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她拉迴一絲理智,意識漸漸歸攏,雙手扶住他的手臂,想要推開他。一條手臂倏地攬住她的腰肢,她的身體隨著他往床上倒去,幾乎要將她揉進身體裏一樣的圈著她,一手扶著她的後腦,迫使她埋進了他的頸窩裏。


    薑樹懷疑他是裝醉來占她便宜的,畢竟這個人有時候沒臉沒皮的。但他沒有下一步動作,反而安靜下來,一動不動。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正當她以為他已經睡著的時候,沙啞的嗓音低低響起:“薑樹,我愛你。”


    薑樹小臉漲得通紅,羞澀地喊了聲,“林騫堯?”


    “我愛你。”林騫堯隻是重複著這三個字,一遍又一遍。


    直到頭頂飄來平穩的唿吸聲,睡著了麽?


    薑樹不由地鬆了口氣,身體掙紮了一下,眉毛微微挑起,他將她抱得太緊了,若不掙脫,說不定半夜就窒息而亡了。


    這麽僵持了幾分鍾,薑樹放棄了。


    罷了,看在他替自己擋酒的份上,不與他計較了,緊繃的身體放鬆下來,在溫暖又安靜的環境下,困意漸漸襲來,腦袋不禁變得迷糊起來,在他頸側蹭了蹭,頭微微後仰,倚靠在他的肩頭,很快便睡著了。


    輕柔的唿吸噴在林騫堯的脖頸,他動了動喉結,慢慢睜開眼睛,漆黑的眸子裏閃著微光,嘴角凝著幾分奸計得逞的笑意。


    一開始他確實不勝酒力醉了,以為自己又在做夢了。


    在薑樹跟他說話時,意識逐漸清醒過來。


    無比繾綣地在她額頭落下一吻,兩人的關係有了一個極大的跨越,眼裏的滿足感就快要從眼眶裏漫溢出來。


    即使如此,他仍無法放下心來。


    他太了解薑樹的性子,她靦腆害羞,性格使然,倘若他不主動,她亦不會主動去親近他。


    正如上一世,薑樹始終和他止乎於禮,在沒有搞清楚她的心意前,他隻能小心翼翼地維持這種狀態。


    真正有了轉折是在公司的年會上,薑樹太耀眼了,身邊虎狼環伺。


    那一刻,他有了危機意識,在年會結束之後,正式向薑樹表白了心意。


    薑樹沒有明確地迴應,讓他給她一些時間考慮,他也表示,自己會一直等她的答案。


    在某個周五的晚上,她突然打來電話,電話那頭安靜了很久,最後像是鼓足勇氣,才磕磕巴巴道:“林騫堯......明天...明天上午九點,我去找你,我有話對你說,你等著我!”


    他頓時察覺到她想說什麽,壓抑著激動的心情,應道:“好,我等你,不管多久我都會等著你。”


    記得那一晚,他的神經一直保持著緊張又興奮的狀態,幾乎一夜未眠。


    第二天,他讓助理推掉了所有的工作,在家中等到下午一點,薑樹卻遲遲未來,他以為她後悔了,或者還沒有準備好 。


    到了晚上,終於忍不住,拿起電話撥打過去,等來的卻是冰冷的語音提示,薑樹手機關機了!


    那一刻,他慌了,開車去她住的地方,家裏的東西都在,可人不見了。


    薑樹失蹤了!


    警方出動大量人員,他也動用所有關係去尋找,皆是杳無音訊。


    他守著一句承諾,牽掛著一個永遠不會迴來的人。


    林騫堯閉上眼睛,腦海中有破碎的畫麵若隱若現,巨大的心悸和恐慌令他不由自主的抱緊了懷裏的人。


    驀地迴神,仿佛從噩夢中掙脫出來。此刻的他沒有痛,也沒有恨。


    此刻,薑樹動了動,抬起一條腿夾住他的大腿,頭在他的頸脖又蹭了蹭,林騫堯心神一蕩,身體變得僵硬起來。


    薑樹從小就有個習慣,睡覺要抱著東西她才睡得著。


    林騫堯無疑被當作了她的大枕頭,等她再次安靜下來,林騫堯親吻著她的發頂,房間裏隻剩下溫柔與靜謐。


    次日。


    溫暖的陽光從落地窗灑進房間裏。


    薑樹一睜眼,一張極致俊逸的臉近在咫尺,尚未醒來的林騫堯呈現出截然不同的他,看起來安靜儒雅。


    她拍拍自己的額頭,哪有閑工夫欣賞美人,輕輕抬起他的手臂,身體慢慢朝外麵挪了挪,躡手躡腳下了床。


    她拿起桌上的手機看看時間,生物鍾又罷工了,竟然睡到了九點。


    趁他還沒醒來,趕緊迴自己房間,不然等他醒來,氣氛該有多尷尬。


    “你要去哪裏?”林騫堯的聲音低沉。又帶著剛醒來的一絲暗啞。


    薑樹背脊一僵,心虛地轉身,“你醒啦,想喝水嗎?”


