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已經入秋,天氣依舊炎熱。


    薑樹透過落地窗看向外麵,陽光正烈,空氣裏彌漫著盈盈熱氣。


    已經大五了,薑樹放棄考研深造,程教授為她寫了推薦信,國慶之後將去一個設計院實習一個月,倘若身體換不迴來,又該如何應對呢?


    林騫堯迴來時,薑樹趴在桌上睡著了。他沒有吵醒她,而是拿起桌上的協議看了起來。


    隻有三條。


    林騫堯勾唇一笑,目光落在第1條上:「以人格擔保,洗澡、換衣服時,閉上眼睛,不得偷看,不得觸碰私密部位。」


    第2條:「靈魂互換時,日常開銷,將由靈魂占據方獨自承擔。」


    第3條:「雙方除了應對彼此的日常瑣事外,互不幹涉。」


    林騫堯放下協議,默默拿起筆,簽上自己的名字。


    隨後在對麵坐了下來,目光一瞬不瞬地看著薑樹的睡顏。


    在上一世,他和薑樹在大學裏並沒有交集,大學畢業後他就出國了,三年後迴國,再次遇見她,是在集團旗下的一個設計院,她算是他的下屬,這才開始有了交集。


    薑樹忽然醒轉,一下坐直身體,臉上睡起了印子,眼神迷離地看著對麵站著的人。冷不丁問了一句:“你在看什麽?”


    林騫堯勾唇笑了下,似透著無關緊要的倦懶,“看我自己啊,怪好看的。”


    薑樹的瞌睡瞬間醒了一半,忍不住扯了扯嘴角,怪倒是真的。


    “你的東西都帶迴來了,晚點收拾吧。我餓了,我們先出去吃飯吧。”林騫堯頓了一下,想到什麽,又補了一句:“我請客。”


    薑樹: “你平時都在外麵吃嗎?”


    林騫堯:“我不會做飯。”


    薑樹眸子一亮,笑眯眯的詢問:“那你一個月在外麵吃飯花多少錢?”


    大學時消費是多少來著?林騫堯想了想,他哪裏還記得呀。


    “應該......不低於六千吧。”


    萬惡啊!


    薑樹蹙眉,這錢夠她用幾個月了。


    真是旱的旱死,澇的澇死。


    這一刻,薑樹在林騫堯身上看到一絲希望,諂媚一笑:“這樣吧,我收你五千,保證每頓都有肉,怎麽樣?”


    上鉤了。


    林騫堯假裝震驚,拉開一張椅子坐了下來,眼裏故作意外:“你會做飯?”


    薑樹開始賣力的推銷自己:“會啊。一般家常菜都會。”


    林騫堯靜靜看著她,半晌不語,薑樹有些慌了,不會嫌她收的貴吧?咬著牙,囁囁道:“唔,畢竟我還要買菜做飯,也有辛苦費嘛。”


    林騫堯手撐在桌上起身,“擇日不如撞日,那我們去買菜,先試試你的手藝再說吧。”


    薑樹喜上眉梢:“好,沒問題。”


    林騫堯帶著她熟悉了周圍的環境,逛了超市買了一些日用品,以及調味品。


    隨後又去了菜市買了一些菜。


    迴來之後,薑樹的動作很麻利,兩菜一湯很快就上桌了。


    一道番茄炒蛋,一道宮保雞丁,以及平菇湯。


    林騫堯端著飯碗,嚐了一口番茄炒蛋,眸子一亮,如此簡單的一道菜,他在外麵卻很少能吃到合他胃口的番茄炒蛋。


    雞蛋吃起來一點也不老,十分滑嫩,他好奇問了下: “這是怎麽做的?”


