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迴去吧,馬車送給你了,但是要把一匹馬給我留下。”楚知知腳下速度分毫不減,冷靜的對著車夫下令。


    “好嘞。”馬車夫憨厚的抓抓腦袋,臉上都是驚喜,“貴人您可真大方,這麽好的馬車和馬就直接送給我了?”


    楚知知點點頭,纖細的身體被包裹在一件大紅的鬥篷下,端莊又矜貴。


    “好嘞。”車夫又一次確認了這筆豪橫的賞賜,興奮不已。


    此時的眾人停留在一處小巷子裏,剛夠一輛馬車堪堪通過。巷子裏沒什麽人,屋子也比較破敗,像是早就沒人住了。楚知知一行人停在這裏交談,倒是很放心。


    “咱們找個客棧歇息,還是這就分開?”車夫搓著手,驚喜早都掩不住了。


    “你就直接走吧,別磨蹭了。”楚知知有點不耐煩了。


    雖然她沒有在這裏感覺到明顯的惡意,但還是謹慎為上比較好。


    這裏的人都很奇怪……


    楚知知緊了緊寬大鬥篷,雙臂用力,把懷裏抱著的繈褓往更內側躲了躲,確保從外麵完全看不到孩子的輪廓。


    說起來,自從入城後他們也算走了一段不少的距離了,卻連半個孩子的影子都沒看見,這一路上見到的都是成人和老人,反倒有不少人神色焦急,步履匆匆,像是有什麽牽掛的樣子。


    是最近發生了什麽意外嗎……楚知知不確定的想著,更堅定了把車夫送走的想法。


    她和李杏都有自己的保命手段,從來不擔心這些。但車夫不一樣,他隻是個普通人,若是被牽連進來,恐怕後果不堪設想。


    還是趁現在趕緊把人送走吧。


    迴程的路上隻有車夫一個人,東西也少了很多,雖然留下了一匹馬,但想來也綽綽有餘了。


    收完了銀子,馬夫痛快的和兩個姑娘道了個別,興致勃勃的一甩馬鞭,從大門裏離開永州,沿著之前的方向又再一次踏上熟悉的路。


    “咱們也走吧,時候不早了,還得去衙門裏把孩子放下呢。”直到車夫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小巷盡頭,楚知知這才轉過身,招唿著李杏一起行動。


    李杏看了看已經偏西的日頭,不滿的嘟嘟嘴,“我聽說古代的程序都很慢,已經這麽晚了,忙完得啥時候了?”


    楚知知轉身就走。


    “欸,別急呀,不如咱們先找個客棧休息吧?反正這孩子安安靜靜的一點也不鬧,我看著挺好養活的,咱們在玩……啊不,養幾天唄?”


    李杏一蹦一跳的跟上楚知知的步伐,還手賤的伸出手,捏著一段之前裝飾在馬車上的流蘇,透過鬥篷的空隙去逗那個粉雕玉琢的嬰兒。


    可惜小嬰兒睡著,完全沒有辦法迴應她,李杏隻好收迴手,眼神裏還透著遺憾。


    楚知知無奈的看了她一眼,肉眼可見的嫌棄,她見李杏興致缺缺,索性提了個折中的建議。


    “不如咱們兵分兩路?我去衙門送孩子,你去找找附近的客棧。”楚知知好脾氣的有商有量,“這樣等咱們辦完的時候就可以直接休息了。”


    “也是。”李杏點點頭,爽快的同意了。


    衙門的位置很好找,就在城裏的中心處,楚知知抱著孩子走了不到半個時辰,就一眼看到了這邊的牌匾。


    大門口有兩位衙役小哥,穿著藍衣皂靴站在石獅子前,精神抖擻的模樣。


    楚知知抱著孩子在原地踱步,腳步遊移著卻遲遲不上前。


    臨了她反而猶豫了。


    告官真的有用嗎?


    衙門身為當地的政治中心,是一座城市的重中之重,如果永州城裏有問題,那麽這裏絕對是重災區,是最危險的地方。


    又過了一小會兒,楚知知終於停下了思緒。


    因為看門的衙役似乎發覺了她。


    兩個身穿藍色官服的人對著頭說了幾句話,不多時,其中一個就朝著楚知知的方向走過來。


    楚知知看著人一點點走近,終於想通了,心裏反倒安穩下來。


    說起來,她們進城裏也有一段時間了了,尤其是最開始的時候,他們一行人根本沒有做任何偽裝。


    現在才來擔心被發現的問題——楚知知啼笑皆非,嘲笑自己的燈下黑——估計早就晚了,每個曾經見過她們的人都有可能是敵人的爪牙和眼線。


    他們的消息恐怕早就擺在某位實權人物的案頭上了。


    想到這裏,楚知知心中徹底安定下來,她迎上走過來的年輕衙役,不閃不避,坦蕩自然。


    又不是她們偷孩子,正相反,還是她們把孩子救迴來的,就算此時遇上了官家,又有什麽好怕的?


    退一萬步說,就算這城裏確實有問題,可是才發現已經晚了,繼續糾結下去可沒什麽意思了,不妨直接麵對。


    “姑娘好。”出乎意料的,衙役小哥在還距離楚知知兩米多外的距離就停下了腳步,彎腰行禮,神色恭敬的問好。


    楚知知輕輕瞥他一眼,又迅速收迴眼神,不做答複。


    那小哥也不含糊,一禮畢就站直了身,他一擺手,指尖遙遙指向不遠處的府邸,再開口時語氣從容道:“久等姑娘了,我家大人有請,請姑娘移步。”


    “你家大人是哪位?憑什麽要我去見他?”楚知知的語氣和神態一樣淡,低眉垂眼的模樣仿佛能透出仙氣。


    “大人自然是這永州城裏做主的那一位,不知這般身份,值不值得姑娘一見?”


    這話說的極好聽。


    楚知知打量著他,看著皂靴上隱約的同色暗紋,饒有興致的勾唇一笑。


    同色繡最是熬眼睛,向來屬於繡品中的最極品,價格高昂,常人可用不得。


    況且……她目光隨意的掃過麵前的人,隻見星目劍眉神色堅毅,虎口處的繭子厚厚的,一層又一層,一看就是練家子。


    他身形瘦削卻有力,如一株冬日裏蒼翠的青鬆,哪怕隻是穿著一身普通衙役的衣服,也是氣度不凡。


    “求之不得。”心中有了計較,楚知知也不拖延,矜貴的點點頭。


    隨著朱紅的大門打開,兩人越過門口端坐的兩隻石獅子,向內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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