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知知的話突然停下,她戲謔的瞧了一眼緊張的兩人,眼角眉梢滿是惡作劇之後的得逞:“您二位怎麽這麽緊張啊?怎麽?一個敢當街行兇,一個敢欺詐無辜群眾……”


    她對上兩雙瞪大的眼睛,兩人緊張的神情幾乎一致。


    “嘖嘖……”楚知知的語氣說不出是嘲諷還是玩笑,陰陽怪氣的要命:“二位大人,你們有什麽可緊張的?該害怕的難道不該是我這個小人物嗎?”


    聞言,巫趙有些尷尬的收迴目光,純星也上看下看,就是不敢看她。


    仿佛是知道自己做錯事後不敢看主人的貓。


    楚知知瞧著這師徒二人如出一轍的表現,實在是沒脾氣了。


    “行了。”她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你們把事情給我解釋清楚,要是說得好……哼,那我就當過你們。”


    星辰塔的赤膽忠心毋庸置疑,他們心係天下,滿眼蒼生,所以一些特殊的消息,他們不介意瞞下來。


    而她的目的就在這裏。


    “巫趙!”


    某人的身影在空氣裏飄忽了幾下,似乎是隨時準備逃跑。


    楚知知一眼看穿她的企圖,直接開口把人叫住。


    開什麽玩笑,她好不容易把人叫出來,還恰好扯出純星的事讓人心虛,不趁機把所有的信息都問出來簡直對不起自己。


    巫趙微微抿了抿唇,嘴角泛起淡淡的青白,她看著楚知知,神色間有些遊移不定:“我確實有事情瞞著姑娘……”


    她飛快的瞥了一眼楚知知,又把視線挪開,“並非是我想要刻意隱瞞,實在是這件事事關重大,並且與姑娘無關,所以我才……還望姑娘見諒。”


    楚知知抬眼瞧她,語氣冷淡下來:“趙大人不是我,又怎麽知道這件事與我無關呢?”


    她抬頭,直直的和巫趙對視,目光不閃不避,分毫不讓。


    這件事與她有關!她有權利知道!


    巫趙看著她堅定的眼神,突然笑了一下,像是雨後初霽,明朗動人。


    “姑娘,這件事沒有你想的那麽簡單,一旦牽扯其中,很可能就再難以脫身了。”這一次,她終於不再躲閃開,看向楚知知的目光裏帶著溫柔和包容,像是個溫柔慈愛的長輩,一再的委婉的勸告她遠離危險的激流。


    楚知知的心弦微微動了動,她沒有迴答,目光卻分毫不變。


    巫趙明白了她的選擇,心底暗歎一聲,看了一眼年輕明媚的姑娘,還是沒忍住再一次勸說。


    “這件事……我本想一個人承擔的,你知道它並不是一件好事,這意味著你同時也要承擔起相應的責任。”


    她認真的看著楚知知,目光罕見的嚴格銳利,像是要透過皮肉,一寸寸的審視她藏在血肉之中真正的思維和靈魂,“這份責任一旦接手就不能放棄,它很危險,甚至很可能讓你失去生命……”


    她看著楚知知,吐出的每一個字都仿佛帶著重量。


    “即使這樣,你也想要知道嗎?”


    “對。”楚知知也被嚴肅的氣氛感染了,她和巫趙凝重的目光對視,沒有一絲一毫的敷衍或者不耐。


    “我願意承擔一切後果,我相信趙大人,願意承擔背後的責任。”


    “也罷。”塵埃落定,巫趙突然放鬆下來,像是卸下了背負很久的重擔,終於可以歇歇腳。


    “純星,你也一起留下吧,你是下一任大巫祝,我沒辦法陪你太久了,有些事情也是你遲早應該知道的。”


    “大人……”純星怔怔的開口,簡直不敢相信相見沒多久的長輩很快就會再一次離開,她低頭皺了皺鼻子,眼眶有點泛紅。


    “咳咳。”楚知知右手握拳抵在唇邊,毫不客氣的打斷了正醞釀著的悲意。


    師徒情深的感情確實很美好,但這樣傷感的氛圍還是不必了……況且任務的是確實迫在眉睫,還是盡快把話題轉迴來比較好。


    巫趙看著純星飛快的抹了一把臉,迅速從沮喪的情緒裏掙脫出來,不由得心生寬慰。


    她又看了看豎著耳朵的楚知知,正了正神色,將這歌舞升平背後的刀光劍影娓娓道來。


    ......


    天色還大亮著,屋中卻點起了一隻火盆。


    條件艱苦,周二也不將就,他坐在炕沿上,借著窗戶透進來的光看手中一隻粉色的帕子。


    “我說二哥,你這大白天怎麽關門堵窗的?喲,還點著火……”王五大大咧咧的推門進來,招唿都不打一個。


    周二沒好氣的瞪他一眼,將手中的帕子扔進火盆裏,看著顏色嬌嫩的布料點點染黑,變成一塊看不清原樣的碳。


    “哎呀~”


    他這裏的心疼還沒來得及漫上眼角眉梢,王五倒是率先在那邊吆喝來了,他抬起手按在額頭上,蓋住跳動的青筋。


    “這,這多好的絲綢啊,二哥你咋就這麽扔了?多浪費啊,送給我不行嗎?”


    王五一個風裏來雨裏去的糙漢子,平日在戰場上,他腸子掉出來都不眨眼,此時卻心疼的仿佛掉進火裏的是自己閨女一樣,圍著火盆眼巴巴的看著,若不是時間已經太晚了,他說不定都要伸手去撈了。


    無它,實在是這塊霞雲綢太過珍貴!


    這種綢緞是江南特產,來自一種名為霞雲的蠶。


    這種蠶對生存條件極為苛刻,根本沒法人工養殖,隻能在每年的四五月的時候去野外碰運氣。


    它們吐出的絲色澤如火焰,觸手生溫,哪怕是寒冬臘月裹著,也如同身處暮春一般溫暖,是上流社會供不應求的奇珍異寶。


    可惜的是,野生的霞雲蠶吐絲太少,蹤跡也難尋,每年根本找不到多少,所以,哪怕是和著普通的蠶絲一起織成的織品,也是千金難求的重寶。


    王五心疼的直咧嘴,這兩天他在宮裏也見識了不少好東西,自然不難認出,從那塊帕子的顏色來看,裏麵怕是加了不少霞雲絲。


    如果能到拿到外麵去賣,換來的銀子怕是能供山上的弟兄們吃好幾個月的。


    想到這裏,他越發心疼,連帶著看向周二的目光也幽怨起來。


    “嘶——”周二在沉思中被一陣惡寒驚醒,他循著直覺看過去,正對上王五哀傷的目光,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兩手交錯,狠狠搓著胳膊上的雞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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