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瀛那邊如今怎麽樣了?”


    沈一刀放下關於達摩的事情,看向一旁的東方,詢問起他關心的另外一件大事。


    “東瀛目前一切都好,按照我們的計劃,各方麵進行的同化都很順利,有很多東瀛人都狂熱的想要歸順大明。”


    沈一刀微微頷首,卻還有些不放心。


    東瀛不大,卻總能夠給大明這邊帶來不小的威脅。


    雖然說一切順利,但是恰恰是這種順利,讓沈一刀總覺得其中潛藏著某種巨大的危險。


    “靜極思動。”


    “我去東瀛走一走吧。”


    “你們呢?”


    他們閉關日久,觀覽天下武學,受到極大的啟發,都各自在武道之路上取得極深的進展。


    “我要進九空無界。”


    傳鷹沉聲道,經過葉孤城破碎虛空那一戰,傳鷹的功力損失不少,但如今大部分都已修煉迴來。


    若是在外行走,很容易被感應到,到時候那一股恐怖的吸攝力就會再次出現。


    進入九空無界就可避免這個情況。


    “好。”


    “九傷,你呢?”


    陸九傷撓撓頭笑道:“我想去西方走一走,傳鷹大哥和我說了很多西方的事情,我對那邊很感興趣,想要去看看那邊的人物、地理,或許可以進一步突破。”


    “也好,你的確該離開大明,到處去看看。”


    “去吧。”


    “東方,家裏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沈一刀看向東方的目光依舊溫柔,經過這麽多年的相處,他們之間的感情已經極為深厚。


    很多事情皆是有著極深的默契。


    東方展露笑顏,如花開,如春日暖陽。


    “放心吧。”


    傳鷹進入九空無界,陸九傷告辭離開,東方鎮守洛陽,沈一刀則是渡海向東。


    這一次他並未施展無上絕學,渡海而行,轉而買了一張船票,如同一個普通人,通過渡船趕赴東瀛。


    隨著當初他決定同化東瀛開始,大明就加大了對東瀛的經濟入侵以及各種建設。


    尤其是大明與東瀛之間的船隻往來更是繁盛無比。


    沈一刀坐在一等艙,透過窗戶,可以看到海上的景色。


    海浪翻滾,搏擊長空。


    風雲變幻間,海鷗振翅而動。


    隱隱的,沈一刀進入一種奇異無比的狀態中。


    他好似與天地徹底融合在一起。


    他是海鷗,在風浪中飛翔,看到巨大的鐵皮船隻在劈波斬浪的前行。


    他是海浪,翻滾激蕩,濺起萬千水花,隨洋流流轉整個世界,看遍世界各國的風物。


    他是風,遊走在天地之間,感知著天地的每一個角落,高聳入雲的山巒,深不見底的幽壑,曲折環繞的洞穴。


    他是太陽,屹立在蒼穹之上,百年,千年,萬年不滅,散發著光和熱,燃燒著足以融化一切的火焰。


    .......


    啪!


    沈一刀的意識像是跳出了一個樊籠,來到神秘無垠的虛空,身下是巨大的光球,白茫茫一片,散發著偉岸奇異的氣息。


    沈一刀的意識像是被某一種力量裹挾著,正在飛速的流動,越過那白茫茫的光球,向著遠方激蕩奔行。


    驀的,沈一刀的意識看到在巨大的光球旁,一尊金色的佛陀屹立在虛空中,雙眸低垂,冷漠的看著整個世界。


    那種眼神,就像是在看著一群螻蟻。


    葉孤城破碎虛空時的金色手掌再次浮現在沈一刀腦海裏。


    終於確定了,一尊佛陀,屹立在天外,俯瞰世間,不知多少歲月,驚才絕豔之輩,破碎虛空之後,都已被他吞噬,化作己身養料,提升自己的道行。


    金身佛陀周身金色的光芒扭曲著,噴射向四方,他就像是一輪大日,散發著無盡的光和熱,屹立在虛空之中。


    莫名的,沈一刀已經知曉眼前這金身佛陀的身份。


    大日如來佛。


    天竺老僧臨死前悲憤的怒吼再度迴蕩在沈一刀腦海。


    “你不是佛。”


    大抵是修行了一輩子的佛,真見到佛,卻發現佛不渡世人,隻渡自己。


    那種一輩子的信仰破滅,對天竺老僧而言,比起被吞噬更加讓人絕望。


    “快看!”


    耳畔忽然響起童音,稚嫩空靈。


    沈一刀的意識陡然迴到自身,從那種玄之又玄的狀態中退了出來。


    他循著孩童的聲音看去,隻見遠處海麵上海鷗振翅飛翔,海豚結隊遊走,飛躍出海麵。


    一切的一切都顯得如此美好。


    人們爭先恐後的湧到船邊,看著這罕見的一幕。


    對大日如來佛而言,這些人或許就是螻蟻。


    偶爾有兩個強壯的,打破樊籠,就成為養料。


    沈一刀閱讀過很多佛經,對大日如來佛亦是有著熟悉的認知。


    大日如來佛又稱為毗盧遮那佛,乃是五方佛之中的中央大日如來,代表智慧,自在清淨,遍一切處,光明遍照。


    所謂智慧,也可稱為城府。


    沈一刀抬首望天,透過那濃濃的天穹,似乎對上那一雙眼眸。


    極致的冷漠,對一切生靈的漠視。


    正如驚雁宮的地宮中所寫的那句話: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沈一刀收迴目光,船已經到達東瀛,沈一刀下船,隻見岸上的人說的都是大明官話,穿的也都是大明衣冠,商鋪上的文字也全部是大明文字。


    如東方所言,同化進行的很順利,東瀛在連續兩代天皇被沈一刀斬殺後,似乎真的已經不能再對大明反抗,完全對大明敞開懷抱,任由大明一步步將之同化。


    然而越是這樣順利,沈一刀越是難以置信。


    他總覺得事情不會這般簡單。


    在他的感知中,東瀛氣運的確沒有過去那樣強橫,更不必談可以和他上兩次來的時候對比。


    那麽到底是哪裏不對呢?


    沈一刀匯入人群,行走其中。


    這裏已經完全沒有東瀛的一切,這裏就是大明的土地,因為這裏每一個人吃穿用,說話寫字都是比照大明。


    一連半個月,沈一刀行走在東瀛的每一片大地,漸漸的,他都覺得或許是自己想多了,東瀛已經徹底走在毀滅的道路上。


    可他並不知在天地之中,東瀛氣運如一隻蟒雀,已經徹底纏繞在大明真龍之上,一點點,纏的越來越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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