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洗手間的洗漱台前,用清水洗了一把臉,發絲上沾著水珠,緊緊貼著鬢角,顯得膚色格外白皙透亮。雙手撐著洗手台,抬頭看了一眼鏡子裏的自己,揚起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不錯,功力不減當年!


    好不容易姚沛舟臨時出差,再加上最近的鎖心結的反應也沒有過去那麽大了,後者離開個三五七八天沒什麽問題。


    作為特案處曾經最風流倜儻的人物,現在不尋歡作樂更待何時。


    進入夜場的瞬間,時煊如魚得水,仿佛又迴到了過去出入各類聲色場所、肆意散發魅力到處撩撥人的時候,不比待在姚沛舟那個禁慾得像個和尚一樣的小崽子身邊有意思。


    尤其是這小混帳跟耍他玩似的,眼看著要到那一步的時候又跟守身如玉似的停下來,白白浪費人荷爾蒙。


    「哼!沒勁!」時煊想到這裏就一陣不爽,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水珠,說道:「等著吧姚沛舟,哥哥今晚送你一頂帽子!」


    還是有顏色的那一種。


    百裏之外的晉湖州,躺在酒店床上的姚沛舟突然打了個噴嚏,一陣怪異的感覺湧上心頭,帶著幾分不安。他翻了個身,看著身邊這一大片空缺,徹底失去了睡意。


    明明在不久之前,他還是那個習慣獨自睡覺的人。


    第68章


    「小美人,一個人啊?」


    第三十五個男人端著酒杯湊了上來,帶了一身的酒氣和油膩,就像是剛從一桶金龍魚裏撈出來一樣。時煊迴頭看了他一眼,眸光冰冷,完全沒有興趣。


    明明過去在這樣的場所還是能獵艷的,怎麽現在就剩些歪瓜裂棗了,不知道是門檻降低了還是他眼光變高了。


    時煊沖人擺了擺手:「沒空沒空,一邊兒玩去。」


    「哎——別這麽冷漠嘛。」中年男人不知廉恥地貼了上來,笑嘻嘻地衝著時煊說道,身上的味道熏得時煊幾乎要吐出來,那隻手不知死活地搭上了時煊的腰,低聲說道:「我注意你很久了,一直是一個人,明明就是來釣男人的,還......啊!!!」


    話音未落,他感到腹部一陣絞痛,隨後在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摔了個相當結實的屁股蹲兒,端著的酒撒了一地。


    時煊依舊維持著原本的姿勢坐在吧檯邊上,手裏端著那杯度數低得隻能稱作果汁的調味酒,連一個眼神都懶得給予。對付那些上古神獸、兇神惡煞這小人魚可能不太行,但如果是區區人族,還是完全沒問題的。


    男人低頭看了一眼,發現自己的腹部除了沾了些酒之外沒有任何傷痕,又抬頭看向麵前這個漂亮美人,瞪圓了眼怒道:「你...你裝什麽裝,穿成這副德行,不就是等著人來泡嗎?一晚上坐在那裏裝清高,你這個......唔唔唔唔!」


    還沒說完,他像是被一道無形屏障封住了嘴,沒說完的汙言穢語都化作了拚命掙紮的聲音。時煊端著杯子,坐在吧檯的轉椅上,用居高臨下的眼神望著他,眼神中充滿了不屑。


    片刻後,他眉眼一彎,露出了相當耀眼奪目的笑容,說道:「那你該去照照鏡子,泡我?你配嗎?」


    說完,他喝光了杯子裏最後一點酒,起身繞過了跌坐在地上的男人,朝著大門口的方向走去——這地方的質量真是大不如從前了,沒一個看上去順眼的。


    也不知道是中了什麽邪,每湊過來一個人,時煊就會在腦海裏把這個人和姚沛舟放到一起做比較。


    第一個男人個子不夠高,估計跟姚沛舟站一塊,可能才夠對方的肩膀,pass。


    第二個男人皮膚太黑了,跟姚沛舟一比就像塊煤炭,pass。


    第三個男人有點壯過頭了,那身肌肉跟捆成結的香腸似的,一看就沒有姚沛舟的摸著舒服,pass。


    第四個……


    第五個……


    ......


    好不容易在第十七個的時候迎來了一個各方麵條件都還算不錯的男人,一身名牌,舉止優雅且生了一副好皮囊;沒聊幾句時煊卻在腦子裏天馬行空地想,這人一看就是個繡花枕頭不如姚沛舟能打,然後相當客氣地把人給打發了。


    那是今晚他所遇到的搭訕對象中最優質的一個,直到人走遠了,時煊才意識到自己剛剛頭腦發熱、一時抽風做了什麽,頓時腸子都悔青了。


    這頂帽子,註定是戴不上去了!


    時煊推開門,垂頭喪氣地走出了酒吧,迎著深秋時節的夜風長嘆出一口氣。卻在低頭時用餘光瞟見了街角的陰影處有一雙朝這頭看過來的眼,帶著不屬於普通人族的冰冷氣息。


    他總覺得,這個眼神好像在什麽地方碰到過。待到他再看過去時,那抹身影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總不會是姚沛舟那個占有欲強到爆棚的變態找了個人來盯梢的吧,時煊一邊這樣想著,一邊坐進了停靠在路邊的汽車裏,發動了汽車朝著在午夜後顯得有些空曠的主幹道駛去。


    然而很快,他就覺出不對勁了。


    汽車的剎車不知道為什麽失靈了,他踩了好幾次都沒反應,在拐過通往迴家那條路的彎駛向下一個路口的時候,一股力量操控著時煊駕駛的車直直朝著馬路邊的防護欄衝過去。


    此處位於半山腰,從這裏跌落下去不死也殘廢。


    「這麽倒黴?」時煊一邊犯嘀咕一邊迴憶起剛剛在酒吧門口看見的那一抹身影,姚沛舟同誌臨出門前千交代萬交代按時迴家別在外逗留,結果人前腳剛走這位就拿著對方的車鑰匙晃出門找樂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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