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青。”林斯年雖然叫了樂青的名字,沒有叫老婆,聲音卻極盡溫柔。


    “我知道你對他們有感情,盡管這麽多年他們對你做過很多過分的事情,可是你不覺得,被這樣的人收養這麽多年、欺騙這麽多年,是件很可怕的事兒嗎?”


    “我不想你再受到傷害。”


    樂青不說話,隻是迴想著從小到大和父母在一起的事情,總還是有那麽幾幕溫情的畫麵,比如剛才。


    父親不忍心再騙她了,這種危機時刻還會告訴她真相,也不怕樂青知道了真相不管他們,還去廚房洗了梨遞給她,那雙老手也為家裏操勞了不少。


    樂青隔了好一會才說了句。


    “他們是我的爸媽,就一輩子都是。”


    說完,將根本沒看的dna檢測報告書裝進去放迴了原處。


    林斯年之所以突然把這件事告訴樂青,是想到了,也許在現在這種情況下讓樂青知道父母不是生身父母也是一種解脫。


    畢竟她的父母已經觸犯了法律,隻要活著,就會有被查清楚的可能性,樂青如果不是親生的,那自然也不會變成殺人犯的女兒了。


    在這個社會上,不能單純的靠著感情過活,社會有它運行的法則,一個殺人犯的女兒,這個標簽一旦貼上,後半生就是怎麽都是過不好了。


    所以才讓林斯年在偷偷拿了父母用過的紙巾,和樂青的做了比對後,終於決定告訴樂青真相了。


    “我們一起。”林斯年突然說了這句,將空出的右手伸出,緊握著旁邊樂青的手,久久沒有放開。


    窗外雲很厚,多雲的天氣,但樂青此刻卻比什麽時候都感到開闊,她終於不再疑惑,不再困頓。


    樂青心裏打算,迴去她就帶著當事人阿姨去爸媽家裏,問清楚關於房產名字的事情,不管發生什麽,她要讓事情清白後,堂堂正正的孝順父母。


    可還沒到公司,就接到了陳竹茹打來的電話。


    “青兒!你現在在哪?我頂不住了,你快迴來,阿姨非要走,說是要自己去打官司,我怕她出事。”


    樂青聽著電話裏傳來重重的砸門聲,那邊阿姨撕心裂肺的喊著。


    “放我出去!求你了!再不快點就來不及了!他要跑了就再也找不到了!”


    “什麽情況,他是誰啊?”樂青問著電話裏的陳竹茹。


    陳竹茹是趁著阿姨上衛生間的時候把她鎖起來的,因為她要趕著出去。


    “我也不知道啊!她就突然拿著手機過來給我看了個東西,我還沒看清,她就急匆匆的要上完廁所走,說是什麽當年委托的弟弟找到了。”


    “我哪敢讓她亂跑啊!這個節骨眼上,她這麽激動,萬一弄出什麽事來我們可兜不住。”


    “你等著,我再有七八分鍾就到了,你千萬別讓阿姨走!”


    樂青掛完電話,就催著林斯年加速,說是當事人有情況。


    到了公司衛生間門口,守在門外的陳竹茹雖然鎖上了門還是用力往外拉著,生怕她把門弄壞了跑出來。


    樂青也顧不得問情況,直接敲門問。


    “阿姨,我是樂青啊,我迴來就是要帶您去我爸媽家裏問他們關於房子的事兒的,您不是也看到了嗎,您老公確實登記了分房的證明,房號跟我家是一樣的。”


    裏麵的阿姨聽到樂青的聲音,總算是稍微平緩了一些情緒,急忙開口說。


    “姑娘,你讓阿姨出去,阿姨給你看手機上的東西,我剛才看到新聞羊泉市抓到了一個犯人,那圖片上就是我的遠房表弟,當年就是委托他去給我們辦的房子。”


    樂青聽到這,抬頭看了眼林斯年,林斯年用眼神示意讓陳竹茹把門打開,他則去默默的把辦公室的大門上了鎖,換了密碼。


    “你看!就是這個人!我給你說的當年我老公死了,是拜托他去給我們辦的,後來就聽說是沒有我們的名額,房子也沒了,他也不見了。”


    阿姨將手裏的手機遞給樂青,樂青默默的將她往裏麵的辦公室引,怕她衝動再幹出什麽事也好隨時控製。


    樂青翻看著這條簡短的報道,裏麵有關於這人所犯的罪,大部分是經濟犯罪,還有一些不嚴重的打架鬥毆罪。


    既然是經濟罪犯,那幹這種瞞天過海騙房子的事也就不足為奇了。


    樂青為了穩住阿姨的情緒,看完急切的跟陳竹茹說。


    “竹茹,你去查一下跟這個案件相關的資料,再查一下關押派出所的位置,我們明天買明天最早的票去探監。”


    阿姨一聽,馬上就能見到那個失蹤多年的弟弟,那個她一直覺得突然消失不太對勁的當事人,總算是平靜下來了。


    “姑娘,這次你要說話算數,你不能再叫阿姨等了,這事兒再不辦真就徹底涼了。”


    樂青雙手握著她那雙止不住顫抖的手,幫她把額前的頭發往耳後順了順,輕聲又堅定的說。


    “阿姨,明天,一切都會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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