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潼川州的私鹽官鹽你帶人把路子摸好,遇到困難就派人來傳信,需要打點的鹽課提舉司,巡撫道台衙門,還有藩王交給我來應付,至於其他的牛鬼蛇神,該殺殺,該拉攏的拉攏。


    不管怎樣,給你兩個月的時間,老子要控製這條入成都的鹽道。”馮止伸出拳頭,在洪器成麵前攥了一下。


    “是,屬下定不負將軍囑托。”洪器成說完後就帶人出發。


    馮止來到軍營,正巧黃慶派人傳來了口信。


    “哼,兩不相幫麽,那是最好。”


    突然間,軍營中傳來了一陣哄鬧,楊貴強還沒入帳,馮止已經出來,嚇得他趕緊行了一禮,有些尷尬說道:“馮將軍,親兵部跟督戰隊發生了鬥毆。”


    ……


    半個時辰前。


    軍營各部都在修整,幾個親兵部的少年孤兒因為有了夥伴,性格上也變得開朗了些,高壓下讓他們訓練異常聽話,但休息時間他們還有精力打鬧。


    “哎呦,哪個小兔崽子仍石子?”督戰部一個五大三粗的戰兵罵道。


    見沒人答話,火氣騰的一下就升了上來,破口大罵:“有娘生沒娘養的,狗崽子,家裏人都躺板板了,我日你……”


    還沒罵完,又許多石子扔了過來,一個年紀不大的娃子怒目而視,手中扔個不停。


    這些孤兒自小缺少家人的關懷,但個個都對未曾見麵的爹娘充滿向往,也希望能像常人一樣有個小家,寧願自己被打也不能聽到家人被侮辱。


    被打的正是蘇先守,提著用來砍草人的木製的砍刀就走了過來。


    “小狗崽子你再仍一個試試?”


    啪,臉上又被甩上一顆石子,還被吐了口口水。


    這些孤兒能活到現在,自然也都是像劉祚昌那樣天不怕地不怕,能乞討能搶劫,在吃人的環境沒點本事早就死了。


    周圍已經圍了一圈人上來看熱鬧。


    蘇先守見人多,更不想丟了麵子,何況所有人都不太理解,親兵部竟然就招了這些小屁孩,上了戰場能有個鳥用。


    受不了這個氣,直接一刀向著少年娃砍了過來,若是能砍實,恐怕殘廢是免不了。


    沒想到少年娃身手也很是矯捷,快速側身躲開,把手中剩餘的石子往蘇先守臉上一撒,半蹲下身子,快速來了個掃腿,踢到他的膝蓋骨後麵。


    蘇先守原本繃直的腿猛地受力,雖然沒被踢倒,但也是往前晃了一下。


    周圍人看他一個腿打彎磕磕絆絆往前兩步,十分像是要半跪行禮,大家都忍不住大笑起來。


    “嘿,你能不能行,連個小屁孩都打不過。”


    “就是,還督戰部呢,這人負責看管逃兵,誰會怕。”


    “就是,督戰部也不行啊。”


    蘇先守的什長黑著臉,悶著聲音說道:“丟不丟人,還拿著兵器,給老子扔了,你若連個毛都沒長齊的娃子都打不過,趁早迴家摟著婆娘睡大覺。”


    蘇先守被一頓嘲諷,臉成了黑紅色,表情也有些扭曲,像是快爛掉的裂棗。


    這一切都被遠處的劉祚昌看在眼中,他知道軍中不允許私鬥,但也沒有去阻攔。


    這段日子對親兵部的議論都沒停止過,走在哪裏都感覺有人在背後指指點點,雖然馮止對這些充耳不聞,但在他心裏始終是個疙瘩。


    因此他沒少對這些孤兒講述馮將軍的好,提供這麽好的吃食,讓他們從又瘦又小變成了稍微壯實點的少年。


    平時訓練也是極其嚴苛,甚至有些沒人性,馮止說的射箭必須五靶中一,他私下裏規定的是五靶中二,這些少年拉弓射箭的手都被磨掉了一層皮。


    讓他感到欣慰的一點是這些孤兒都是苦慣了,不用擔心怎麽活下去,整日就練習沒做過抱怨,反而這些都是少年人,學東西比其他戰兵還要快一些。


    劉祚昌喊來這個少年娃的什長吩咐了幾句,便繼續冷眼看著。


    蘇先守刺激之下,三步並作兩步跑到少年娃的身邊,想抓住他,再利用體重將他壓在身下,就隻能任憑自己捶打。


    少年娃街頭打架慣了,對這種把戲了然於胸,不會給這個機會,在蘇先守伸向自己肩膀的時候,像泥鰍一樣蹲下身子,從他襠下鑽過去。


    趁著蘇先守沒迴過身來的時候,用盡全身力量,一腳踹在他屁股上,將他踹捯。


    接著騎在他的身後,將他的一隻胳膊反手背過來,不讓其用力,眼見再將另一隻胳膊再反背就能徹底鉗製這個漢子。


    蘇先守也是知道這樣打自己就必輸無疑,軍營輸了這一仗意味著一輩子抬不起頭來,一瞬間就咬牙做了決定。


    少年娃也沒想到突變橫生,蘇先守竟然不顧被背過來的一隻手,還沒被箝住的胳膊撐地,肩膀強行用力,就要轉身,這樣下去他胳膊必斷無疑,少年手上力道也有點鬆動。


    哢吱一聲,胳膊雖然沒被扭斷,但是蘇先守的肩膀跟胳膊還是脫臼。


    此刻少年娃在上麵壓住蘇先守,但蘇先守另一隻手快速抱住他不讓其離開,兩條大腿蜷縮起來將他鎖住。


    若是馮止在此看到,定然會有些熟悉這個姿勢,很像十字絞。


    蘇先守力氣很大,終於將這個少年娃控製住,忍著肩膀上傳來的劇烈疼痛,向旁邊滾去。


    終於將少年娃壓在身下,但他沒有額外的手進行擊打,便一頭撞去。


    兩人同時七葷八素,少年娃還要重一些,因為腦袋下麵就是硬地,如同砧板一樣,腦門被頭錘一下,後腦勺也要在地上震一震。


    少年娃嘴角滲出了鮮血,也不含糊,不等蘇先守再撞,頭部反而主動出擊。


    全場靜的可怕,沒想到一次小摩擦竟然變成了以命相博,不過此刻,再也沒人小瞧這些少年孤兒。


    兩人就要繼續搏命的時候,少年娃的什長大喊一聲:“龜兒子的,還愣著幹嘛!咱的人被揍了,幹他們。”


    蘇先守的什長也反應過來吼道:“狗日的你先人板板,老子的人還沒受過這氣,給老子上!”


    親兵部跟督戰部的兩撥人瞬間匯在一起,蘇先守跟少年娃這都被拉開,拉的過程中身上都挨了黑拳。


    獵戶本在一旁看熱鬧,此時也一臉興奮,帶著曹震行和呆瓜子也衝了進去,按他的話說,這種實戰打人機會可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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