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慕白在兩個侍徒的攙扶下和秦霜華一同來到雲頂仙宮的廣場上,剛好聽到了幾人的對話,明白其中的曲由。


    原來在柳英嵐奪門而出之後,秦霜華自知她根本攔不住她這個倔牛一樣的師姐,所以隻能向師父柳慕白求助。沒想到竟然讓他們發現了這場關於她的師兄和師姐幾個人的驚世駭俗的秘密。


    到目前為止,柳慕白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的他心裏,唯死不救和閻王手是雲頂仙宮最出色的兩個徒弟,是他畢生的傑作,同時,也是雲頂仙宮的未來,深受他的教誨,他們怎麽會做出這等有辱師門的禍事來。柳慕白不停地在心裏說服自己,“這其中一定有什麽誤會,我的兩個徒兒是不會做出這等傷天害理,草菅人命的事的?”


    至於柳英嵐,她雖然平時頑劣,但是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規矩她豈會不知,如此有辱門風,令他受辱之事,她應該不會僭越,為了了解整件事的真像,柳慕白還是攜有一絲希望親口詢問他們幾個,他要他們親口說出他們所言之事的到底是真,還是是假。


    柳慕白一臉怒氣的衝上前去,向唯死不救三人怒吼道:“什麽?你們說的可都是真的?”此時,柳慕白的內心十分複雜,他多麽的希望唯死不救他們說的這一切,僅僅是他做過的一場噩夢,是根本沒有的事。


    幾個人看著柳慕白盛怒的樣子,就像一個個犯了錯的孩子,低頭默認不語,因為在書生的麵前,他們說的任何謊言,都會變得蒼白無力。


    身體欠妥的柳慕白再次受到這樣突如其來的致命打擊,一時氣急攻心,鬱結之心傷上加傷,他捂著疼痛的心口,竟一時沒有忍住,一股紅色的熱流從他的嘴裏噴湧而出,整個人隨即暈倒在他的兩個侍徒的攙扶下。


    看到柳慕白氣急攻心口吐鮮血而倒下,柳英嵐暫時把奄奄一息的書生放在一邊,和閻王手與唯死不救立刻向昏迷不醒的柳慕白飛奔而去,他們三人一同扶起柳慕白,大聲的唿喊著柳慕白,希望能將柳慕白從昏迷之中喚醒。


    但是他們一連唿喚了好幾聲後,柳慕白依然沒有任何反應,一張臉慘白的就像一張白紙,沒有一絲血色,唯死不救看著柳慕白的情況不對,趕緊給他搭脈診治,唯死不救發現柳慕白的脈象十分虛弱,他無助而難過的看著閻王手和柳英嵐無奈的搖了搖頭。


    “我們這兩次不孝之舉對師父造成的打擊實在太大了,師父一時氣急攻心,內息紊亂,五髒俱損,師父...師父...恐怕大限將至了。”說到此處,唯死不救立刻悔恨當初,是他害了他的師父,此時的他悲痛欲絕,他怎麽也不會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無法收拾的地步。


    柳英嵐看著唯死不救痛苦而悔恨的表情,神情慌張的道:“不可能,我爹怎麽會……”她沒有再往下說,趕緊將手搭在柳慕白手腕的脈搏上,果然如唯死不救所言,柳慕白的身體已經十分虛弱,已是大限將至的脈象。


    麵對柳慕白急劇惡化的身體,柳英嵐傷心難過的疑問道:“怎麽可能,我爹的身體一向很好,怎麽會突然變成這樣?”


    柳英嵐和唯死不救及閻王手用一雙質疑的眼神看著柳慕白的兩個侍徒。


    唯死不救責問那兩個侍徒,道:“師父的身體何時竟變得如此虛弱?你們為什麽不早一點告訴我們?”


