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婆,阿堯說了不用你這麽辛苦,他找了專業營養師。”黎鳴樹這兩天成了專車司機,開車前往楓林晚。


    徐雅然不滿,“什麽專業營養師?我這可是愛心餐,裏麵滿滿都是我的愛。小樹躺了一個月才醒過來,必須好好養養。”


    黎鳴樹微微皺眉,“兩邊離得遠,來迴跑,我怕你累著了。”


    徐雅然挑挑眉,埋怨道:“我就說把小樹接迴家方便照顧,當時你在場,也不攔著阿堯,弄得我現在也不好開口。”


    “你也在啊,怎麽不說?”黎鳴樹真的很想這樣說,但是說不出口。


    “我有什麽辦法?小樹一醒來,就抱著阿堯不鬆手,也不知道怎麽了,就一直哭,怎麽安慰都不行,把我的心都哭碎了。”


    徐雅然無語,“你怎麽還哭上了?開車能不能認真點?”


    黎鳴樹把車停在路邊,取下眼鏡抹了抹眼淚,“我一想到小樹哭的樣子,我就忍不住。”


    徐雅然也跟著紅了眼眶,握住他的手安撫道: “好啦,馬上就要到了,趕緊收斂一下情緒。”


    林騫堯睡眼惺忪地開了門,“徐姨,你也來得太早了吧?”


    “早什麽早,都快9點了,小樹還在睡麽?”


    “還沒醒,這兩天半夜還是會驚醒,睡得不安穩。”


    “我去看看她。”


    黎鳴樹看著林騫堯把保溫飯盒一樣一樣拿出來,他輕咳一聲,“你徐姨想把小樹接迴家,方便照顧。”


    林騫堯一直沒有下去的嘴角,突然垮了下去,俊挺的眉毛重重蹙起,薑樹從來沒有這麽黏過他,現在正是增進感情的時候,這麽好的機會,讓他白白放棄?


    他決定了,打死不從!


    “黎叔,你也不管管徐姨?再說了,小樹現在特別粘我,你們就不要來影響我們增進感情了!”


    “你覺得我有話語權?”


    林騫堯突然急躁起來,“不行。我不同意。”


    黎鳴樹仰頭重重吐氣,然後身體靠向沙發枕,“你徐姨這些年不好過,好不容易找迴小樹,她眼裏也有光了,仿佛年輕了十歲,她想把小樹留在身邊,你應該理解她才對。”


    “我理解,可是......”林騫堯也不知該如何反駁。


    尹熹托尤峰查到當年的一些事,林騫堯也拿著照片上的手鐲向徐雅然確認。


    最後公安機關的dna 也比對上了,證實薑樹就是丟失的黎安。


    上次黎澤帶著薑樹迴四季雲頂,便是與她相認了,隻是尚未公開。


    薑樹慢慢睜開眼睛,林騫堯不在旁邊,她眼裏的霧,鋪天蓋地地彌漫出來,猛地一下坐了起來,看到坐在床邊的徐雅然。


    “媽媽。”薑樹的聲音充滿了不安。


    徐雅然將她攬入懷中,輕輕撫摸著她的背,溫聲道: “讓媽媽抱一會兒。”


    薑樹聞著她的味道,聲音輕柔: “媽媽,這不是夢,對嗎?”


    徐雅然忽然眼眶一酸,“傻孩子,這當然不是夢,媽媽就在這裏呢。”


    薑樹微微點頭,想到前幾天,當她喘息著從夢裏醒來時,第一眼就看見自己家人都圍在床邊,緊張地看著她


    多麽慶幸那隻是一個夢。


    “媽媽。”


    “嗯,媽媽在呢。”


    薑樹抱緊了她, “有媽媽真好。”


    徐雅然瞬間淚目,“謝謝你迴到我身邊。”


    薑樹洗漱後,在客廳裏吃著徐雅然送來的早餐。


    徐雅然說: “小樹,吃完飯跟媽媽迴四季雲頂吧,阿堯要工作,也沒辦法照顧你。”


    聞言,林騫堯苦著一張臉,一肚子委屈想說也說不出來。


    薑樹看在眼裏,扯了張紙巾擦擦嘴巴,向黎鳴樹投去一個求救的眼光。


    黎鳴樹典型的女兒控,收到薑樹的信息後,清了清嗓子,“我看還是等幾天吧,這裏開車迴去,至少需要一個多小時,小樹身體還沒有恢複好,不宜勞累。”


    徐雅然想了想,還是打算征求薑樹的意見,“小樹,想跟媽媽迴去麽?”


    薑樹說: “我想暫時留在這邊,等我好些了再迴去。”


    徐雅然有些不明所以,這孩子怎麽就突然這麽黏阿堯了?


    看樣子明顯不想跟她迴去,無奈地扯出一個溫柔的笑容: “半個月,最多半個月,我就來接你迴去。”


    夫妻二人離開以後,兩人坐在花園的搖椅上曬著太陽,薑樹依偎在他的胸膛,木繡球已經過季了,隻有稀稀拉拉的幾朵花還掛在枝頭。


    “繡球花很美,就是掉落的花瓣臭臭的。”


    “沒事,我讓人每天來打掃。”


    薑樹一直沒有跟任何人說起夢裏的事,由於那種感覺太真實,真實的讓她不安。


    “林騫堯,改天你去做個身體檢查吧。”


    “婚前體檢麽?”


    “嚴肅點。”薑樹從他懷裏起身,雙手捧著他的臉,“老實交代,你有抑鬱症麽?”


