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青山原不老,為雪白頭;


    綠水本無憂,因風皺麵。


    《對聯》(清 李文甫)


    ☆


    山本無憂,因雪白頭。


    水本無愁,因風起皺。


    石本無瑕,因雨多斑。


    風本無聲,因木生沙。


    天本無顏,因夕而暮。


    ☆


    ☆


    因見慕知孴與栗詩馨的通話而醋意橫生的尤莉悅,一個人在辦公室裏獨自流淚。


    尤莉悅越想越生氣,氣的都不自主地流出了眼淚。她自己都恨自己,為什麽自己如此地在乎慕知孴,而他卻辜負了自己的這份感情。明知道自己對他喜愛有加,而慕知孴卻對栗詩馨情有獨鍾,上天為什麽總是如此安排?為什麽總是這樣造化弄人呢?感情的事為什麽就不可能按常理來出牌呢?


    現在來看,隻有雙向奔赴,才是最有意義的,這樣互相欣賞,才可能取悅對方,隻有互相愛慕,才能有一個最美好的結果,而對於尤莉悅來說,這場感情遊戲,無異於是一場單相思,是一場單向奔赴,而這場奔赴卻讓她很累,很累。


    她不期望慕知孴對自己全身心的好,隻要他表麵上做的出來就行,哪怕是一句好聽的違心的話,也能讓自己瞬間開心,那她也會心滿意足,那她也會高興一整天。


    而現在她所有的失望,都是因為有一個叫做栗詩馨的人,把原本屬於自己的那份愛全部剝奪走了,這怎麽能不讓她生氣呢?這怎麽能夠讓她不傷心呢?不流淚那是假的,不痛心那是裝的。


    當,當,當,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透過監控屏幕,尤莉悅發現門口站著的是慕知孴,她隨即按下開關,慕知孴推門而進。


    剛進門的慕知孴本想說些什麽,但當他看到尤莉悅滿臉淚痕,滿麵沮喪的樣子,趕緊上去詢問,


    “喲,你這是怎麽了呀?遇到什麽傷心事了嗎?”


    “不用你管,你還是和你的心上人去聊天吧,不必管我的死活了。”


    尤莉悅生氣地說。


    慕知孴一聽,就知道尤莉悅肯定是因為剛才自己跟栗詩馨聊天的事把她氣著了,一看尤莉悅因自己而生氣,慕知孴趕緊上來勸慰,


    “幹嘛呀?我就是跟詩馨通了一會兒電話,怎麽就把你氣成這樣了呢?我們也沒聊什麽呀。”


    見尤莉悅還在流淚,慕知孴趕緊從紙抽盒裏抽出幾張抽紙,輕輕地遞給她,示意她趕快把眼淚擦幹。


    “不至於這樣吧?趕快把眼淚擦幹了,我又沒跟你說什麽,怎麽又把你氣成這樣了呢?我又哪句說錯了嗎?”


    尤莉悅接過抽紙,生氣地迴懟他,


    “你哪能氣我呢?你大不了不搭理我就算了,你不就是一生氣就會摔門而去嗎?你不就是能對我掉臉子嗎?沒事兒總是給我臉色看,你把我當成什麽人了?”


    尤莉悅啜泣著說,


    “你跟我在一起的時候,什麽事兒能讓你如此開心?我們不是爭就是吵的,為什麽人家小姑娘給你來了一通電話,你就高興得眉飛色舞,我怎麽從來沒感受到你從我這裏有如此高興的神情,你為什麽要對我和她有區別對待?”


    尤莉悅邊哭邊說,這讓慕知孴很為難,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


    “詩馨不是遠在千裏之外嗎?我就是電話跟她溝通一下,彼此聊聊天,開開玩笑,真沒有什麽實質性的內容,你一定要相信我。”


    “千裏之外怎麽了?難道遠的就是好的嗎?那我離你這麽近就不好了唄?我以前對你那麽好,就算白好了唄?我真是空付出一場,白瞎了我這份真心,一個人的單向奔赴又有什麽意義呢?隻能算我自己太多情了,算是我自己活該吧。”


    尤莉悅還沒等慕知孴說完,就打斷了他的話搶著說,


    “你別以為我感受不到你對她的好,自從國慶節的時候,她來濱海旅遊,我就明顯地能夠感覺到你對她的那份情意,無論你是看她的眼神,還是跟她說話的態度,甚至是你在她麵前的舉止,我都能感受到你對她的喜歡,而這樣的愛意,我卻從來沒有感受到過。我一直以為,如果我對你真心付出,你也能如此的對我好,哪怕你不像我那樣付出十分,隻要你付出六七分也算可以,可是你連六七分都懶得付出。就算你是當麵敷衍我,說句我愛聽的話也可以呀,你為什麽總是那樣的直白?為什麽總是那樣的直截了當?你對別人為什麽不那樣?為什麽總是單單欺負我一個人?”


