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起來吧。”姬杉對他的樣子很是滿意。


    “諾。”江照白聞言鬆了一口氣,柔柔起身,小步走到姬杉麵前,低眉順目地將茶杯放到案幾上。


    而後用纖細修長,如同白玉一般的手指輕輕拿起茶壺,攏著袖子為姬杉添茶。


    這個角度她剛好能看到江照白那如凝霜雪般的皓腕。


    “陛下請用茶。”江照白斟了半杯茶水後便捧起茶杯,放至姬杉唇邊。


    他半彎著腰跪在軟墊上,好不恭順。


    姬杉看了一眼江照白白皙清雋的側臉,就著他的手喝了一口。


    茶帶著些甜味和清香,溫度也是恰到好處,入喉不澀且潤滑。


    “你倒是有心了。”姬杉壓住他的手,而後將花茶一飲而盡。


    感覺到手背上的溫度,江照白心中暗喜。


    “自陛下上次說迴來侍身宮中喝花茶,侍身迴去後便一直在研究如何讓茶的口感更佳,這一研製出來,便趕忙想讓您嚐嚐。”


    去江照白宮中喝花茶?她還說過這句話呢?


    姬杉已經完全不記得這檔子事兒了。


    “是嗎?孤倒是忘了。”她再度端起江照白新斟的茶水喝了一口。


    喝慣了苦茶,如今換換口味倒是有些新鮮。


    “陛下政務繁忙,是侍身想得不夠周到,沒早些給您送來。”


    嘴巴可真夠甜的。


    姬杉瞥了他一眼,“本是孤要去你宮中用茶,倒是讓你白等了。”


    “您日理萬機,侍身平日也沒什麽事兒,能想著您念著您等著您都是侍身的福分。”


    這話說得一套一套的,姬杉何嚐不知道是些漂亮話,但聽了也著實悅耳。


    “今日來一趟,隻為給孤送茶?”她說完身子往後一仰,靠在靠背上,好整以暇地看著江照白。


    “主要是為您送茶,但也不全是,侍身有些私心的。”


    江照白隻在心中略加思索便開口迴答。


    不等姬杉問,他又自顧自說道,“侍身入宮已有兩個月了,隻見過您一麵,想您想得厲害,這才……”


    他說話時睫毛顫抖,似乎是有些害羞了,輕咬著下唇,偷偷望了一眼姬杉。


    卻發現她正看著自己,又慌忙垂下頭,“這才鬥膽來見您。”


    “侍身尚在瑉陽時就常聽聞您的事跡,聽說書先生講您尚是太女時如何親自帶兵鎮壓叛亂,講您在馬背上時是怎樣的英姿颯爽,侍身一早便對您芳心暗許,如今終是如願入宮成為了……”


    江照白說著又是停頓了,他深吸一口氣,這次是明目張膽地望向姬杉,一雙柳葉眸中是春水漣漪。


    淡掃蛾眉眼含春,說得便是如此吧。


    “成為了您的人。”他胸口微微起伏,半晌才說出後麵半句話。


    姬杉倒不太在意他這番話中有幾分真,幾分假;是費心勾引還是真情流露都無所謂。


    隻是看著江照白這張楚楚可憐的小臉,姬杉確實動了些欲念。


    明眸善睞,哭起來一定很好看。


    姬杉想著,撐著頭看了他半晌。


    殿內安靜至極,江照白被落在身上的視線弄得忐忑不安,於是不動聲色地捏了捏掌心後,便又轉眸怯怯地主動同姬杉對視了。


    “陛下,同您說這些,是不是侍身僭越了。”他咬著下唇幾乎快要落下一滴淚。


    姬杉卻沒接這話,隻問:“可還會配別的花茶?”


    “自然是會的,侍身宮中有好多配好的,便等……便等您來呢。”


    “嗯,那你先迴去吧,孤晚上去你那裏喝茶。”姬杉說著終於是重新直起腰來。


    “諾。”江照白心中所求成真,自然是激動難耐,但又不能直接在明麵上展現出來,隻好抿著唇強壓住笑意,柔情似水地望了一眼姬杉,而後起身退下。


    *


    等到姬杉忙完移步蘭林殿時,江照白早就裏裏外外給自己沐浴了個幹淨。


    甚至在全身上下都塗上了潤膚膏,對著燭火便能看到他身上的光澤。


    今夜對於他來說才是最重要的,他定要耗盡心思服侍好陛下,不能像陸染之一樣一次過後便被冷落了。


    “侍身參見陛下。”一見姬杉的龍輦在蘭林宮前露出一腳,江照白便忙走到了門前遙遙行禮。


    一直等到姬杉在簇擁下走到她麵前,伸手扶了他一下。


    江照白已經換了一件衣衫,隻不過衣上的繡樣依舊是竹子罷了。


    “你很喜歡竹子?”姬杉聞著他身上的馨香,問道。


    “嗯,竹子高潔清雅,侍身很喜歡。”


    “倒是和你很搭。”她微微點了點頭,抬腿邁入殿中。


    其實喝茶隻不過是個托詞,姬杉今夜為何而來,殿內的二人都心知肚明。


    姬杉喝了兩杯茶,權當是閑情雅致,而後便直接切入正題。


    江照白被她壓在身下時,其實是緊張大於害羞的。


    身上之人不是他的妻主,而是要服侍的王上,這二者之間有天壤之別,他深知此事。


    他身子的柔韌性很好,姬杉想怎麽擺弄就能怎麽擺弄。


    江照白給的迴應也很到位,她想從他臉上看到什麽神情,便能看到什麽。


    比如,她想看江照白哭。


    江照白就似她肚子裏蛔蟲一般,全程都是泫然欲泣得,直到到達臨界時才哭了出來。


    眼淚簌簌地往下落。


    姬杉這一夜幸得是爽了,就是不知道江照白做著這檔子事兒時,腦中還繃著一根弦,究竟會不會舒服到了。


    但他入睡時臉上是掛著笑意的。


    姬杉第二日還要上早朝,於是醒得早了些,一睜眼去沒想到江照白比她醒得還早。


    已經穿戴整齊,跪坐在床幔外等著伺候她洗漱了。


    “怎麽醒得這麽早?”姬杉順著他遞過來的毛巾擦完臉後問道。


    “侍身心中高興,睡不著了,便起得早些。”


    姬杉聽罷輕笑一聲。


    不過在江照白侍候更衣時,姬杉注意到了他頭頂上的天青石玉冠。


    “這顏色倒是襯你,不過倒是有些暗淡不夠明亮。”


    “侍身很喜歡青色,特意從家中把它帶過來的。”江照白嘴角含笑,精致的鵝蛋臉上泛著淡淡的桃花粉,而後他繞到姬杉身後替她係好玉帶。


    見已穿戴完畢,姬杉也沒再說話,大步邁了出去,卻是吩咐安然道,“之前西域獻過來的青金石,一會兒差人送到蘭林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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