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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皚如山上雪,皎若雲間月。


    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


    淒淒複淒淒,嫁娶不須啼。


    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


    《白頭吟》(漢 卓文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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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詩的哲學是枯燥的,沒有哲學的詩是膚淺的。哲學理性而詩感性,男人要想讀懂詩,要首先弄明白自己的哲學,女人要想理解哲學,就要先明白自己這首詩,深度的哲學隻有配上適當韻味的詩才能共鳴,於是最好的不一定適合你,適合你的才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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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慕知孴因國慶的最後一天要陪總經理,到各分廠檢查安全生產和產品質量,不能再陪栗詩馨去各景點遊玩。尤莉悅便委托辛梓柿代為受累,專門陪同栗詩馨逛一逛濱海市內各個景點,四個人各有分工,各盡其職,方案就這樣被敲定下來。


    幾個人就這樣無拘無束地聊著,從陌生到熟悉,從反感到好感。慕知孴對辛梓柿也不再是那樣排斥,辛梓柿對栗詩馨也不再是那樣陌生,栗詩馨對尤莉悅也不再是那樣拘束,尤莉悅對慕知孴也不再是那樣刁難。四個人和諧相處,有說有笑,儼然一片和諧快樂的景象。


    飯也吃的差不多了,每個人都酒足飯飽。這頓飯真的勝過山珍海味,勝過珍饈美食,中午的勞累,中午的饑餓,全被這一頓飯給解決掉了。


    尤莉悅吃的飽飽的,伸手去拿桌角的餐巾紙,準備擦擦嘴,擦擦手。伸手夠了兩次沒夠到,坐在對麵的辛梓柿看到了,立刻伸手去拿餐巾紙包。一著急,不小心碰到了栗詩馨麵前的茶杯,茶杯順勢滾落桌下,茶水灑落在栗詩馨的裙子上,嚇了大家一跳。


    “快,看看燙了沒有?”


    尤莉悅連忙站起來,趕快遞過去餐巾紙,


    “快擦擦身上的水!”


    栗詩馨也沒想到茶水會灑到自己的身上,連忙躲了一下,還是沒有躲開,茶水灑了一裙子。她趕緊站起來,抖了抖身上的茶水。


    “沒事沒事,茶水是溫的,不會燙傷的。”


    栗詩馨邊解釋邊用紙擦了擦身上的茶水。


    辛梓柿感覺很不好意思,連忙抽出好多抽紙遞給栗詩馨,連聲說道歉。


    坐在對麵的慕知孴也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嚇了一跳,連忙站起來,關切地問著看著忙著遞紙巾。


    栗詩馨笑嗬嗬地說,


    “你們太過於緊張啦,我又沒被燙傷,隻是弄濕了一條裙子而已,迴去換一條就沒事了,別擔心了。”


    眾人一見,她真的沒有被燙傷,也就放下心來。


    “詩馨,你還是迴去換一條裙子吧,不然這樣潮乎乎的多難受啊。”


    “對,趕快迴去換一條吧。”


    另外兩個人也催促她迴去換一條裙子。


    “梓柿,那就麻煩你跑一趟唄,幫我把詩馨妹妹送迴去,別讓她在這濕漉漉的。知孴,你再留一會兒,我跟你說點事。”


    尤莉悅征求了一下辛梓柿的意見,請他幫忙把栗詩馨送迴賓館。


    辛梓柿沒有什麽問題,滿口答應。起身和栗詩馨離開了飯店,出門前把賬結了。


    餐桌上隻剩下尤莉悅和慕知孴,兩人並排坐著,說話聊天都需要扭頭,慕知孴起身坐到了尤莉悅的對麵。


    兩人誰也沒有說話,尤莉悅左手放在餐桌上,右手拿著茶杯,輕輕地晃動著杯中的水,也不說話,自顧自地在那擺弄著。


    慕知孴隻是靜靜地坐著,兩手放在餐桌上,不自然地互相擺弄手指。他知道,暴風雨就要來了。


    兩人坐了好一會兒,誰也沒有說話。


    慕知孴實在是憋不住了,他心裏實在是太壓抑了,先發製人吧,


    “有啥話你就直說吧,現在就剩咱們兩個人了,有啥話咱倆就說開吧。”


    慕知孴說完這番話,看了看眼前的尤莉悅。他預測尤莉悅會對自己大發雷霆,甚至會狂風暴雨般地咆哮。那他也會堅持,他也會忍耐,誰讓自己撒謊呢?誰讓自己的謊言被她揭穿了呢?那就任她宰割吧!


    尤莉悅停下了右手晃動的杯子,輕輕地放到桌子上,靜靜地看著慕知孴,眼睛裏流露出來的竟是一種溫柔的光。


    “說什麽呀?你讓我說什麽?”


    慕知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能是尤莉悅說出來的話嗎?她是傻了還是失憶了,怎麽把今天中午的事全忘了呢?她忘了為什麽用腳在桌子底下踩自己嗎?她忘了聽到栗詩馨說卡片上那首詩的時候,用眼睛狠狠瞪自己的嗎?她忘了小姑娘一口一哥地叫著,總是皺緊雙眉嗎?怎麽這些的事不是發生在她的身上嗎?