    那兩個侍徒看著柳英嵐質問的眼神,不禁覺得後背一陣冰涼,他們知道,如果他們給不了柳英嵐和唯死不救及閻王手等人一個信服的答案,他們很有可能會背上欺師滅祖的罵名,極有可能會把他們三人給柳慕白陪葬。


    其中一個身體修長,長得單瘦的侍徒對柳英嵐等人解釋道:“自那日師姐和師父大鬧一場之後,師父就因怒火攻心,鬱結之氣,淤積於心,從那以後,他的身體就每況愈下,茶飯難進,我們想盡一切辦法就是不見奏效……”


    唯死不救道:“既然如此,你們為什麽不把師父的情況告訴我們?”


    另一個瘦小的侍徒迴道:“師父不讓我們告訴你們,他說不要因為他的事影響師姐反思,影響二位師兄的修行。”


    兩位侍徒的話頃刻間令唯死不救、閻王手和柳英嵐淚如雨下,他們都辜負了柳慕白對他們的良苦用心,最後他們還深深的傷害了他老人家的心,令他老人家失望透頂。


    本就虛弱的唯死不救在這種巨大的打擊下,和他師父一樣,身體一時不支,也昏睡了過去,現在隻留下閻王手一個人應付這眼前的一切。


    正當柳英嵐還在為她的父親悲傷難過的時候,書生不知為麽,突然口噴鮮血,神智不清,嘴裏不停的唿喚著柳英嵐的名字。


    柳英嵐聽到書生唿喚她的名字,急忙轉臉過向書生看去,她看到書生口噴鮮血,心急的又撲向書生,她把書生摟在懷裏,擔憂的問道:“晨雲,你現在怎麽樣?”


    書生難過的道:“英嵐,我知道我的大限將至,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看來今生我們兩注定是有緣無分了,你的師兄說你對我的愛都是我用花言巧語騙來的,英嵐我要告訴你的是,我從來都沒有騙過你,我對你的愛是真心的,是發自內心的愛,愛上你我從來就沒有後悔過,如果上天再給我一次重新選擇的機會,我依然還會毫不猶豫的再次選擇愛上你……”


    柳英嵐聞言,心如刀絞,她淚流滿麵,模糊了眼前的一切,“晨雲,我知道…我都知道……”她看著書生傷心難過的表情,十分愧疚,傷心的對書生道:“晨雲是我害了你,要是我們不曾相遇,要是我們不曾相愛,你就不會變成這個樣子,你就不會死。”


    書生忍著傷痛強笑著道:“英嵐,不要這麽說,更不要有這種想法,和你在一起的那段日子是我最開心的日子……”說到此處,書生遺憾的道:“隻可惜那樣的日子太過於短暫,上天沒有讓我們一起走到白頭到老……,和你相愛,我從來不曾後悔,隻是害苦了你。”


    柳英嵐啜泣的一邊垂淚一邊道:“不苦,和你在一起,我一點也不苦。”


    看到書生和柳英嵐兩人這樣兩情相悅,生死無悔。在場的所有人都為他們忠貞不渝的愛情感得一陣心酸,閻王手內心為他對書生的所作所為,隱隱的感到一絲後悔,要是他和他的師兄不那麽的自以為是,事情恐怕就不會走到今天的這種地步。


    現在雲頂仙宮的廣場上兩個人已經昏倒在場,為了能夠更好的照顧唯死不救和柳慕白,秦霜華安排手下的弟子把他們分別送迴各自屋中,並找來雲頂仙宮修為道行高深的煉藥師給他們醫治。


    虛弱的書生在激動的情緒中,由於體力不支,也漸漸地失去了知覺。


    雲頂仙宮除了唯死不救和毒仙閻王手,就屬秦霜華的醫道修為最強,但是閻王手隻會用毒,並不會施藥救人,現在唯一有可能救活書生的人就隻有秦霜華。


    柳英嵐用一雙祈求的眼神看著秦霜華,“師妹,求求你救救他,求求你了,整個雲頂仙宮隻有你能救他了。”秦霜華趕緊上前給書生查看,他為書生搭過脈後,轉臉看著柳英嵐,向柳英嵐無能為力的搖了搖頭。


