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湛看了沈輕穗的樣子很心疼,話也不說,一副隨時都要破碎的樣子。


    商湛直接把人抱起,提臀攬腰,把小姑娘抱進了懷裏。


    男人啞著嗓音,低沉克製,“寶寶,知道了對嗎?”


    他知道,終究還是沒瞞住……


    女人唇角破碎得溢出哽咽的聲音,搖頭說道,“不要說~”


    沈輕穗側著頭擱在男人的頸肩,蹭著商湛的肩頭,眼睛濕潤了羽睫,同時也蹭在了商湛的脖頸上,哭得肩膀一抖一抖的。


    商湛感受到小姑娘那炙熱的淚,心疼輕聲問道,“寶貝想怎麽做?”


    “不想。”她嗚咽道。


    商湛無奈的輕聲歎氣,隻想安撫好懷裏的小姑娘,“好!”


    深夜。


    商湛一直抱著人哄了許久,最後小姑娘許是哭累了才安靜下來。


    男人將她放在床上,她睡得很不安穩。他以為他瞞得很好,但實際第一天她就知道了。


    小姑娘不想讓他擔心,一直都表現得很好,許是他藏得太淺,頻繁露出破綻,才讓她自己都騙不了自己。


    翌日。


    沈輕穗很早就醒了,她本來想起床去晨跑的,但這個點還很早。


    她被九爺環著腰,她一動,他就會醒。


    但她也知道,九爺很忙,要忙一整個集團的事。還要照顧,包容她任何的情緒,她想讓他多睡點,不要總是因為她,而忘記了他自己。


    她睡不著,索性就一直閉眼盯著臥室的天花板,水晶吊燈看。


    注意力不曾分散過,盯了許久,就算是眼眶都酸澀了,她也不願過多的眨眼。


    直到……


    商湛醒來時,入目的就是小姑娘眼睛無神的望著天花板發呆。


    許是昨晚哭太久的原因,此刻的眼睛看起來有些腫,但她自己好像都沒發現的樣子。


    他也盯著她看了幾分鍾,發現她都不曾眨眼過。


    “寶貝,眨眼!”


    商湛突然出聲,女人下意識的就聽話照做了,隻那輕輕一眨,緊接著淚就從眼尾滑落在枕頭。


    淚突然滑落,商湛隻能在一側心疼的歎了口氣。男人親了親她的唇。看著她微腫的眼睛,除了心疼隻剩下無奈。


    商湛和她貼著額心,又吻了吻她的雙眼,“寶貝眼睛還想不想要了?不痛嗎?”


    女人無聲的鑽進男人懷裏,靠在他身上,眼眸裏波光無粼,等著任人擺布一樣。


    然而,商湛直接把人丟在床上,自己則出了臥室,下樓。


    沈輕穗怔怔的盯著門口,不一會兒,男人再次迴到臥室,手裏多了一個白色狀的東西。


    小姑娘像找到了目光的追隨一樣,目光一直跟著九爺手裏拿著的東西,直到他來到床邊。


    商湛將手背在身後,“看什麽呢?”


    小姑娘仰眸望著他,眼裏泛著無辜與無光。


    商湛曲腿半跪在床沿,將人抱起來,低聲道,“寶貝閉眼。”


    沈輕穗依舊很乖,應聲閉上了雙眼。


    商湛把冰袋敷在她的眼皮上以此來消腫,“乖!可能會有點冷,忍一下好嗎?”


    沈輕穗沒說什麽,隻乖乖的閉著眼,隨後她就感覺到有涼涼的東西覆在她的眼皮上。


    “乖,手別碰,冷!”男人看見沈輕穗抬手想碰冰袋,他出聲阻止。


    商湛:“這個是冰袋,消腫的,寶貝的眼睛太腫了,老公給你消一消再哭。”


    “不想哭了~”小姑娘嬌聲嬌氣道。


    男人一向不苟言笑,卻頻繁對她展露笑顏,他眉語目笑的說道,“好,那我們就隻敷這一次。”


    “………”


    “九爺。”她再次出聲。


    “嗯。”


    沈輕穗按著手心,唇抿成一條線,下了決心般,“我想專心練格鬥,你給我調整計劃吧,好不好?”


    “好!”他答應道。


    “………”


    女人咬著唇繼續,突然又哽咽了起來,“就練一個月。一個月,不管結果如何,九爺,你都讓我走好不好?”


    她真的不想待在這個城市裏了,她想找個地方,好好躲起來。


    小姑娘上一秒還說不想哭了,偏偏又控製不住,眼淚還是在眼角滲出,掛在臉上。


    商湛拿著冰袋的手頓住,小姑娘此刻提起這話,他無疑是拒絕不了的。


    許久……


    男人喉結微動,出口的話艱澀無比,“好,答應你!”


