找我了,否則的話——」男人站起來,以居高立下地姿態俯瞰著他,慢慢說道:「否則的話我將無法保證,那隻開明獸還能不能活著來見你。」


    「不,你不能......」韓靈樞的表情瞬間變了,他強撐著從雪地裏站起來,說道:「阿沅什麽都沒做錯,他是無辜的。我會做的,我都聽你的,但你......唔!」


    還沒說完,他就被人一口咬住了嘴唇。鋒利犬齒迅速咬破了他的下唇,唇齒之間充斥著血腥味道,韓靈樞支撐不住要往後倒,被一把攔住了腰肢,這才勉強站穩。


    這個吻霸道又強勢,將他整個人都包裹在對方冰冷的氣息裏。直到他徹底喘不上氣,隻能軟綿綿地倒在對方懷裏,才被人漸漸鬆開。


    恍惚間,他聽見男人惡狠狠道:「果然,在你心裏,他是重要的。」


    而他卻無力再反駁了,一陣頭暈目眩促使他即刻昏睡了過去,再也感受不到這天地間的寒冷刺骨。


    特案處的藏書室絕對是這世上藏書最齊全的地方,占地麵積不算大,但勝在書籍齊全,就沒有這裏找不到的古籍善本。


    當然,如果連這裏都找不到,那麽這本書應該就是虛構的,不存在於世間的。


    天色已晚,處裏的人走得差不多了,就連藏書室的大爺都打著哈欠準備下班。他走過一排排書架,依次將處裏查閱過卻忘記放迴原位的書籍一一歸類,卻在第四排的角落裏發現了坐在那裏的「楚遇」。


    少年本就生得清瘦,被一堆書淹沒,顯得有些可憐巴巴的。二人一對視,大爺就被小人魚這雙熬紅的眼整出了幾分父愛,哎呦了一聲,趕緊走上前去。


    他問:「小楚啊,你怎麽還在這兒呢?待多久了這是。」


    「沒多久,一個下午吧。」時煊揉了揉眼睛,放下手裏的書,迴頭一看才發現天已經全黑了,他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褶皺,笑了笑後道:「那個,耽誤您下班了吧,不好意思,我就先走了。」


    大爺一低頭,看向他身邊堆得山丘一樣高的書,這才發現他看的淨是《神農集》、《祝由術》等等醫術典籍,頓時明白過來,說道:「還在給姚組長想法子呢,你說這都過去多少天了,怎麽就......」


    「沒事,我已經想到法子了,現在就迴去試試。」時煊笑吟吟地揮了揮手,示意對方不必擔心,隨後大搖大擺地離開了藏書室。


    目送著他遠去,原本正常人形的大爺突然多長出了好幾隻手,幾隻手一起開工,迅速將他翻出來的那些書分別整理好送進了對應的書架。


    也許是工作量太大了的緣故,他竟然沒能發現時煊最後放下的那一本書少了一頁,而那一頁此時就躺在時煊的襯衣口袋裏。


    「你確定要這麽做?」岑澤霖望著時煊手裏捏著的那一頁紙,下意識地吞了吞口水,小小聲道:「這可是禁術,被淩老闆發現了,你就完了。」


    「是啊。」時煊頭也沒抬,而是專心致誌地用硃砂在姚沛舟的床上劃陣,一邊畫一邊說:「所以,這不是喊你來坐鎮嗎?萬一被發現了,他一定捨不得罰你。不罰你,那就不能罰我。」


    岑澤霖:「.........」


    「你幹嘛一臉無語的看著我?你不想救你的老大?」時煊停下手裏的活,抬頭看了岑澤霖一眼。


    「前老大,謝謝!」岑澤霖咬牙切齒地迴答道,想到這裏他就氣不打一處來。想他堂堂外勤組的一把好手,如今竟然幹起了收發快遞、端茶倒水和會議紀要這些破事,真是丟臉極了。


    時煊不以為意地撇了撇嘴:「那人家也關照你這麽多年,有區別嗎?」


    「我是沒什麽區別,主要是你。」岑澤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一樣,表情變得有些意味深長,他湊近了些,眉飛色舞地說道:「煊哥,這可是姚沛舟,你曾經的死對頭,五年前你說他就是死路邊了,你路過都不會多看一眼的姚沛舟,您現在在幹嘛呢?」


    時煊手裏的動作頓了一下,片刻後他抬頭看了岑澤霖一眼,被對方略帶挑釁的目光刺激到了。隻見他維持著趴在姚沛舟床邊的姿勢,湊到了對方跟前,當著岑澤霖的麵吧唧一口親在了姚沛舟的臉上。


    隨後,在岑澤霖目瞪口呆的表情裏沖人挑釁地笑了,說道:「要你多嘴?」


    「.........」岑澤霖這下無比確定,這不要臉、又囂張還蠻不講理的人,真的是當年那個葬身於桑澤山的時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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