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保衛科的同誌圍過去的時候,許忠義居然一下子繩子扯了過來,幾雙鞋子也掉在了地上。


    保衛科的同誌不知道許忠義要幹什麽,紛紛瞪著眼睛,沒有上前。


    此時的許忠義心裏害怕極了,他害怕被抓起來。


    “你們放過我,你們一定要放過我,不然的話今天誰抓我的我就跟誰拚命。”


    許忠義直接拿起一雙鞋子扔在了保衛科同誌的身上。


    保衛科同誌向旁邊一躲,許忠義連忙想衝出去,結果沒想到的是,胡八一從角落裏竄了出來,一個掃腿將許忠義掃到了地上。


    保衛科的同誌立馬撲著上去,將許忠義按倒在地上。


    許忠義不能動彈,但仍然大喊大叫。


    他的喊叫無非是一些道德綁架,說是廠裏欠他的,自己的老母親一個人孤苦伶仃等等。


    但是沒有辦法,法律就是法律。


    犯了錯就要受到法律的製裁。


    即使上了警車,許忠義還用一種怨毒的眼神看著夏為鞋廠。


    如果自己有機會出來的話,一定要狠狠的報複。


    不然的話,這口氣根本咽不下去。


    除了許忠義被抓,長毛幾個人也被抓了進去。


    不過長毛幾個都是沒什麽骨氣的人,警方也沒有怎麽嚇他們,幾乎都把自己的犯罪事實全部說了出來。


    還請求警方能夠寬大處理。


    所有的人將這些罪責全部推到了許忠義的身上,他們說,所有的主意都是許忠義出的,許忠義作為夏為鞋廠的倉庫管理人員,是有機會想到這個主意的。


    長毛他們隻是作為幫兇來負責銷售,賣掉的贓物,其中大部分錢都歸許忠義所有。


    由於之前長毛幾個人背著許忠義早已經把話給串通好了,所以嫌疑最大的,責任最重的也是許忠義了。


    當得知自己被背叛之後,許忠義怒不可遏,但是現在說什麽都沒有用了。


    人證,物證都有了,還有自己的同伴也是相同的口徑,他許忠義不承認也得承認啊,隻是沒想到這些朋友居然是如此對他的。


    蘇陽本以為這件事情到此為止了,沒想到第二天一大早,保衛科的同誌就跑到蘇陽的辦公室來。


    保衛科的同誌氣喘籲籲,像是有什麽事情發生一樣。


    “蘇廠長,不好了,外麵有一個老太婆跪在我們鞋廠的大門口。


    我勸了好幾次,這個老太婆就是不願意起來。


    後來我一打聽,這個老太婆就是被抓走的許忠義的母親。


    許忠義家裏就一個老母親,他自己渾渾噩噩沒有成家,現在許忠義被抓走了,老太太一個人,想要向我們討個說法。”


    蘇陽的臉色並不好看:


    “你覺得我應該給他什麽樣的說法呢?


    作為一個領著廠裏工資的人,居然聯合外人盜竊廠裏的財物,你覺得我應該給他一個交代嗎?


    再說了,這件事情並不是由我們來管,而是由公安局的人去管,和我們廠裏沒什麽關係。”


    保衛科的同誌點了點頭之後,便立馬跑開了。


    一大早,門口就跪了一個老太婆,這讓過路的人怎麽看這家工廠呢?


    這對廠裏的名聲肯定不好。


    但是無論保衛科同誌怎麽勸,老太婆都不願意起來。


    雖然老太婆年紀大了,但她心裏清楚的很,兒子被警察局抓走的沒錯,但如果廠裏願意原諒他跟警察局說情的話,那麽兒子的罪行可能會降到最低。


    當然,老太婆肯定是不會拿錢出來賠償的。


    如果拿錢出來的話就證明兒子因為賣贓物而得了很多錢,家裏的生活也變得很好,這樣的話反而幫不到兒子。


    與其拿錢出來討好各方,還不如讓她這個老太婆犧牲自己去換的兒子能夠減刑。


    這樣的話,哪怕兒子出來,家裏也還能過得去。


    沒必要掏空家底,那樣反而不劃算。


    許忠義模樣長得並不醜,就因為自己的老娘實在太會算計了,也沒有煤人上門說煤。


    所以這些年來,他一直一個人渾渾噩噩,跟老母親住在一起。


    這一次,老母親能夠真正的幫到他了。


    “老太太,你趕緊迴去吧。


    現在你兒子因為犯罪被警察局抓去了跟我們其實關係並不大,如果你去警察局的話,說不定求求警察,能讓你兒子早點放出來。”


    老太婆自然知道這些人說的是胡話,去求警察局的人,還不如別去呢!


    已經構成犯罪,人贓俱獲了,去了也是白搭。


    老太婆仍然不為所動,在地上跪行了幾步之後,抓住了保衛科同誌的腿,居然大哭了起來。


    這時來來往往的行人也多了起來,不少人往鞋廠門口看去。


    所有人都看到了這淒慘的一幕,雖然已經過了冬天,但天氣並不熱,一個老太婆穿的很單薄,在地上跪著,眼淚還止不住的嘩嘩往下流,一看就是非常淒慘的。


    這副樣子了,這些人居然還不讓他起來,這些人難道是鐵石心腸嗎?


    不少人對鞋廠的看法又轉變了。


    在這個年代裏,道德綁架,殺傷力更強。


    保衛科的同誌無可奈何,隻能一同坐了下去,假裝也哭了起來。


    沒辦法,隻能跟著一起哭起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欺負了老太婆。


    過了一會兒,保衛科的同誌又跑了進來,將情況跟蘇陽說了一下。


    蘇陽微微皺眉,這樣的情況倒是沒怎麽見過。


    如果在幾十年後道德綁架倒是挺常見的,可是在如今這個年代,大家普遍都比較淳樸,有這樣的心思比較少。


    蘇陽想了想之後放下手中的文件,站了起來,同保衛科的同誌一起走出門,他要去看看這位老太婆到底是什麽情況。


    走到門口就能聽見老太婆的唿喊聲,也許是唿喊的久了,她的聲音有些嘶啞,聽上去更加淒慘。


    這樣的聲音很具有震撼力,一般年輕人聽了隻感覺雞皮疙瘩的都要起來了。


    “老婆婆,你快起來,我是這邊的廠長蘇陽,你有什麽事情可以跟我說。”


    蘇陽的臉上帶著微笑,他快速打量了這個老人,尖嘴猴腮,兩腮無肉,看上去就是一個難纏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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