    她到底怎麽了?


    她病了?


    不,不是她病了,而是我病了!要不然就是我在做夢。


    慕知孴狠狠地用自己的右手掐了一下自己的左手,


    “哎呦!”


    掐的自己都叫了出來。


    “你有病吧?你是受虐待狂嗎?沒事自己掐自己幹什麽?”


    尤莉悅見慕知孴自己掐了自己一下,並且還疼地喊了出來,就很疑惑地問他在幹嘛。


    慕知孴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感覺自己很清醒,就定了定神說,


    “你今天中午不是很生氣嗎?你看到我和栗詩馨在一起不是很氣憤嗎?你知道她送給我鮮花,我在說謊騙你,你不是很難受嗎?你要罵就罵我吧,你想怎麽懲罰就懲罰吧,我都能接受。”


    慕知孴說完這些,慚愧地低下了頭,就像是一個犯錯的孩子,在等待老師的批評。


    尤莉悅聽完他說的這些,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這一笑,倒把慕知孴笑慌了,抬起頭來怔怔地看著她,眼睛裏充滿了疑惑。


    “你說的是這個呀,不提這個還好些,一提這個我真想打死你。”


    尤莉悅看了看傻傻的慕知孴,笑了笑,對他說,


    “不為別的,就為七夕神秘送花人的事,你騙我多少次了?你為什麽那麽不信任我呢?三番五次地跟我編瞎話,你這樣騙我,知道我有多傷心嗎?”


    慕知孴一聽她說的是這事,趕緊把話往迴拉,


    “我如果當時真的跟你實話實說,我不是怕你多疑嗎?你又該懷疑我跟詩馨的關係了。你要是吃起醋來,超過任何一個山西人,攔都攔不住,我主要是怕這個。”


    慕知孴調侃地說,


    “你總是不讓我和其他女人接觸,總是把我看成是你的附屬品,成天把我看的嚴嚴的,總是懷疑我和別人有不正當關係,你總是這樣疑神疑鬼,所以我才不敢有什麽話都跟你實說,就是怕你到時候又開始亂懷疑亂猜測了。”


    “那還不是因為我喜歡你嗎?不還是因為我特別在乎你嗎?你知道你在我心中有多重要嗎?全公司的人全加起來都沒有你一個人重要,我能不擔心你嗎?你隻能對我一個人好,不許對什麽濕心幹心的好。聽到沒有?”


    聽了尤莉悅的這番話語,慕知孴心裏有底了,小女生的心思太好揣摩了,隻要談到這就好辦了。


    “我知道你對我好,我知道你喜歡我,我知道你滿眼都是我,我知道你心裏裝的全是我,我隻是屬於你一個人的,絕不可能跟其他人去分享我。無論誰對我有多好,我心裏隻有你一個人,我永遠不會離開你,這樣總行了吧?”


    慕知孴太了解尤莉悅的脾氣了,隻要抓住她的命門,就完全可以把她搞定了。她就喜歡聽自己說這些話,那就順著她來吧。小女生的心思真是太搞笑,幾句話就把她忽悠的天南海北似的了。


    尤莉悅一聽慕知孴說的這番話,心裏開心極了,臉上終於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那你必須答應我,以後再也不許對我撒謊了,有什麽事都要跟我實話實說,不許再騙我了。好不好?”


    “好,我答應你,以後無論什麽事,我都跟你實話實說,再也不跟你撒謊了,再撒謊,我就變成小狗,汪汪汪,這迴總行了吧?”


    慕知孴看著開心的尤莉悅,心裏又迴到了以前的狀態,開心地逗著她笑,


    “那你以後再也不許提七夕鮮花的事了,再也不許拿我跟栗詩馨的事說事了,再也不許動不動就跟我亂發脾氣了,再也不許沒事就不理我了,記沒記住?”


    “知道啦。以後誰也不許提七夕鮮花的事了。就是因為一個七夕節送鮮花的事,你對我撒謊了,我也對你撒謊了。你跟栗詩馨私下裏接觸,我跟辛梓柿私下裏交往,現在全都真相大白了,誰也不能對誰隱瞞了,咱倆算是平等了,以後誰也不會再提了,行了吧?”


    尤莉悅剖析了兩個人之間的平等關係,下決心以後不會再提這事了,也不會再拿這個事來說事了。


    “好!這還差不多,說到做到,不許反悔,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好,一言為定,說到做到。”


    尤莉悅笑著迴答他,兩個人心裏的疙瘩終於解開了,兩個人的臉上都露出愉快的笑容,再也不是中午那尷尬的麵容了。


    慕知孴心裏的這塊石頭終於放了下來,擔心一天的心終於落地了。他認為眼前的這個姐姐終於從內心原諒了他,一切都翻開了新的一頁。


    天空又是那麽藍,陽光還是那麽明,心情又恢複到了原來的無比歡暢!


    兩個人又恢複到了最初的模樣。


    沒有壓力的心情,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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