    林騫堯坐在床上,笑眯眯地招了招手,“過來。”


    “幹嘛?”薑樹抗拒。


    “頭痛,求抱抱。”林騫堯目光深深地看著她,臉色確實不太好,令薑樹一時說不出拒絕的話,腳步卻沒有挪動半分。


    林騫堯現在是真頭痛了,看到他楚楚可憐的模樣,薑樹沒有噓寒問暖,反而無動於衷地低頭玩手機,和他預想的相差甚遠啊。


    很快薑樹收起手機,她剛剛在百度搜索「醉酒後頭痛該怎麽辦?」


    她來到床邊坐下,“百度上說喝點蜂蜜水或者綠茶,再或者按摩一下太陽穴。”


    誒?


    百度??


    林騫堯眨了兩下眼睛,神色頗為鬱結,這種情況明顯是“抱”治百病啊,這個傻丫頭怎麽不開竅呢?


    他不管不顧直接將人攬進了懷裏,在她臉頰蹭了蹭,“抱抱就不痛了。”


    現在可以明目張膽地抱她了。


    薑樹怔忪,怎麽像個要糖吃的小孩一樣撒起嬌來。


    她暗暗歎氣,酒真是害人不淺,不止影響健康,還影響智商。


    薑樹輕拍著他的背,正色道:“以後別喝酒了,對身體不好,而且你的酒品也差。”


    “我酒品怎麽差了?”林騫堯不解地問。


    “亂親人,還不算酒品差?”薑樹控訴道。


    林騫堯隻覺得耳根燒熱,那是他的初吻好嗎,她怎麽能說得這麽雲淡風輕!


    “你是擔心我親別人嗎?”


    薑樹怔了怔,隨即害羞地“嗯”了一聲。


    林騫堯欣喜,這是在乎他的表現。他準備告訴她,他不會在外麵喝酒了。他也不會親錯人的,讓她放寬心。


    然而話沒來得及說出口,薑樹神補了一句:“親我還好說,親別人那可是耍流氓,屬於犯罪行為。”


    林騫堯話到嘴邊自然吞,鬱悶得想死。


    隔了好一會兒,他才說道:“我這輩子隻會親你。”


    薑樹捂住滾燙的臉頰,轉過身背對著他,“這種話我才不信呢。”


    “叮咚,叮咚。”門鈴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我去開門。”林騫堯下了床。


    “你頭痛快去躺著,我去開門。”薑樹快速起身朝門口走去,林騫堯也跟了上去。


    門打開了,鄧荌荌站在門口呆呆地望著二人,頭發淩亂,一個神情尷尬,表情極為不自然,臉上卻有著無法掩飾的紅暈;一個神情如沐春風,一臉的滿足感。


    薑樹不就是她今早起來的症狀嗎?鄧荌荌紅了臉,兩性經驗不足的她也看得出來,初次交流過的情侶最容易出現這樣的神態。


    許是太累了,一向守時的薑樹竟然睡過頭了。


    話說迴來,這兩人怕是暗度陳倉很久了吧。


    薑樹挑眉,涼涼地笑了笑,“你害羞什麽?”


    鄧荌荌訕訕一笑,“今天去高山滑道漂流,丁思傑他們已經在一樓吃早餐了,就等你們了,快點呀。”


    臨走時,她意味深長地看了林騫堯一眼,眼裏賊光一閃,“樹樹可是一朵嬌花,男神悠著點。”


    說完,拔腿就跑。


    空氣仿佛凍結了幾秒,尷尬地氣氛隨之彌漫開來。


    薑樹站著不動,手指卻不停揉捏著衣角,林騫堯知道她一緊張就會做這個動作,正想說點什麽緩解一下氣氛。


    薑樹率先開口:“我迴去洗個澡,換身衣服,你快點收拾一下。”


    林騫堯看著關上的房門,磨了磨牙,薑樹已經“逃”走了,害羞的樣子,真是可愛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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