    林騫堯怔了怔,隨後戲謔地勾起唇角,“不會又在夢裏夢見的吧?”


    電視裏的那段插播,又一次在薑樹耳邊響起,眼睛裏盛滿了恐懼的淚水,眼淚快要掉下來的時候,猛地抱住他,啞著嗓子說: “必須去檢查,不接受反駁。”


    點點濕潤之物,浸入了他的肌膚,林騫堯心髒一緊,低聲安撫, “好,我答應你,等你好些我就去,檢查報告第一時間給你看。”


    薑樹醒來時,抱著他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說了許多奇怪的話,甚至知道他自殺死亡。林騫堯知道,她定是夢見了上一世,將現實和夢境混淆在了一起,一時分不清是真是假。


    “林騫堯,我愛你。”


    林騫堯熱淚盈眶,緊緊將她圈在懷裏,仿佛要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裏,“我也愛你,很愛很愛你。”


    “答應我一件事好麽?”


    林騫堯點頭,不管她說什麽,他都會答應,不管她要什麽,他都會給予。


    “你要答應我,不許死在我的前麵,哪怕我死了,你也不許輕生。”


    林騫堯親吻著她的頭發,聲音哽咽: “傻瓜,我們會長命百歲,我們會一起變成白發蒼蒼的老頭,老太太。”


    聽見門鈴,林騫堯去開了門,李洲成走了進來,站在花園裏,那稍顯過分的拘謹,讓薑樹有些摸不著頭腦,這還是那個冷麵李所嗎?


    沉默半晌,他開口說話了:“聽說你醒了,我過來看看你。”


    林騫堯開玩笑, “看人都不帶禮物的麽?”


    “………”


    李洲成看向薑樹,眸子裏染上了一絲古怪的神色,下一瞬,他便恢複了日常的平靜。事已至此,他還能說什麽呢?隻得從包裏拿出一張紙遞給了薑樹,“喏,給你的。”


    薑樹看著轉正申請書,不禁睜大了眼睛,聲音裏盡是欣喜,“通過了?可是......”


    李洲成不知道怎麽跟她解釋,就隻能避重就輕地說: “證明我演技挺好的。”


    薑樹三兩步來到他的身前站定,激動地握住他的手說: “李所,謝謝你,以後還請多多關照。”


    李洲成垂下眼簾,漫不經心地瞥了她一眼,複雜的情緒轉化成了一個無奈的歎息。


    他緩緩抬起頭,眼神還是那樣冷酷,把不屑和鄙夷毫無掩飾地流露出來: “你真是不長記性,我說了,所裏沒有人可以關照你,拿成績說話,才能站穩腳。”


    薑樹鬆了口氣,這才是正常的李洲成。


    好在她早已習慣李洲成的說話模式,不痛不癢地地說: “我懂我懂。李所就是這樣,看起來冷酷無情,其實內心暗藏著溫柔體貼的一麵。”


    李洲成皺眉,又開始溜須拍馬了。他看了林騫堯一眼,眼裏登時閃過狡黠之意,笑著調侃: “再不鬆手,小林總怕是要上火了。”


    薑樹鬆了手,靦腆地微笑著,“這是我第一份正式的工作,難免有些激動。”


    林騫堯剛接了個電話,神色若有所思,完全沒有注意到剛才那一幕。


    李洲成歎口氣,這該死的勝負欲。


    “好好養好身體,小喬他們還等著為你慶祝呢。”


    “好。那李所先坐會兒,我去給你倒杯水。”


    看著薑樹走進屋裏,李洲成看向林騫堯突然問道: “查到撞薑樹的人沒有?”


    初夏的晌午,林騫堯周身卻縈繞著如同寒冬般刺骨的寒意。


    “查到了。”


    “那就好。”


    林騫堯抱著雙臂,曲起手指敲打著手臂,一瞬不瞬地看著李洲成,“你為什麽改變主意?”


    李洲成一僵,過了半晌才擠出一句話,“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林騫堯冷哼一聲,“嫉妒真是讓人麵目全非,沒想到你最終還是守住了自己的職業操守。”


    “小林總,少說這些讓人聽不懂的話。”


    “李所還真是不夠坦率。”


    “自以為是,你隻是運氣好,比我早一些認識她罷了。”


    林騫堯昂起頭,嘴角深深地勾起,“運氣也是一種實力。”


    李洲成扭開頭“嘁”了一聲。


    林騫堯輕蔑地看著他,“我倒是希望你能堅持自己一開始的決定,搖擺不定真不是個好習慣。”


    李洲成咬緊了後牙槽,皮笑肉不笑地說:“小林總工作想必很忙吧?沒關係,以後薑樹那邊由我幫你照顧著,你也不必感激我,我很樂意效勞。”


    林騫堯:“......”


    李洲成不想再和他爭辯,轉身朝大門口走去,他沒有迴頭,隻停了一下,隱隱約約似在歎息。


    終究,還是錯過了。


    薑樹好吃好睡,被林騫堯照顧得很好,過剩的營養迅速將瘦削的身體補了迴來,和他膩歪了一周,開始迴設計院上班。


    日子逐漸恢複正常。


    七月初的時候,南城出了一個大新聞,盛景炎被警察帶走了,辛冉失蹤了一個多月,最後,在距離南城130公裏的一座山上的別墅裏找到了她的屍體,被囚禁在地下室,折磨的慘不忍睹,死因是失血過多。


    而房子裏,隻有盛景炎的指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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