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飛細雨打濕羅臾黑色麵巾。前方黑影正在城裏不停變換方向。黑影輕功與羅臾相去甚遠,羅臾不遠不近跟在黑影身後。


    黑影在城裏轉了約小半個時辰,突然折了個方向,落進一處府邸。羅臾抬頭,見府門匾額上寫著三個鎏金大字,‘左相府’。


    左相府守衛比侯府嚴密。羅臾不敢大意,進府後伏上一間屋頂,遠遠看見前方黑影落進一間院子。院裏屋子還亮著燈。


    李灼推門走進屋,李素華忙從椅子上站起身,“怎麽樣了?”


    李灼左手捂住受傷的右臂搖了搖頭,“迴夫人,葉知瑾院子裏有高手,屬下帶去的人都死了。”


    “高手?!”李素華驚訝。侯府的確有不少護衛,卻從未聽聞有高手。


    “夫人,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李素華看了眼李灼受傷的右臂,“算了,你先去處理傷口吧。”


    “屬下告退。”李灼行禮退出屋。


    李素華坐迴椅子,雙手握拳,眼中燃起恨意。


    父親已經告訴她事情原委。她被葉敏才趕出府,一切都是葉知瑾在暗中搞鬼。姐姐和父親雖舍棄她,但她現在最恨葉知瑾。可惜今夜派李灼去殺葉知瑾竟然失手。


    李灼出了李素華院子,又走進另一間院子。


    李灼推門走進書房,李延低頭坐在桌前看公文,“看來事情沒成。”李延並未抬頭。


    李灼行了一禮,“是,葉知瑾院子裏有高手,屬下殺不了她。”


    “嗯。”李延嗯了一聲,並未驚訝,“素華讓你去殺葉知瑾,我沒攔著。我也想看看那丫頭到底有多厲害。”


    李灼低著頭不敢出聲。


    “侯府護衛如何?”李延問。


    “迴相爺,侯府護衛武功一般,他們並未發覺屬下潛進侯府。”


    “既然武功一般,你為何會受傷?”李延放下手中公文,微微笑了笑。


    “屬下進府時並未遇到阻攔,到了度芳院才遇到兩個十分厲害的高手。”李灼迴道。


    李延捋了捋花白胡須,“葉敏才一介文官,哪來武功高強的護衛,你遇到成王府的人了。”


    “成王府?!”李灼驚地抬起頭,“相……相爺,成王府的人為何在侯府?”


    “千蘭曾告訴我,葉知瑾有成王做靠山。我本不信,你今晚一試,看來是真的了。”


    “相爺,葉知瑾有成王府的人護著,那以後……”


    李延擺手打斷李灼,“此事不必著急。素華以後叫你做事,你能做就做,不能做先來告訴我。”


    “是,相爺。”


    羅臾離開左相府,一路朝成王府飛躍。


    “有事?”趙漸石見羅臾推門進屋,問道。


    羅臾拱手行禮,“迴王爺,今夜有三名黑衣人來度芳院,屬下和裴衡殺了其中兩個,最後一個迴了左相府。”


    “李延?李延也和一個小丫頭過不去,有意思。”趙漸石嘴角浮起一絲笑,燭火映著他那張俊臉。


    “王爺,裴衡上次遇到的黑衣人會不會也是李延派去的?”


    “不會,上次的人不熟悉侯府地形,而且武功比這次的人高。能和裴衡打成平手的並不多見。”


    趙漸石坐迴椅子,拿起桌上公文,“你去吧,好好守著葉知瑾,說不定還有更多發現。”


    “屬下遵命。”羅臾行完禮往外走,與禇雷打了個照麵,二人互相點點頭。


    “王爺,陳拓進京了。”禇雷稟報。


    已過子時,大皇子府正廳依舊燈火通明。


    正廳內樂聲飄揚,舞姬翩翩起舞。長條矮桌上擺滿酒菜,香氣撲鼻。趙天和與中年男人並排而坐,推杯換盞。


    趙天和身材微微發福,有些將軍肚。樣貌尋常,暗黃的臉上眼窩深陷。趙天和不似其他皇子有朝氣,狹小的眉眼間透著陰鬱。


    坐在趙天和身旁中年男人年約四十,身材魁梧。黝黑的臉鋥光發亮,左眼下一條暗紅色刀疤皮肉外翻,拖至嘴角,看著十分瘮人。


    中年男人身上穿了件幹淨的黑蟒袍,卻也掩不去他周身散發出的嗜血氣息。那是從戰場下來的人才有的氣息。


    趙天和端起酒盞朝中年男人笑道:“舅舅一路辛苦,天和敬您一杯。”


    陳拓端起酒盞與趙天和輕輕碰了碰,一飲而盡。


    陳拓放下酒盞,對趙天和微微一笑,左眼下刀疤抖了抖。“天和,聽聞皇上最近很信任你,交給你不少差事。”


    趙天和放下酒盞輕輕歎了聲,“父皇的確信任我,但父皇也信任趙炫業。”


    “哼!”陳拓聞言冷哼一聲,聲音裏充滿不屑,“你是皇長子,是皇上嫡子。那個嬪妃生的賤種也配和你比?”


    趙天和搖了搖頭,語氣有些無奈,“舅舅向著我,父皇卻不這麽想。如今朝中趙炫業與我平分秋色,如果沒有舅舅支持,我怕早被他擠下去了。”


    “他敢!”陳拓一拍桌子,“呯!”,桌上酒盞蹦起老高,“有我陳拓在,看誰敢動你。”


    趙天和朝下方揮了揮手,所有人行禮退出正廳。


    陳拓稍稍平息怒意,問道:“天和,皇上為何一直不立太子?”


    趙天和拿起酒壺往陳拓酒盞裏斟酒,“父皇心思誰又能猜到。別說立太子,我們五位皇子到現在都未封王,到是趙漸石早早封了親王。”


    趙漸石?陳拓點點頭。“趙漸石的確是個人物。”


    “舅舅,您此次進京所為何事?”趙天和轉了話題。


    陳拓又端起酒一飲而進,“舅舅此次進京,一為呈報軍務,二來想給你表弟尋門親事。陳猛十七了,我想在京城給他找個大戶人家小姐做夫人。”


    “表弟這次為何沒有同來?”趙天和問。


    “陳猛要守著中南軍,我和他不能同時離開安州。”


    趙天和又拿起酒壺將陳拓酒盞斟滿,“表弟如此能幹,我這做表哥的真是自愧不如。”


    陳拓擺手,“哎~,陳猛是武將,隻會帶兵打仗,不懂朝堂的事。你們各有所長,沒有誰比誰強。”


    陳拓端起酒又喝了一口,“其實舅舅此次進京還有件事。”


    “哦?舅舅請講。”趙天和放下酒壺。


    “我想找個刺繡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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