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傳說中的長生不老?」何曉拿起一張照片來,喃喃自語道。


    檀斯年繼續說:「於是我順著這張照片查了拍攝地點,在春台,然後連夜跑了一趟,幸好,淩老闆提前給那邊的地靈打了招唿,對方告訴了我一些事情。」


    「蔣雲岫出生於春台,是當地的紡織大戶蔣家的女兒,1904年生人,因為是大戶人家的獨女,父母都疼愛有加,可惜的是蔣雲岫是個病秧子,娘胎裏帶出來的怪病。從出生起就是泡在藥罐子裏的,替她看過病的郎中大夫、江湖術士都說她活不過十八歲。」


    姚沛舟低頭看了一眼照片,黑白的有兩張,一張是十六歲的蔣雲岫,而另一張則是十八歲的蔣雲岫。十六歲那張,蔣雲岫一副病歪歪的模樣,又瘦又小,仿佛風一吹就倒。


    可十八歲時,她儼然是一副神采奕奕的模樣,眸光清澈,笑容明媚,完全看不出絲毫的病態。


    「十六歲那年,蔣雲岫高燒不退,一直昏迷不醒,大夫都說她沒救了,叫蔣老爺蔣夫人節哀,原本連棺材都打好了,沒想到第二天蔣雲岫竟然又好了。」檀斯年繼續說道:


    「不光是燒退了,整個人都精神了,狀態與以前大不一樣,完全像是變了個人。」


    何曉感嘆道:「這麽神奇?」


    「誰說不是呢,方圓百裏都覺得這不可思議,但又有人說是蔣家平時行善積德,蔣夫人還定期在流民區放粥送饅頭,老天爺看在眼裏所以顯靈了。沒過多久,就陸陸續續有人上門來向蔣老爺提親,原本是喜事一樁,不曾想蔣雲岫死活也不肯嫁,媒人被她趕跑了一個又一個。」


    姚沛舟微微眯起眼眸,似乎從中尋出了端倪:「蔣雲岫應該是心裏有人,否則那個的人怎麽可能到十七八歲還尚未婚配?」


    「你說的對。」檀斯年說道:「如果說十六歲以前蔣雲岫沒許人家,是因為她體弱多病,父母捨不得,可在那之後她身體健康,模樣姣好,家世清白,怎麽可能到了現在還是獨身一人。」


    「所以,你說蔣雲岫是來找人的?」姚沛舟問他。


    「對,具體找誰——」檀斯年沉吟片刻,之後有些泄氣般說道:「沒查到,就連春台的地靈也說他不知道,這事兒當年一直都是個謎。後來蔣家舉家搬遷,當地人對他們的印象也就模糊了,地靈也就無從得知那一家人的後續了。」


    地靈對於當地情況之所以了如指掌,都是來源於當地人的印象與認知,如果當地人對一件事情或者一個人完全沒有印象了,那麽這種感應也就斷了。


    「蔣家人是什麽時候搬家的?」時煊問。


    「36年,蔣老爺說要北上做生意。」檀斯年迴答。


    「做生意恐怕是幌子。」時煊笑了一聲,手指敲了敲桌麵道:「三幾年那會兒北方亂得很,上哪兒做生意呢。蔣家人恐怕是發現自家女兒三十來歲了卻宛如十八歲少女,又驚又怕,擔心左鄰右舍把他們一家當怪胎,這才匆忙搬家的。」


    岑澤霖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倒也是個思路。」


    「看這兩張照片,有什麽不一樣?」時煊把兩張照片擺在岑澤霖麵前,問他。


    「呃......」岑澤霖眯起雙眼,艱難地開口道:「氣色?身體狀況?表情?」


    姚沛舟:「硃砂。」


    「啊?」岑澤霖疑惑地看著他。


    「硃砂痣。」姚沛舟指著十八歲的那張照片道:「十八歲的蔣雲岫,眉心多了一枚硃砂痣。」


    岑澤霖恍然大悟,這才去翻桌上的照片。除了十六歲那張病怏怏的照片以外,蔣雲岫所有的照片都有那顆硃砂痣,一顆在她眉中心的、緋紅的硃砂痣。


    「那就分頭行事。」姚沛舟做出了最後的決斷:「盛窈雷劫將至,她已經將雷引向了十裏地外的荒山,我得過去給她護法,澤霖帶其他人去處理蔣雲岫的問題。」


    眾人答:「是!」


    「這次雷劫對盛窈很重要,她一定不能分心,無論如何都得攔住那條蛇妖和蔣雲岫。」窗外雷聲轟鳴,陰沉著的天色讓姚沛舟的臉色襯得更嚴肅了,他停頓了一下,說:「這一世,她跟費景行一個都不能出問題。」


    「哎呦,這天兒到底是怎麽了?」


    「雨下不停了,你看看,河裏要發大水啦。」


    「老天爺要害人咯,我這老風濕,一下雨就膝蓋疼,你看看,都腫啦!」


    「流年不利啊,隔壁老曾家的兒子。據說就是從那裏麵挖出來的,他們家老婆子當場就暈過去了,現在還在醫院躺著呢。」


    「哎——!」


    沿街的小院子裏,傳來兩個老婦人的對話,她們一邊說著一邊仰頭看向不遠處的山頭,黑雲壓境,電閃雷鳴,仿佛有一隻無形的怪物正衝著那一頭張開血盆大口。


    叢林裏,費景行背著畫板哼哧哼哧地往深處走,險些被沾了水的青苔絆倒,他一抬頭卻發現走在他前麵穿著高跟鞋的蔣雲岫步伐穩健,完全不受她這雙鞋的影響。


    他抹了一把臉上的雨珠,問道:「你說的全鬆平最好的觀景台,真的在這裏嗎?」


    「對。」蔣雲岫迴頭看了他一眼,喘勻了氣以後開口說:「再往前走一公裏就到了,你看,哪兒有一座亭子,從亭子裏往下看,整個鬆平都能收入眼中。」


    費景行咬咬牙,作為一個長期宅在家中作畫的運動廢柴,這一路跋山涉水算是要了他半條命了,但是想想近在眼前了,還是打算一鼓作氣上到山頂:「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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