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瑾羽走到她的身前,伸手給她撫掉了額前的碎發:“希兒昨晚,不是改口叫夫君了麽?”


    唐茗希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這人怎麽哪壺不開提哪壺。


    她一跺腳,又轉過身不理他了。


    陸瑾羽知道自己有點過火了,趕忙抱著她哄:“好希兒,羽哥哥錯了。”


    唐茗希看著他,眼睛裏的靈動星光,整個人都散發出一種不可比擬的光芒。


    陸瑾羽又不能控製自己了,當嘴唇碰到唐茗希的小嘴時,就像吃到了綿綿的糖果,仿佛是春天來了。


    一刻鍾後,陸瑾羽才扶著唐茗希走出了房間。


    唐茗希感覺自己整個人好像被拆開了重組似的,走起路來疼得要命,兩條腿都打顫。


    大眼睛瞪了身旁的陸瑾羽一眼,卻發現那人笑得如沐春風,整個眼裏都是她。


    “寶貝希兒,可是有哪裏不舒服,為夫抱著你出去吧?”


    唐茗希表示,她還要臉。


    新婚第二天就被抱著出去,以後她還怎麽在將軍府立足,當家主母的顏麵何在?


    看著那人嬉皮笑臉的樣子,她不甘心的伸手擰他,渾身肌肉,竟然擰不動?


    陸瑾羽抓住她調皮的小手,揉了揉。


    “寶貝希兒,手疼了吧?要擰哪裏,為夫幫你。”


    唐茗希嘟著嘴氣唿唿的不想說話。


    院子裏除了她原來的四個侍女,另外還有將軍府的兩個婆子,此時全都低下了頭。


    原本陸瑾羽的臥室,服侍的都是婆子和小廝,現在唐茗希過門了,他把小廝調去別的院子了,隻留下了兩個婆子。


    另外荀風和趙雷,現在淪落成了梧桐苑的護院。


    梧桐苑就是將軍府的主院。


    一對新婚夫婦來到陸老夫人的鬆柏苑時,馮玉蘭已經用完了午膳。


    翠柳和紫蘇正陪著她閑話家常。


    唐茗希跟陸瑾羽一起跪在地上,給馮玉蘭行了個大禮。


    “兒媳唐茗希拜見母親!”


    “兒子陸瑾羽拜見母親!”


    馮玉蘭趕緊走過去,先扶起唐茗希,再扶起陸瑾羽。看著眼前的一對璧人,馮玉蘭紅了眼眶。


    “希兒、阿羽,娘又不是外人,以後不用行此大禮。”


    唐茗希笑嘻嘻地迴道:“母親,既然如此,兒媳就不給您敬茶了,還是喝甜湯吧!”


    說完從石榴手裏接過湯盅,雙手遞給了馮玉蘭。


    馮玉蘭也滿意地點頭:“我不喜喝茶,就稀罕希兒送的甜湯。”


    說完又笑咪咪地拍著唐茗希的手:“希兒,新媳婦都比較貪睡的,以後不用特意為娘準備這些,太費神了。”


    新媳婦貪睡……


    婆婆這是什麽虎狼之詞,唐茗希紅著臉,怎麽迴都覺得不好。


    “嗯。”


    她隻紅著臉點點頭。


    陸瑾羽看出了她的囧狀,先扶著她坐下:“母親趕快地,嚐嚐希兒今日做的甜湯。”


    唐茗希今天帶的是甘蔗馬蹄甜湯,她今天哪裏有時間做湯,直接從空間裏拿的。


    馮玉蘭喝著兒媳婦做的甜湯,享受著兒子的關懷,日子真的不要太美。


    可是陸國公就不是那麽美了。


    陸國公現在可是淪為全京城的笑柄了。


    兒子成親,居然連親生老子都不請,每次上早朝,兒子看到他也像沒看見一樣。


    那些同僚,明裏暗裏沒少挖苦他。


    下了早朝後的陸承恩,迴到了國公府。下人端上來的飯菜,清湯寡水的,都沒有看見幾片葷腥。


    陸承恩筷子往桌上一拍:“管家!”