    柳英嵐看到秦霜華那無助的表情,淚流滿麵,急道:“師妹,求求你了,救救他吧。”


    秦霜華無奈的道:“師姐,不是師妹我不救他,隻是書生體內的毒雖然已經解了,但是他全身多個器官已經嚴重受損,現在就算是大羅神仙在此,恐怕也是迴天乏術。我看書生已經再難堅持下去了。”


    秦霜華的話音剛落,躺在柳英嵐懷裏的書生就全身癱軟下來,沒有了生命的氣息,柳英嵐知道這意味著什麽,書生已經離他而去,她現在與他已是陰陽相隔。


    在書生咽下最後一口氣的那一刻,柳英嵐頓時有一種天塌地陷的感覺,她的心就像被什麽怪物一把捏碎了,一時之間,天地萬物在她眼中失去了所有的光彩。


    柳英嵐在書生撒手人寰的那一刻,她也沒有一絲再活下去的欲望,閻王手不忍心看著柳英嵐傷心,上前準備安慰她,可是還沒有待閻王手開口,柳英嵐就對著他開始發飆,“都是你,一切都是你造成的,要不是你,晨雲也不會死。都是你...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說話間,柳英嵐拔出閻王手手中的寶劍,置於她的頸部致命之處,傷心欲絕的道:“晨雲,既然你我的愛情不被這世人所容,那就讓我們的愛情化為這天地間的縷縷青煙,永遠纏綿相隨,我們生不能同眠,那就讓我們死而同穴吧。”


    柳英嵐話音一落,她的嘴角就露出一絲滿足的笑容,留下最後一句離世遺言,“晨雲我來了,就讓我們一起解脫吧!黃泉路上,你千萬等著我,有我相隨,你不會孤單。”


    話音剛落,柳英嵐手中的那把鋒利的劍鋒就深深的陷入了她的頸部,割斷了她的生命之源——頸動脈。她體內的鮮血就像一股紅色的噴泉,在一瞬間噴湧而出,瞬間染紅了雲頂仙宮的廣場。


    在柳英嵐手中那把冰冷的寶劍就要割入她的喉嚨的那一刻,秦霜華和閻王手想要上前阻攔,但是他們的速度遠不如那殘酷無情的寶劍快,他們失敗了,他們並沒有及時的阻止到柳英嵐手中的那把寶劍吞噬柳英嵐的生命,現在他們隻能悲傷的看著柳英嵐命喪黃泉而無能為力。


    閻王手摟著血泊中的柳英嵐,他感覺山河為之崩裂,河流為之嗚咽。閻王手悲痛的流著懺悔的眼淚,道:“師妹,對不起,我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秦霜華也上前摟著柳英嵐冰冷的屍體,悲傷的慟哭流淚,不停地喊道:“師姐…師姐…”她多想通過她這悲慟的唿喚,將柳英嵐喚醒,但是一切事與願違,柳英嵐的屍體隨著她靈魂的遠去,慢慢的變得冰冷。


    痛哭過後,傷心過後,淚水流幹後,一切逐漸歸於平靜,雲頂仙宮的弟子為書生的屍體尋找了一個地方將其草草掩埋,閻王手和秦霜華則安排人為柳英嵐布置了靈堂,隻等柳慕白醒來,一切再做定奪。


    在這之前,閻王手和秦霜華要求雲頂仙宮眾多弟子對今天雲頂仙宮所發生的一切必須保密,畢竟這不是什麽光彩的事,一旦傳出去,會給雲頂仙宮的聲譽造成重大影響,也會給柳英嵐的聲譽造成重大的創傷,畢竟私定終身的事,不被當世所容。


    此時天際殘陽漸隕,殘陽將天地染成血紅一片,給這悲慘的雲頂仙宮塗上悲傷的色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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