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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酒祝東風,且共從容。


    垂楊紫陌洛城東。


    總是當時攜手處,遊遍芳叢。


    聚散苦匆匆,此恨無窮。


    今年花勝去年紅。


    可惜明年花更好,知與誰同?


    《浪淘沙·把酒祝東風》(宋 歐陽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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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種心態叫平常,有一種心境叫淡泊。幸福的時刻,就要開心;等待幸福的時候,就要耐心。人生,有糾結有釋然,有選擇也有割舍,是萬般的無奈也是美麗的期待。沒有寬恕,就沒有未來;沒有驛站,就沒有遙遠;沒有眼前的一望無邊,何來生命的豪邁。


    ☆


    ☆


    在海濱“偶遇”客棧休閑度假的慕知孴,午夜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不能入眠。他在等著尤莉悅的信息,今晚如果她不來消息,估計慕知孴肯定睡不著覺。你說他是對尤莉悅的惦念?還是對她的擔心?是對她的牽掛?還是對她的喜歡?可能現在來看,所有這些情感都集中在一起,慕知孴現在的心情應該是百感交集,五味雜陳。


    就連自己主動發給尤莉悅的信息,都沒有得到她的迴複,慕知孴猜想尤莉悅可能已經跟著辛梓柿迴到他的住處了,可能兩個人都已經休息了,正在快活地過著二人世界呢,哪裏還有心情和時間給他迴個消息。隻能空空地留著一個傻老爺們在這幹等著,沒有人給他承諾,沒有人給他迴複,沒有人給他消息,也沒有人給他慰藉。慕知孴隻是自己在這兒一廂情願地等著,自己在這兒一個人幹著急,對方可能根本就沒有意識到。這種傻等注定就是一場空,就是一種無謂的自我犧牲,自我消耗,自我貶值,自我摧殘。


    實在等不起了,信息發出已經快一個小時了,還沒有任何消息。慕知孴現在是睡意全無,直接坐起來了。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如此地衝動,如此地掛念著尤莉悅,即使現在她真的和辛梓柿住在了一起,他也要弄個究竟,問個明白。


    慕知孴拿起電話撥打了尤莉悅的手機號碼,在等待接通的過程中,他的心都要提到了嗓子眼了,他真怕電話接通的那一刻,對方會傳出什麽不雅的聲音,他真的害怕頭腦中想象的那種場景真的會出現在電話裏。他焦急地等待著,等待著電話一聲一聲的響,而沒有人接通。慕知孴仍然不死心,掛掉重來,繼續撥打,他今天晚上必須弄個清清楚楚,弄個明明白白,死都要死得明白,死得其所。


    電話響了幾遍也沒有人接聽,難道他們睡著了?難道他們還在。。。無論怎樣,怎麽能不接電話呢?越著急越有種不祥的預感,慕知孴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突然電話接通了,


    “你到底去哪了?怎麽離開這麽久還沒到家?你難道真的去辛梓柿家裏了嗎?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我到現在都沒有睡覺,一直在等你的消息,為什麽我給你發微信你不迴我?”


    接通電話的一刹那,慕知孴連珠炮似的,把自己頭腦中的所有問題全都拋了出來,也不管對方是否能夠聽得懂,是否能夠迴答,他反正是全說了出來。隻聽見電話那邊十分嘈雜,尤莉悅大聲地吼著說,


    “我這裏太吵了,實在聽不清你說什麽,你先睡覺吧,不用管我,等我迴去了給你發微信。”


    尤莉悅也沒有過多的解釋,就把電話掛斷了。


    慕知孴手裏拿著電話,隻聽見嘟嘟嘟的忙音,坐在床上愣住了。她現在究竟是在哪兒?她到底想幹什麽?她為什麽這麽晚了還不迴家?她難道不知道有一個人一直在惦念她嗎?


    慕知孴隻能一個人坐在床上胡思亂想,怎麽睡也睡不著,又不知道她現在到底在哪。目前來看,隻能等到尤莉悅給他迴過信息了。


    實在是鬧心,實在是睡不著。慕知孴起身在屋子裏轉一轉,屋子裏就他自己,也不可能影響到別人。他來到窗前,窗外就是無邊無際的大海,深夜的大海是寧靜的,是漆黑的,能看到在海天相接的地方有一點點的燈光,那應該是燈塔散發出來的光,或者是遠方的漁船散發出來的光,極其微弱,極其渺小。


    靜靜的夜晚,隻有海風徐徐吹來,透過紗窗吹進屋子,因為是仲夏夜,即使有風也不會冷,慕知孴就這樣靜靜地站在窗前,凝望著遠處的大海,寂靜的街巷,冷淡的街燈,還有窗前這個孤寂的人。


    他的腦海中,一直在閃現著今天晚上看到尤莉悅與辛梓柿在海邊吃飯時的情景,他還在想著他們一起開車迴去時,那開心的樣子,他們可能還會發生一些其他的事兒,那些讓自己無法接受的事。


