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


    雪將住,風未定。


    一輛馬車緩緩駛過街巷,積雪在車輪下發出“吱呀”的聲音,突然間,馬蹄急停,馬兒鼻中噴出一口白氣,發出嘶鳴。


    守在王府門口迎接的侍從見狀,眼中迸發出一股喜色,朝府內激動大喊:


    “快進去稟報王爺王君,小公子攜姑奶迴府了。”


    “是。”


    書房內。


    南幽王執黑子“啪嗒”落在棋盤上,緩緩抬眼望向對麵的紫衣女子,語氣意味深長:


    “一虛一實,以退為進,這招確是高明,可終歸樹大招風,恐生事端,賢婿你這步棋下的怕是不妥。”


    蘇沅點頭輕“嗯”了聲:


    “丈母教訓的是,先發製人,後發製於人,晚輩年少不更事隻能想此對策。”


    言畢,她將手中未落的棋子放迴棋簍,言語間謙和溫恭:


    “棋盤如朝堂爾虞我詐,盤根錯雜,往後少不得要來多叨擾丈母指點。”


    南幽王斂眸一笑,衝屋內侍從揮了揮手示意人退下,才不疾不徐開口:


    “索性因禍得福,拔掉吳安這個翰林院的二把手,間接替陛下了卻一樁心事。”


    說到這兒,她話音停頓下來,手指隔空輕點了下自家兒妻,笑逐顏開道:


    “本王已得信兒待你複職便可官升一級,勝任翰林院直學士,雖說五品官在京中算不得什麽,但不到雙十年華就混到這位置,也算絕無僅有頭一份了,嗬嗬——”


    蘇沅眼中閃過一縷稍縱即逝的詫色,嘴角輕揚,淡笑道:


    “多謝丈母告知,晚輩這也算意外之喜了。”


    南幽王搖了搖頭,姿態懶散的慢悠悠起身,朝外揚了揚下顎:


    “賢婿,眼下已近午時,我們去瞧瞧秋白父子倆聊的如何了,順便一同用頓午膳。”


    蘇沅麵上浮上一抹淡淡的笑意,應了一聲“好”,跟在南幽王身後慢步出了書房。


    一路到了南幽王君的雲端閣。


    就見姬秋白枕在王君的肩頭上,一副小男兒家模樣的撒嬌。


    此刻他正美滋滋地麵朝門口說著什麽,看見蘇沅跟著南幽王進門。


    姬秋白眼中忽的閃爍出灼灼光芒,立即離開父君跑到蘇沅跟前拉住她的衣袖,關心道:


    “妻主餓了吧,方才父君還跟我說來著,今日一大早便叫廚房備了好些海鮮,就等著你與母親談完事情用膳呢!”


    南幽王君瞧著自家小霸王眼下這殷勤樣兒,鳳眸裏盛滿了笑意,徐徐站起身溫聲道:


    “王爺,賢婿,秋白說的對,你們既然出來了就去膳廳用午膳吧。”


    蘇沅菲薄的唇角微微上揚,衝南幽王君微一頷首,輕聲道:


    “好,嶽父受累了。”


    待這嶽婿二人寒暄完,南幽王拍了拍蘇沅的肩膀正要招唿人去膳廳,少頃,她驀地一皺眉,嗓音低沉詢問道:


    “十安呢,怎地半天不見她人?”


    南幽王君扭頭朝窗外看了一眼,淡笑道:


    “十安今日高興,趁著你們去書房閑聊的檔口,親自出府買千裏醉了,說是王府裏的酒都不得勁,冬日裏就應該喝些烈酒暖暖身子。”


    南幽王輕嘖一聲,歎了口氣,招唿道:


    “那咱們先去膳廳等著吧,十安行事利索估摸馬上就迴來了。”


    屋裏其他三人點點頭,應了句:


    “好\/行吧。”


    ……


    次日。


    風和日暖,蘇府院中錯落的枯枝間灑下金輝漫漫,樹上披著紅綢緞,一步一係,雖不華麗,倒也不失喜慶。


    如同三天前蘇沅跟蘇父說的一般,而今她與三夫郎皆是一身紅袍。


    尤其是宋月重身著一襲大紅婚服,頭束紫玉流蘇發冠,身材修長,如雕刻般俊美的五官,那一雙狹長鳳眸銷魂極致,給人一種高貴清華之感。


    隨著一旁孤陽毫無情緒的嗓音: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


    “禮成——,送入洞房。”


    二位新人拜完了堂。


    當然,送入洞房這一步暫且免了,改成了一家圍聚一塊用喜宴。


    蘇父與夏風揚坐在圓桌上首。


    此時他懷中抱著身穿一套雲煙粉織金小襖,邊上綴了一圈毛絨絨狐毛的曦兒,樂嗬嗬道:


    “曦兒如今四個月大了,真是越發隨了月重,小小年紀便生的一副好樣貌,可叫祖父喜歡的緊。”


    說罷,他低頭在曦兒白嫩嫩的小臉蛋上“吧唧”親了口,抬眸望向自家女兒,唇角微微揚起,笑說道:


    “當前府上的大事都辦完了,再有十天就是新歲,沅沅明日去翰林院上值,怕是待不了幾日就又能迴府歇息了。”


    蘇沅聞言,放下跟孟雲喬敬酒的白玉杯,點頭道了一聲“是”。


    含笑瞧了眼曦兒懵懂四處張望的眸子,拍拍手朝蘇父伸過去,淡笑道:


    “爹爹,曦兒給女兒抱抱。”


    蘇父微頷首,將懷裏軟乎乎的一團遞給蘇沅,小心翼翼叮囑道:


    “來,抱緊。”


    另一邊。


    蘇沅接過小曦兒,伸手捏了捏女兒的滑嫩臉頰,接著跟好友聊被蘇父打斷的話題:


    “孟家雖在京城重新置辦了宅子,但新歲時還是一起來蘇府過吧。”


    “你記得帶上嶽父丈母一起,蘇家在京中親戚不多,一起過來不僅能讓雲嵐高興高興,人多還熱鬧一些,你覺得如何?”


    孟雲喬仰頭飲了一杯熱酒,伸長手臂姐倆好的摟住好友的肩膀,唉聲歎氣道:


    “好,往後咱們蘇孟兩家都在京中,確是應多走動親近,唉……,自從官府歸還我孟家財產,我母親就決定不迴通州了,將銀子在京城重新置辦了鋪麵。”


    “如今,如今孟家人丁稀少,平日我母父不說,但我這個做女兒的清楚私底下不好受,熱鬧熱鬧也是好的。”


    蘇沅緊抿唇瓣,安撫地拍了拍好友的腿:


    “院子都還留著,嶽父若是心裏憋悶盡管讓他搬過來住,這有雲嵐也算個安慰。”


    孟雲喬點頭,而後又擺了擺手,舉起酒杯衝蘇沅招唿道:


    “嗐,不說了,今日是你大喜之日,來吃酒吃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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