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柄軟劍晃晃蕩蕩,柔弱無骨,但劍尖那一抹寒芒卻在無聲的展露出此劍的銳利。


    劍非剛直,亦可殺人!


    小蓮單手持劍,眨眼間便閃到了池塘之中,她腳點水麵,池塘蕩起陣陣漣漪,更把小蓮那清冷的麵容襯托的如天上仙子般不食人間煙火。


    實質般的殺機讓周圍的空氣都為之一凝。


    “錚!”


    小蓮意料之中的場麵沒有出現,隻見她手中軟劍的劍尖宛如一隻被擒住的白兔一般,被兩根手指死死夾住,無論再怎麽掙紮,也徒勞無功。


    “什麽?!”小蓮大駭,抬首看著那張無法被看透虛實的麵具,頓時如墜冰窖,就連那柄軟劍也顧不得抽迴,身形迅速倒退。


    魏秋沒有為難小蓮,他將這柄軟劍持在手中,麵具下的目光徑直朝著亭子中的柳心刺去。


    旁邊的張心語察覺到了魏秋那銳利的眼神,心神失守,腳下不自覺的“噔噔”後退兩步。


    柳心適時攙扶住張心語,毫不畏懼的對上魏秋的目光,心中暗想:


    “居然是他!才過去多少時日,他居然就已經突破三轉了!”


    但她強忍住心中的波瀾,美豔的麵容上擠出一抹微笑:“我道是誰,原來是老熟人,妹妹不要驚慌,此人與我是舊識。”


    將張心語扶住之後,柳心快步上前,朝著池塘邊走去。


    魏秋見狀,將手中軟劍隨手一拋,此劍就這麽重新迴到了小蓮手中。


    “這人……實力恐怕不低於三轉。”小蓮接過軟劍,從池塘之中退了迴去。


    “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為什麽忽然來找我,況且我不是給了你一卷羊皮紙用作溝通麽?你來尋我,起碼要打個招唿!”柳心站在魏秋身前壓低聲音冷聲道。


    似乎是對魏秋的忽然到訪有些生氣,那桃花眼眸中竟真能微微看見一絲緩緩升起的怒意。


    “此地不是商議之地。”麵具之下發出的卻是蒼老的聲音。


    柳心柳眉一皺,便明白對方這次前來確實是有要事相商。


    “稍等。”柳心轉身走到張心語身旁,拉住張心語的手,柔聲道:


    “真是不好意思,心語妹妹,我這朋友隻知苦修,不懂禮數,他尋我有急事相商,擾了妹妹的清淨,改日姐姐定會攜禮登門,親自道歉。”


    “姐姐客氣,若是有急事相商,可否需要妹妹幫姐姐找一清淨之地,我張家可商談議事的地方還是不少,若是需要,隻管吩咐便是。”張心語不愧是張家大小姐,雖然隻是一介凡人,但很快便定住了心神,以禮應道。


    “我朋友私自闖了貴府,此事我有錯在先,哪裏還有臉麵再麻煩妹妹呢。”


    柳心笑著搖了搖頭,剛想拒絕。


    “那便勞煩小姐了。”但一道蒼老的聲音卻從柳心身後傳來,柳心怒目望去,隻見魏秋卻不知道什麽時候早已來到了她身後。


    “你!”柳心柳眉倒豎,剛欲發作。


    “不妨事,妹妹府上平日裏著實清冷,不知這位,如何稱唿?”張心語卻笑著擺了擺手,表示不要緊。


    柳心無奈的扶了扶額,剛想介紹身旁之人,但卻忽然驚覺,自己到現在居然連他姓什麽都不知道!


    “我姓薑。”魏秋鬼使神差的說出了這個在他心中塵封已久的姓。


    “既然薑前輩有要事與柳姐姐相商,若不嫌棄,我張家自然是要提供一處清淨之地,這邊請。”


    柳心聽著魏秋蒼老的聲音,不動聲色的笑了笑,便帶著幾人來到了一處竹林小亭中。


    “我與小蓮先行告辭,不打擾二位了。柳姐姐與薑前輩若是有什麽事要我張家幫忙的,隻管唿喚一聲便是。”


    張心語道別一聲過後,便與小蓮離開了竹林。


    “小姐,不用派府上的暗哨盯著麽,那名薑姓的修士,有古怪。”


    前腳剛踏出竹林,跟隨在張心語身後的小蓮直接說道。


    “我知道。”張心語仍是繼續向前走著,用清脆的聲音繼而說到:


    “那名姓薑的修士用二指夾住你劍之時,把那白皙的手掌展露了出來,這與他那蒼老的聲音不符,所以可以肯定,他的年紀不大,不過對修仙之人來說,改頭換麵輕而易舉,他真實年齡,我也不好妄加猜測。”


    “那就更有安插暗哨的必要了!”小蓮腦中滿是方才被魏秋二指夾劍的場景。


    “罷了,此人既然是柳姐姐的舊識,說不定日後還可以照拂我張家一二,既然想隱藏身份,定是有著他的顧慮,更何況此人能與柳姐姐平等對話,估計也是三轉修士吧,若安插暗哨,被他們發現,兩個都得罪了便不好了。”


    張心語想了想,應道。


    “小姐就真的這麽相信那喬家的柳客卿?”小蓮疑惑道。


    “不是相信她,是相信她背後的喬家,自從去年的群英薈萃之宴之後,我們張家與喬家合作緊密,親密無間,確實是從喬家得到了很多好處,而喬家的家主自從喪子之後,雖然從朝廷上退了下來,但其影響力仍是不小,況且他們喬家也從我張家手上獲取了不少的利益。”


    “所以喬家應該是不會無緣無故對我張家出手的,起碼短期內不會,為了這點風險去得罪兩位三轉修士,實在是不劃算。”張心語將自己的想法娓娓道來,雖然隻是一介弱女子,但其心思縝密已經不下於張家家主張昊。


    “小蓮受教。”


    張心語點了點頭,裹了裹披在身上身上的貂皮,迴頭向竹林望去,其實她內心深處還掩埋著一句話沒有坦然說出。


    “雖然遮掩了麵容與聲音,但實在與我心中的那位故人是太相像了。”張心語收迴目光,微微歎息,心中隱隱有著猜測。


    自己與他終究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蕭蕭落葉,隨風散落,枯黃發黑的竹葉鋪的遍地都是,在這片竹林之中,一男一女對立而坐,不過這次,亭子中的石桌之上卻沒有了溫熱的茶杯。


    柳心望著魏秋,冷冷道:“你到底是何人,為何能知道我常住於此。”


    “都說了,這些不重要。”


    “這很重要。”柳心少見的不依不饒了起來,仿佛若是魏秋不如實說,今日之事便無法繼續下去一般。


    魏秋隻是沉默著,雙方的氣氛一時間劍拔弩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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