    “我隻是在雞蛋裏加了些牛奶。”


    林騫堯微微點頭,又夾了一筷子,在嘴裏細嚼慢咽著。


    飯後。


    林騫堯拿起手機轉了五千給薑樹,表示接受這個提議。


    先把人留下來才是關鍵。


    “謝謝老板。”


    薑樹笑眯眯地收下,她在小學三年級時,便開始跟爺爺學做飯。


    當年爺爺就靠著做菜的手藝,在禪水鎮開了間小飯館,養活了一家人。


    薑樹幾乎將爺爺的手藝都學到手了。


    所謂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如今總算派上用場了。


    隨後林騫堯讓薑樹收拾房間,自己主動承擔了洗碗的工作。


    薑樹住在一樓,有一麵大大的落地窗,落日餘暉透過玻璃窗灑進房間,家具仿佛鍍上了一層鎏金。


    收拾好了以後,薑樹疲憊地躺在床上,修長的手指淩空一握,仿佛抓住了一束光,哪怕生活不盡人意,她也有沐浴陽光的權利。


    ......


    盛景炎打了無數次電話,薑樹的手機始終處於關機狀態,他跟發了瘋似的衝到了南大的女生宿舍樓下。


    因此鬧出不小的動靜,宿管阿姨都差點報警了。


    蘇成錦見狀息事寧人,跟宿管阿姨解釋半天,她怕盛景炎這麽一鬧,薑樹還不得徹底跟他分了。


    盛景炎身體倚靠在宿舍外的一棵樹上,一頭淩亂的碎發已經被汗水打濕,落日餘暉灑在他的棱廓分明的側臉上,左耳的耳釘閃著耀目的光芒,將他的痞氣襯托越發明顯。


    手指撚了撚額前的一縷發絲,隨後將手揣進兜裏,抬眼看向蘇成錦,“你知道薑樹在哪裏?”


    蘇成錦麵色訕訕,方才一時情急,她不得已說了謊,看著盛景炎激動的情緒稍有平複,這才說出實情。


    “薑樹搬出去了,至於搬到哪裏,我也不清楚。”


    盛景炎深褐色的眸子瞬間陰沉,情緒宛如火山噴發,猛地一拳砸到樹身上。嚇得蘇成錦身體一顫,她曾和鄧荌荌陪薑樹和他吃過幾次飯,初次見麵,隻覺得眼前的大男孩陽光帥氣,對薑樹也是格外的溫柔。


    後來才知道,他偏執、瘋狂,對薑樹有著近乎病態的占有欲。


    除了薑樹,他誰也不在乎。


    “我真不知道她搬去哪裏了,不信你問鄧荌荌,是她幫著薑樹收拾的行李。”


    麵對蘇成錦的甩鍋,鄧荌荌急紅了臉,連忙擺了擺手:“我也不知道!我要騙你,我,我就一輩子減肥不成功。”


    蘇成錦蹙眉,鄧荌荌夠狠。她焦灼地摳著指甲蓋,突然有些後悔,她就不該招惹盛景炎。


    一籌莫展之際,腦中靈光一閃,“對了對了,薑樹她從不缺課,下周你肯定能見到她。”


    盛景炎默不作聲,隨後婞婞地離開了。


    蘇成錦望著盛景炎狂妄不羈的背影,心潮莫名湧動了一下。


    “神經病。”鄧荌荌罵了一句,拿出紙巾擦拭著額頭的汗水,盛景炎的行為舉止令她頭皮發麻,渾身發怵。


    她接著又說: “幸好薑樹跟他分手了,這人也太偏激了。”


    “你懂什麽,這叫愛的深沉。”


    “蘇成錦你是三觀不正吧,這愛誰敢要啊?”鄧荌荌眼睛微微眯起,審視著蘇成錦,“薑樹的事,她自己做主就好。冷暖自知,感情裏的對錯不是我們外人能摻和的。”


    蘇成錦聳聳肩,“你懂什麽,盛景炎家境好,長相好,對薑樹還死心塌地,我完全是為她好。”


    鄧荌荌審視著蘇成錦,哼笑了一聲:“怎麽,盛景炎給你拿好處了?你這麽幫著他說話!蘇成錦,你今天的行為實在是反常,未免太有心了些!”


    蘇成錦一僵,很快露出不以為然的神色:“懶得跟你說。”


    鄧荌荌當即氣唿唿的鼓了鼓腮幫子,憤憤地說:“我還懶得跟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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