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嬤嬤聽著顧汐芸此刻的大喊大叫,眉頭緊鎖著不知該說些什麽好聽話來寬慰她。


    遠處站著的墨染微微抬起頭看著殿中的景象,無聲地歎了一口氣。與她並肩而立的墨羽用隻有她們二人才能聽到的音量悄聲道:“墨染,你有沒有覺得近些日子以來王妃的情緒波動越發大了?”


    經她這麽一提醒,墨染雖心有讚同之意,但礙於場合不對,她也隻能讓墨羽噤聲。


    望著庭院裏的深塘,一陣微風拂過,水麵波瀾漸起。安尚書負手站在書房的窗前,張口說道:“斬草未除根,可謂是後患無窮啊。”


    聽著他這番意有所指的話,屋內的人轉過身來,“安大人,稍安勿躁。”低沉的男聲打斷了安尚書的思緒,“不過是一名女子而已,成不了什麽氣候的。”


    安尚書聽他將此事如此輕拿輕放,心中鬱氣難消,正想開口駁斥之際,書房門外傳來了下人通傳的聲音:“老爺,晉王妃來了,這會兒與夫人說著話呢。”


    “知道了。”安尚書應道。書房中的交談隻好暫且打住。“安大人,晉王妃這條線應得好好地利用起來,希望您早做打算。”男子蘊含深意地提議道。


    安尚書越走近正廳,顧汐芸的哭訴聲便聽得越是清晰。“外祖母,芸兒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辦了,這才上門打擾您和外祖父。”


    安夫人拿著手帕輕輕地給顧汐芸拭淚,疼惜地望著女子紅腫的眼睛說道:“芸兒,外祖母知道你心裏的苦楚,我與你外祖父都很是心疼你。”


    有了安夫人的這一句話,顧汐芸心底的委屈更是破土而出,忍不住伸手抱著外祖母痛哭了起來。


    站在廳外遲遲不進去的安尚書,聽著裏頭的動靜,眉眼間的冷意不加掩飾。


    威遠侯府,威遠侯顧青山沉著一張臉踏進了壽安堂。唐嬤嬤朝他行禮輕聲說道:“見過侯爺,老夫人剛服了藥。”顧青山點點頭越過她繼續往內室的方向走去。


    唐嬤嬤起身眼神微閃,掀開屋簾出了壽安堂。


    內室裏充斥著濃重的藥味,顧青山像是習慣了這般的氣味,麵上有些急切地說道:“母親,出事了!”


    靠在床榻上的顧老夫人臉色蒼白,聽到聲響她偏頭看過來,用眼神示意顧青山繼續說。


    望著依舊口不能言的母親,顧青山此時也顧不上其他,迫不及待地解釋道:“今日早期,信國公尹達上奏告知陛下,晉王府上的璟夫人洛音乃是他們信國公府丟失數載的愛女尹櫻若!”


    話音未落,顧老夫人立刻坐直身體,瞪大著雙眼盯著對方。威遠侯滿臉的懊惱不已,隻恨自己沒有早一些發現此女的身世,就不會落入如今這樣被動的局麵。


    “母親,雖然兒子已經吩咐下去將痕跡盡量掃除,但是此女賣身為婢進我們侯府一事根本躲不過有心人的查探!”顧青山深深地歎了一口氣補充道,“現在威遠侯府勢微,惹不得信國公。兒子擔心得罪了尹達,他這個不要命的莽夫會直接對上我們侯府。”


    顧老夫人隻覺得自己的頭更疼了,她抬手指了指不遠處放置著的楠木雕花四角錦盒。顧青山順著她指尖的方向,大步上前將架子上的錦盒拿下來,隨後小心翼翼地放在顧老夫人的床榻邊。


    隨著盒子被打開,顧老夫人顫顫巍巍地伸手從中取出了一把和田玉匕首遞給了顧青山。


    威遠侯眯著眼睛仔細地端詳著說道:“尹……洲?這是老信國公之物?


    顧老夫人提起案幾上的毛筆,在白紙上寫下了幾句話。顧青山耐心地候在一旁,神情逐漸緩和了下來。


    黃昏時分,二房主屋裏傅氏站在顧青書身後,溫柔地給他按著肩膀。“夫人,這段時日真是辛苦你了。”顧青書反手握住了傅氏的手指溫聲說道,“母親突發惡疾,侯府裏的大事小事都要讓你來操持。”


    傅氏笑著應道:“夫君你這是說的哪裏話,身為二房主母,我本就是有責任要為母親分擔家事。再者大房那兒隻有一位姨娘,現在還得忙著照顧兩個孩子,侯夫人之位又空懸著,如此思量著,府中也隻能是由我暫代掌家之權。”


    顧青書聞言沉默下來,傅氏見他好似有什麽心事,輕聲試探道:“夫君,你今日是為了信國公府尋女一事感到煩憂嗎?”


    妻子的關心之言顧青書不能不作答,他沉吟片刻之後開口道:“大哥他去了一趟壽安堂請示母親她老人家,帶迴來了一把玉匕首,上麵有老信國公的署名,應是出自信國公府的物件。”


    傅氏立馬來了興趣,她語氣中難掩好奇地說道:“母親那兒竟然還有這樣的東西?我倒是第一次聽說。”


    顧青書出聲解釋道:“好似是當年父親他曾經在圍獵之時救過老信國公一命,之後老信國公便將那把他隨身攜帶著的和田玉匕首當作謝禮送給了父親,同時也許給父親一個承諾以答謝救命之恩。”


    “所以,母親和大伯想如何做?”傅氏緩緩問道。


    顧青書搖了搖頭開口道:“他們並沒有想好下一步應該怎麽做,大哥的意思是先按兵不動,看一看事態發展,如果信國公府沒有針對我們侯府的意思,就沒有必要用上這個信物。”


    傅氏眼神微閃,啟唇安撫道:“或許信國公府尋到人,一時開心不與侯府計較呢?而我們也拿出相應的誠意,將洛音之前在侯府中當丫鬟一事抹去,至少保全了人的名聲。”


    “爹,娘!”屋外傳來了孩童天真的聲音,二房夫妻的談話隨之停下。


    晉王府,“誒,你聽說璟夫人那事了嗎?”在抄手遊廊做灑掃的丫鬟低聲與同伴攀談起來。一旁拿著濕布擦著廊柱的小廝耳朵動了動,“這件事今日在王府裏頭都傳了個遍,誰會不知道啊!”丫鬟的同伴順口應道。


    灑掃丫鬟先是轉頭謹慎地觀察了一下四周,隨即貼近對方悄聲問道:“你覺得國公府和侯府,哪一個官更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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