    也不知是過了多長時間,慕知孴都感覺站累了,他迴到床上躺下來,這種等待的煎熬隻有真正惦念的人才能懂得,糊裏糊塗的,他就睡了過去。


    夜是如此的深沉,夜是如此的寧靜,她像一個慈祥的母親,不忍心去打擾那些熟睡的孩子,靜靜地看著他們沉睡,在祝福他們,在凝視他們。


    慕知孴就是在這種凝視中睡著了,那種香香的,沉沉的睡意讓他一覺睡到天明,至少他昨晚能夠做個好夢。


    一覺醒來已是清晨八點多鍾,昨晚熬的太晚,酒又喝了很多,這一覺睡得天昏地暗,確實也是睡得相當舒服。一個人一間房的小客棧,住起來就是方便,沒有人打擾,沒有人吵鬧,連清晨都是這樣的幽靜,走廊裏沒有任何吵鬧聲,才能讓他這麽安靜地睡到八點多。


    躺在床上的慕知孴拿起手機,趕緊翻看一下有沒有新消息?確實有尤莉悅發過來的未讀消息,時間顯示是淩晨3:57,


    “我們幾個從海邊迴來後,都覺得玩兒的不盡興,又去k歌了,剛才你打電話的時候,歌廳裏太嘈雜,實在聽不清你說什麽,隻好告訴你,我們玩兒的挺好,不必惦念。”


    慕知孴看完這段話真是又氣又恨,氣的是尤莉悅又跟那個寶馬帥哥出去玩兒了,在客廳裏又唱又嗨的,能不能有一些肢體接觸都不好說?恨的是居然能玩兒到淩晨四點左右,然後也不知道給自己迴個電話,根本就體會不到自己對她的惦念有多麽的強烈。


    慕知孴看完信息,簡單地知道了昨天晚上的經曆,還好就是自己想的有點兒多了,把簡單的事情想複雜化了,至少尤莉悅昨晚沒有去辛梓柿的家裏,兩個人至少沒有發生任何關係,這是他的最低底線,至於自己為什麽如此關注這件事兒?說實話,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他隻是簡單地迴複了幾個字,


    “知道了,睡醒後給我迴電話。”


    迴複完之後,慕知孴就放下手機,蒙上被子,準備再睡一會兒。


    他沒有心情起床,也沒有心情繼續今天的玩耍,那就讓自己在床上待一天吧,至少沒人煩自己。實際上他在等待著尤莉悅睡醒,他在等待著人家給他來電話,所有的這些期待都是他的一廂情願,至於什麽時候能接到電話,他自己的心裏也沒有譜。


    門響了,有人敲門,


    “知孴,起床沒?趕快起來吧!都快九點了,起來出去吃早餐。”


    說話的是他們昨天聚會的一個哥們,估計是都起來了,正在等他呢。


    慕知孴答應了一聲,起床穿上衣服,把門打開,開始洗漱。


    洗漱完畢後,幾個小兄弟又到外麵餐廳吃了頓早餐,今天的娛樂項目是到海上坐飛艇,體驗飛翔的感覺。


    慕知孴因為心中有事,實際他更害怕尤莉悅來電話的時候他在海上玩耍聽不到,從而無法接聽錯過來電,他今天必須把自己肚子裏的話全說出來,必須把這個事情弄清楚來龍去脈。因此他就借口昨天晚上喝了太多酒,到現在頭暈迷糊,不想上船坐飛艇了,讓那三個小夥兒一起去吧,他在海邊看著他們飛翔。


    四個人吃過早飯後一起來到海邊,慕知孴找了一個有石頭的海灘坐了下來,其他三個人去坐飛艇了,看著他們坐上飛艇後迅速消失在海平麵上,慕知孴更是感覺到了孤獨和寂寞。他反複地翻看著手機,既沒有電話打進來,也沒有信息發進來。


    真的是無聊至極,真的是寂寞難耐。


    這種苦處隻有真正惦念的人才能體會得到,這種焦急隻有真正發自內心的關心才能顯現出來。慕知孴這次真的是從心裏感覺到了惦念,從心底感覺到了關心,他坐一會起來再站一會,站一會再向前走一會,來迴在海灘上踱步,無聊地看著坐飛艇的人們,還有些在海邊趕海和嬉戲的人們,他的心早已經飛到了尤莉悅那邊。


    他知道此時惦念的人正在睡覺,昨天晚上睡得太晚了,他不忍心去打擾她,那就隻能靜靜地等吧,等著她悄悄地醒來,等著她美美地蘇醒,等著她主動給自己發信息,等著她主動給自己打電話。


    此時此刻的慕知孴沒有了任何度假的心情,他隻是在焦急地等待一個人的信息,無論等到什麽時候,他都寧願去等,寧可等到地老天荒,寧可等到海枯石爛。


    這是他的心裏唿聲,這是他的情感迸發,這是他的內心真實寫照,他情願去等,無怨無悔地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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