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陀帶著千萬個心中未解的謎團迴到府上,此時已是月上樹梢,滿天星鬥,他欣喜萬分的穿過迴廊,直奔書房。


    彌陀推開書房的門,三步並作兩步的來到書桌後坐定,不知為什麽,剛才他那高興的心情,竟然會在突然間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忐忑不安的心。


    彌陀想把最近發生的事捋一捋,但是除了三天前發生的事他還記得之外,這最近三天之中發生的所有的事,他竟然都不記得了。這三天的時光在他的頭腦裏完全斷了篇,就像從來沒有發生過,他的腦子裏一片空白。


    包括他潛入六大長老住處偷盜解禁符咒,進入鎮妖寶塔欲盜《七煞煉血神功》秘籍等等一切,他都忘得一幹二淨。


    九黎老祖對他的態度為什麽會突然出現一百八十度巨大轉變,他依然毫無頭緒,想著想著,彌陀不知不覺的靠在椅子上進入了夢鄉。


    彈指一揮間,三天時日轉瞬即逝,彌陀來到九黎王宮大殿上,所有的人一見到他,全都眉開眼笑的向他寒暄問候,那一雙雙奉承的目光,令他應接不暇。這些人的反常舉動,令彌陀忐忑不安的心躁動不已,到目前為止,他依然還在懷疑,他這些天經曆的一切,都不是真的。


    “不知道在這大殿之上即將會發生什麽,不知九黎老祖說的是不是真的,難道他真的會在今天當著這滿朝文武大臣的麵,把九黎之位禪讓給我嗎?”一萬個問號,一萬個匪夷所思,不停的在彌陀的腦袋裏迴旋。


    當彌陀心裏還在為此事七上八下的時候,九黎老祖終於出現在九黎王宮大殿的王座上。


    彌陀和滿朝文武一見到九黎老祖出現在王座上,齊聲跪唿:“參見大王,大王萬歲,萬歲,萬萬歲。”


    九黎老祖示意眾臣平身道:“諸位可有事上奏?”


    座下大臣皆閉口不言。


    九黎老祖見狀,道:“看來大家應該沒有什麽事要奏。但是,孤今天可有一件大事要和大家商談。孤坐上九黎大王這個位置,不知不覺已近百年。孤在位的這段時間,孤無時無刻不為九黎之事殫精竭慮,任勞任怨,隻為能快點帶領九黎百姓走出饑寒交迫的困境。這些年來,經過大家的共同努力,孤總算不負眾望,不辱使命,終於達成了這個夙願,讓九黎的黎明百姓擺脫了饑寒交迫的死亡威脅。孤多想再為九黎盡心盡力再創輝煌,但是孤已年歲越百,身體大不如前,孤現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九黎的未來應當更加輝煌,孤不應該成為它的絆腳石,不應該成為他的累贅,所以孤決定,在今天,把九黎大王的位置禪讓給彌陀,讓彌陀帶領九黎一族繼往開來,再創輝煌……”


    話到此處,彌陀和所有九黎朝堂中的文武大臣,無不感到誠惶誠恐。


    彌陀驚恐道:“大王,你的身體還很硬朗,完全可以繼續帶領九黎一族走向更加輝煌的未來,九黎的百姓離不開你,再說,以我的能力,完全勝任不了‘大王’之職,還請大王三思收迴成命。”


    九黎老祖道:“你的能力如何,不用你來評說,正所謂,旁觀者清,我想,在座的諸位大臣,他們心中都有一杆稱,他們最清楚你的能力,你就不必再過於謙虛了。”


    有幾位大臣站出來勸諫九黎老祖,說他引領九黎一族的這幾十年來,功勳卓著,盡顯大德賢能之才,九黎隻有在他的帶領下才能延續九黎的輝煌。


    九黎老祖搖頭擺手道:“那些都是過去的事了,正所謂好漢不提當年勇,江山代有才人出,過去的事不能代表今天成就,更不能說明未來什麽,孤已經到了風燭殘年的年歲,已經無力再領導九黎一族向前,今天禪讓,是孤順應潮流天意,深思熟慮之後做出的決定,孤心意已決,諸位請勿複言。”


    出乎彌陀意料的是,原來和他經常作對的古河長老竟然站出來給他說話。


    古河長老道:“大王所為乃是順天應命,禪讓賢能,此乃大德大賢之仁君一舉,事後必將名垂千史,垂範後世。”


    在座的大部分大臣都站在原地保持中立,對此事莫不做聲,靜觀事態發展。


    當然,早有不少大臣附和著古河長老之言,山唿,“我主賢能,必將垂範後世。”


    就這樣,彌陀稀裏糊塗的,如願以償的坐上了九黎王位,他上位沒有幾天,就開始對他以前憎恨的人展開了瘋狂的殺戮報複,除了九黎老祖主動禪位,幸免於難,被貶到邊緣的山鎮,遠離九黎都城,讓彌陀眼不見心不煩。


    經過彌陀幾大手筆的瘋狂殺伐報複之後,現在九黎上下如他所願——他要他們恐懼他,要那些曾經看不起他的人對他俯首稱臣。現在滿朝文武和九黎全族之人無不對他恐懼萬分。現在所有九黎的人,隻要一見到他,全都戰戰兢兢的趕緊給他低頭下跪,害怕獲罪於他死於非命。