    老管家陸伯顫顫巍巍的跑了過來。


    “國公爺,可是有什麽吩咐?”


    陸承恩火大地道:“府裏是要吃不上飯了嗎?這飯桌上都是什麽東西!狗都不吃!”


    陸伯翻了翻賬本:“迴稟國公爺,府裏能調動的銀子,已不足百兩。”


    “另外,老奴年紀已經大了,老眼昏花的,已經管不好家了,懇請國公爺讓老奴告老還鄉。”


    陸伯說完,又顫顫巍巍的給陸承恩跪了下去。


    看著這個從老國公在世時就當管家的陸伯,也確實是老了。


    陸承恩揉著腦袋點點頭,並揮手讓陸伯下去。陸伯把賬本和庫房鑰匙放在了桌上,佝僂著背走了。


    自從馮玉蘭九月搬出去後,國公府是一日不如一日,日常開銷都難以維持。陸承恩忍痛賣掉了他那些侍妾,後來又賣掉了些早年收藏的古董。


    古董和美妾都是他的心頭好,那可都是在割他的肉啊!!


    按理說,賣掉了一些古董,賬上應該還有幾千兩,為何現在隻剩下不到一百兩了?


    陸承恩翻開賬本,十月初九,夫人素柔支取了五千兩……


    自己選的路,跪著玻璃渣也要走完。


    陸承恩隻能接著變賣他的那些古董。


    再說素柔其人,早些年在教坊司,那也是有很多恩客的,而且都是官場上的大小官員。


    因為素柔確實有幾分姿色,又是官家小姐出身,琴棋書畫、詩酒花茶都略懂一二,深受那些官員的喜歡。


    前前後後有不少官員說過要把她買迴去當侍妾,素柔都會迴複對方,說她不作妾,要做正室。


    所有人聽了這話,都歇了心思。反正都是睡,在哪睡不一樣?


    隻有一個陸承恩,迴去和發妻大吵大鬧,不但偷正室的錢討她歡心,還要拋妻棄子,給素柔騰位置。


    心裏不太美的,還有一個方倩茹。


    方家在下獄之後,為了能跟外麵取得聯絡尋求幫助,把方倩茹嫁給了一個獄卒。


    獄卒叫覃達,是個三十多歲的鰥夫,吃喝嫖賭,樣樣精通,就他那點微薄的薪水,都不夠喝兩頓花酒的。


    方倩茹如了方家眾人的願,嫁給了覃達從獄中出去了,可是到處求助無門,一直吃閉門羹。方家的姻親,以及平時相好的人家,全都閉門不見。


    方家後來還是被判了流放,可禍不及出嫁女,方倩茹成功的留在了京城,免了流放之苦。


    但這也是她另一場噩夢的開始。


    覃達原本也以為,方家還有洗脫罪名的可能,那他以後就是尚書府的乘龍快婿,哪想到,方家舉家流放,給他留下了一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方倩茹。


    好在方倩茹還有幾分姿色,可是玩幾天也膩歪了,哪裏有那些花煙柳巷的姑娘會玩,可自己手裏頭又沒銀子怎麽辦?


    於是就把在花巷裏認識的“哥們兒”往家帶,讓方倩茹給他們“開小灶”。


    還別說,官家千金還真是不一樣,大夥兒都喜歡,這讓覃達小賺一筆。


    至於方倩茹,覃達高興時就睡一睡,不高興時就打一打,反正她沒有娘家撐腰,還不是隨自己拿捏。


    眾生百態,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


    再說將軍府這邊,吃過晚膳之後,唐茗希就把陸瑾羽帶到了空間。


    四名侍女見到,小姐和姑爺那麽早就關房門了,替自家小姐捏了一把汗,她們小姐昨夜哭了一夜,都給幾個丫頭心裏造成陰影了,嫁人也太恐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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