    慕知孴一看,這算完,她又走入了自己的死胡同,又開始討論起那個死循環的話題,真的不敢再接下去了,真的害怕她會像像林嫂一樣,反複不停地糾結一件事,叮嚀一句話,他就真的陷進去了,永遠也出來。


    但是,慕知孴就是慕知孴,他自有降伏尤莉悅的招法。跟她接觸的這兩年裏,慕知孴已經牢牢地掌握住了尤莉悅的命門在哪,而且隻要一遇到類似問題,一試即靈,百試百靈。這個招法就是主動承認錯誤,趕快說些她愛聽的話,保證能渡過難關。


    想到這兒,慕知孴默默地走到尤莉悅身旁,輕輕地拉起她的手,注視著她的眼睛,深情地對她說,


    “我知道你一直對我特別好,我知道你內心裏是真心的喜歡我,我也弄不清楚自己到底有什麽地方吸引你,我真的沒有什麽優點讓你如此著迷,其實我真是一個特別普通的人,但是為什麽能夠如此的吸引你,我真的不知道。但無論怎樣,我確實相信你是真心的對我好,而且是那種無條件的對我好,不需要任何迴報的對我好,這些我心裏都明白,我心裏都懂。”


    看到尤莉悅現在已經能聽進自己說的話了,慕知孴感覺這招兒好使,就趁熱打鐵繼續說,


    “說實話,我真的沒有遇到過一個像你這樣執著,一直無條件地付出,全身心地對我好的人,我能夠感受到你暖暖的愛意,我也能體會出你對我的那份喜歡,我真的特別感謝你,無論我和別人相處成什麽樣,在我的心裏,你永遠排在第一位。”


    “那你為什麽總是在我麵前提起別的女人?你為什麽總是拿別人來氣我?既然你知道我如此的喜歡你,你為什麽總是敷衍我的情感?難道你感受不到我愛你嗎?”


    尤莉悅一見慕知孴說了這麽多的真心話,心裏總算舒服多了,就又問了他一些問題,


    “我也說不清到底為什麽喜歡你,我也不知道你身上哪裏吸引了我?但是自從見到你的第一眼起,你就深深地把我迷住了,可能是你帥氣的臉吧,可能是你幹淨利落的辦事吧,可能是你比較正直的人品吧,還有可能是你讓我感覺到舒服的性格吧,但無論是哪一點,我喜歡你是真心的,是不圖迴報的。如果說非要圖迴報的話,那就是,我也希望你對我好一點,哪怕是給我一個微笑,我都會開心一整天。你知道嗎?你能理解我的那份心理嗎?”


    “我知道,我懂,我都懂,隻要你對我好,我一定會對你好。無論什麽時候,我們都永遠不分開。”


    慕知孴聽了尤莉悅的話,自己都感覺很感動,還在安慰著尤莉悅,


    “好了,不哭了,以後不再提這事兒了,好不好?我保證以後肯定對你好,你也好好對我好,答應我可以嗎?”


    尤莉悅看著慕知孴深情的目光,含著眼淚,緊咬著嘴唇,狠命地點點頭。


    慕知孴一看她答應了,一把摟住了尤莉悅,把她緊緊地抱在懷裏,將臉貼在她的頭上,緊緊地閉上了雙眼。尤莉悅也就順勢靠在了他的懷裏,將臉貼在他的胸膛上,感覺是那樣的溫柔,是那樣的舒服,她伸出雙手緊緊地摟住慕知孴的腰,緊緊地摟住,真的害怕一鬆手他就會跑掉。


    兩人就這樣緊緊地摟著,抱著,深深地相擁著,慕知孴沒有鬆開的意思,尤莉悅更是不可能主動鬆開,她恨不得就一直這樣抱著,一輩子也不鬆開,她要一直這樣摟著自己的心上人,一直愛到地老天荒。


    真的是過了好久,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可能兩個人的手都僵硬了,再不分開,兩人可能就會石化了。


    尤莉悅輕輕地抬起頭,含情脈脈地注視著慕知孴的眼睛,這是一雙暗含秋波的眼睛。在這雙眼睛裏,尤莉悅看到了熱情,看到了希望,看到了那份渴望的愛,看到了那種久違的情。


    她順勢將自己的雙手放到了慕知孴的脖子上,雙手交叉地摟住了他的脖子,輕輕地吻了一下他的側臉,還是那張熟悉的臉,還是那種熟悉的煙草味道,還是那張長滿胡茬的臉頰,還是那個日思夜想的麵孔。


    尤莉悅對這個場景簡直是太熟悉了,她幻想過好多次,她也真正地實施過好多次。每一次都讓她如此的難忘,每一次都讓她如此的心曠神怡,每一次都讓她心滿意足,每一次都讓她如願以償。


    她輕輕地吻著他的臉頰,再輕輕地吻著他的額頭,吻著他的眉毛,吻著他的眼睛,真的是太幸福了。


    慕知孴緊緊地摟著尤莉悅,輕輕地低下頭來,在她的額頭上深深一吻,把臉又貼在她的頭發上,是那樣的深情,是那樣的憐愛,又溫柔又體貼,簡直是深入骨髓,愛進血液,那麽濃情,那麽蜜意。


    如果我不愛你,我就不會思念你,我就不會妒忌你身邊的異性,我也不會失去自信心和鬥誌,我更不會痛苦。


    如果我能夠不愛你,那該多好。


    情到濃時情自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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