    瑤氏成了九黎王後,這是彌陀一直以來想要給她的幸福,現在他已經如願以償的完成了他的心願,給了他一直想要給瑤氏的一切。


    彌陀為瑤氏,迎得了世人對她的尊重。現在,再也沒有人敢用那種異樣的眼光看他,再也不會有那種充滿鄙視的目光讓他備受屈辱。


    自從彌陀登上九黎王座的那一刻,他和瑤氏的生活就開始發生了質的改變,彌陀內心對瑤氏的那份愧疚,已經被他給她帶來的榮耀所湮滅。


    彌陀和瑤氏現在完全沉寖在幸福的生活中,兩人如膠似漆,舉案齊眉,常常一起在禦花園中遊覽,有時還一起出宮遊玩,歡笑聲不斷,幸福的甜蜜無處不在。


    現在彌陀在九黎,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再也沒有人敢對他的行為指指點點,說三道四。


    在他的字典裏強者是所有規則的製定者,是所有對錯的判定者,現在的他正以一個強者的身份,橫行在九黎城的大街小巷,從來沒有一個人敢對他說一個“不”,也從來沒有一個人敢違背他的意願。


    日子就像他想象的一樣,一切就像是專門為他編排的一般,他過得是即順心又如意。


    可是,有時候日子過得太舒適,太舒心,難免會令人產生懷疑,


    彌陀也是一樣,所有的事都發生的那樣突然,那樣不符常理,他缺失的那段記憶一直是他心裏的結,他一直嚐試著尋找出那段記憶的殘片,可是至今他仍是一無所獲。


    按理說他現在已經是九黎的大王,九黎的天,那些曾經和現在與他作對的人,全都如他所願的發配邊疆或是身首異處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麽,他的內心從來沒有安定過,似乎是在提醒他,有什麽危險一直潛伏在他身邊,但是其中的奧妙,他始終百思不得其解。


    那種不安的心,隨著時間飛逝,越來越重,在他的潛意識中,有個莫名的聲音一直在唿喚他:“快快醒來,這不是真實的世界,快快醒來…你不應該一直呆在這裏。”這個不聲音不停的在他內心深處迴響,已經快要讓他發瘋了,這個聲音雖然令他厭煩不安,但是彌陀知道,這未必是空穴來風,因為那三天失去的記憶一直讓他耿耿於懷。


    心煩意亂的彌陀,為了平息心境,匆忙迴到書房盤膝打坐,在窗下的榻上,他閉目凝神,心中默念靜心咒,使他心神合一,摒棄一切雜念,半柱香之後,彌陀燥亂的心最終在靜心咒的幫助下,逐漸恢的複了平靜。


    當心經能量行至全身,他的胸前不知為何突然閃現出一道金光,蘊藏著強大的靈力,這道金光過後,他那缺失的記憶就像一張張雜亂無章的碎片,在一股莫名的力量下,慢慢複位拚接出了那三天的記憶。


    他瞠目而起,內心深處不禁泛起一陣後怕的涼意。


    “原來這一切都是幻境,好險,要是我再晚一些發現,我的這一生可能就要永遠的陷在這幻境之中無法自拔,最終枯竭而亡。”


    他立即大發神威,雙手立掌而出,凝氣而聚,形成一雙十幾丈大小的巨形能量掌勁竄上高空。


    巨型掌印升至高空,出其不意的裂變出千千萬萬雙手掌勁,直擊而下,攻擊數百丈見方之地,凡是在虛影掌力的攻擊範圍之內,爆炸聲四起,煙塵肆掠,塵土遮天蔽日,白晝變成了黑夜。


    這幻境被他強大的力量亂轟一通,煙塵退盡,彌陀所在的環境也開始迅速的發生了變化,那些建築,山川猶如灰飛,被風一帶,全都吹成灰。


    那虛幻的一切終於返璞歸真,迴歸本質,彌陀從幻境中清醒過來,他下意識的從胸前的口袋中摸出那七張符文,深歎一口氣,不禁感覺背心一陣冰涼。


    “幸好帶上你們,不然,我這條老命可就交代了。”


    彌陀看看四周,牆壁上滿刻符文,這是與他之前闖過的幾層塔樓唯一相像的地方,但是這些符文又與之前的不同。除此之外,就是在東南西北四麵牆上分別有一整塊雞血石刻製而成的石門,門麵無絲無縫,這根本就不是一道真正意義的門,更像是一個裝飾,石門中間滿刻一道符文,由於太古老,彌陀也看不出這是那一類符文。


    彌陀用手觸摸著石門上的符文刻痕,他可以明顯的感覺到石刻符文中蘊含的強大力量,這股強大的力量猶如閃電一般,從他的指尖瞬間傳到他的大腦,刺激他的每一根神經,讓他不禁一顫。


    原來他已經身在第八層塔樓之中,此時,他的內心充滿了成就感,他憤憤的道:“這才是真實的世界。到底是誰對我施加了幻境之術,想要迷亂我的心智,真是可惡。”


    彌陀的話音剛落,一個帶著吃驚口吻的聲音突然而至,“想不到你既然能識破我的夢魘之術,想來,你一定不是一個普通的人,你究竟是誰?來到這鎮妖塔中,意欲何為?”


    處於本能反應,彌陀心中一緊,驚慌的四處張望,尋找那個聲音的來源。他剛一轉身,發現身後不知什麽時候,竟然悄無聲息的站了一個人。


    此人發髯皆紅,滿臉紅色的絡腮胡子,從他的耳前發際處一直延伸到他那烏黑嘴唇的四周,褐色的雙眉在他那一雙瞪大了如野牛般的雙眼上不停的跳動。


    彌陀剛一轉臉,就猛地瞧見這樣一張兇神惡煞的麵孔,沒有心理準備的他,竟被嚇得一連後退了好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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