    商湛不忍她一直這樣,給她一個月的時間,至少讓她有點生氣的樣子,有期待,就會好起來。


    敷了幾分鍾的冰袋,有一些效果,但眼睛還是能看出來比較腫。


    擔心冰袋太冷,他又把人抱起來,往洗手間走去。


    男人懇求般,在她耳邊說道,“這一個月,寶貝要好好生活,好好吃飯,按時睡覺,每天都要開心,好嗎?”


    小姑娘迴答的聲音很輕很輕,“好……”


    商湛是不忍心去拒絕的,這一世他就發現,小姑娘是個很重親情的人。


    不然也不會在被他們多次的傷害和索取後,依然還對下一次抱有希望,但次次落空。


    現在出了這樣的事,即使她預料過,但她也需要時間去接受現實。


    他無法在這一點上對她做出評判,隻想讓她去做自己喜歡的。


    如果說愛是放手,愛是心甘情願,愛是等待。


    那他可以在放手和等待之間兼顧,他相信,有一天,他家小姑娘也和他一樣,會心甘情願的愛上他!


    沈輕穗被放在洗手池的大理石板上坐著,商湛則將手和小姑娘的眼皮打濕,繼續慢慢按摩眼皮給她消腫。


    沈輕穗閉著眼坐在洗手池上,總想抓點什麽來增強安全感。所以她勾住了男人脖頸,並喊他,“九爺。”


    “嗯?”


    小姑娘忍俊不禁的問,“我走了,你會不會不開心?”


    “會!”他直言道。


    她吸了吸鼻子,詫異,“那怎麽還答應我?”


    她就是這樣,猶豫不決。她想走,但又顧慮被她傷害的人會不會傷心。


    商湛唇畔微啟,字字句句發自內心,“因為老公希望穗穗能開心。”


    她開心,就是最重要的。


    她羽睫顫了顫,“可是……我也不想你不開心怎麽辦?”


    以前她或許不會這麽想,但是現在,她很想有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她想離開,但又不想留在這裏的人難過。


    男人嗓音低沉磁啞,饒有興致的勾唇,“那怎麽辦?要不寶貝走了早點迴來?”


    他不奢求她現在能為了他留下,他希望她能不要一走了之就好,還記得他在等她迴來就好。


    沈輕穗潸然淚下,“我不知道什麽時候想迴來,我現在不喜歡這裏,嗚嗚嗚……”


    因為這裏實在有太多關於她不想迴憶的事了。


    商湛走近,身子嵌在她的雙腿間,輕拍著她的背,“好好好,不哭了不哭了!”


    這是商湛第一次見小姑娘哭這麽傷心,能哭這麽久。


    前世他把她鎖房間,不讓她離開,甚至床上欺負她時,也沒見她掉過幾滴淚。


    男人眼裏盛滿深情,幽邃清雋的眸子緊盯著她,聲音聽起來也有那麽一絲抖:


    “寶貝說不喜歡這裏,也不喜歡我嗎?”


    “對不起!我不知道……”沈輕穗都沒發現,她說這話時,身子下意識的前傾,手緊緊的圈住男人的脖頸。


    小姑娘的眼睛是不怎麽腫了,但又繼續哭了起來。


    商湛索性把人從洗手台上抱下,溫聲安撫:“乖,老公不逼穗穗了。”


    小姑娘帶著濃重的鼻音,樣子楚楚可憐,“九爺,不要等我好不好,我不值得!”


    商湛卻不忍答應她,又十分認真的說道,“穗穗值得這世界最好的一切。”


    而他,都會給她帶來。


    ……


    在這之後,商湛就修改了訓練計劃,一個月的時間,沈輕穗都將隻待在鹿園。一個月後,不管學了多少,商湛都會放她離開。


    而他,也會保證她的安全,放她去找她想要。


    一個月,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沈懷序看到訓練計劃時都震驚了雙眼,他不確認的問道:


    “小嫂子,你的訓練計劃怎麽直接大改了?”


    “從早到晚,不是在訓練就是在訓練,你確定這是你自己想要的嗎?”


    沈輕穗淡然點頭,“對啊,這就是我想要的。”


    “九爺能同意?”少年戲謔道。


    沈輕穗:“不同意九爺能改計劃?”


    沈懷序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隻開著玩笑,“高強度訓練,你要去當殺手啊?”


    “照我說,你目前學的那些都夠了,可以保護你自己了。”


    沈輕穗搖搖頭,像在喃喃自語,“不夠,九爺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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