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昀現在的感官十分敏感,聽到了這話後直接伸手攬住了姬杉的脖頸,甚至主動伸出了小佘(shě)勾著她無法說話。


    安若站在殿外等了半天沒聽到姬杉的聲音,隻能聽見殿內連綿不斷的曖昧聲響。


    還以為是自己的稟告聲太小了,於是複而開口:“陛下……”


    梅開二度。


    姬杉被人打斷了正要翻來覆去的動作,她煩得不行。


    “讓他滾!有病就去治,別來煩孤。”


    安若在殿外應了一聲,誠惶誠恐地退了下去。


    但饒是泥人也有三分脾氣。


    溫昀別的懶得去理會,可任誰在這種時候被打斷都會不高興的。


    更何況顧塵遠打的主意是想讓姬杉就將這樣的他扔在一旁,擺駕到常寧宮去……


    “陛下,您不去看看嗎?”溫昀抬起了那滿是情玉的水眸。


    “看什麽看,我忙著呢,你又不是不知道。”姬杉撩起了他黏在額頭上被汗水浸濕的發絲,指尖劃過他柔和的麵龐。


    “還是說……你真的不知道呀。”她卷著那縷青絲,調笑著。


    溫昀天鵝般的頸向後傾斜的弧度更大了些。


    形成了一道完美又脆弱的曲線。


    “我……”他重重喘息了兩聲,“我知道的。”


    “但是…若是少使真的身體有什麽問題,我擔心陛下傷心…”


    “我傷哪門子心。”姬杉偏過頭去咬住溫昀的耳垂,含糊不清地說道,“你再這樣把我往外推,我才真是要傷心了呢。”


    溫昀雙手捧住了姬杉的臉頰,像小貓一樣輕輕蹭了蹭她的鼻尖,極度綿軟。


    “是我會錯了意。”他沒再抓著剛才的問題不放,而是露出了鬆了一口氣樣子的笑容。


    “有人在你麵前亂說話了?”姬杉蹙了蹙眉頭。


    溫昀頓了一頓,卻是應下:“嗯…”


    “顧少使今日午間來向我問安時提過些事情…”他如春水般柔和的眼波裏盛著清淺的笑容,“我還以為……倒是我擅自作主了,妻主莫怪。”


    “午間?請安?”姬杉的臉色沉了下來。


    她不難猜出顧塵遠此舉的用意。


    既然如此,那麽剛才派人來傳話的“病”了,也必然是裝的。


    不到一周就給她找了兩次事兒了……


    “孤看他芝麻大點的腦仁兒裏除了這些上不得台麵的事情以外,就沒有別的了。”


    “妻主…”溫昀勾了勾姬杉的腰,“別想那些了。”


    他說著又送上了自己的唇。


    *


    “顧塵遠的‘病’,太醫看過了嗎?”上早朝的路上,姬杉坐在龍輦上隨口一問。


    “看過了,太醫說沒什麽大礙,許是夢魘了。”安若連忙迴稟。


    “許是?”她輕笑一聲,“那就是沒病。”


    “屁大點事兒,沒規沒矩的打擾孤安寢…讓他到冷宮抄二十遍男德男訓和宮規宮訓,沒抄完不得離開。”


    “諾。”安若立刻領命駐足吩咐人去傳令,而後連忙小跑跟上禦駕。


    這點小插曲姬杉很快就忘了。


    因為早朝時太仆上奏提醒她該要舉辦秋獮了。


    周國先祖是跟遊牧民族打了數百年仗後,才收複土地,發展成強悍大國的。


    因此,受連年征戰的影響,周人以驍勇善戰而出名,一向有秋獮的習慣。


    或者說一年四季都有狩獵的習慣也不為過。


    “也是該操辦起來了,太常你挑個日子吧,還有祭祀相關也由你準備。”


    “關櫟,你負責選拔兵士。”


    “至於其餘相關事項,就由韓太仆負責。”


    *


    等待秋獮一切事宜籌備好之際,顧塵遠也從冷宮裏出來了。


    在冷宮內待了數日,他整個人都憔悴了不少,那股氣焰囂張的勁兒也磨滅了不少,再也沒四處惹事兒過。


    當然,究竟是他真的吃了教訓變得守規矩了起來,還是心裏憋著勁就不得而知了。


    本來姬杉隻想帶著溫昀一同前往靈山狩獵的,結果在太王太君後以“大王膝下無女,山間靈氣重”為由,讓她帶著顧知年和顧塵遠一起。


    姬杉聽著這話十分無奈,但是又不想拂了老人家的意,也隻能讓他們一同跟隨著了。


    不過轉念一想,顧知年整日那個懨懨的樣兒,帶出來逛逛也不錯。


    *


    秋獮雖是狩獵,但是祭祀卻是最先要進行的一步驟。


    祭祀的隊伍先跟隨著姬杉和溫昀前往靈台,其他兵馬大臣們加上後宮之人則先去了狩獵地點靈山。


    若羽掀開車簾,看著山間的景色,嘴角是怎麽都壓製不住了:“殿下,這裏的景色好美呀!”


    他說著深吸了一口氣,“空氣也好好聞呀。”


    顧知年也順著被掀開的簾子微微偏過身子,向外望去,臉上也難得露出了喜色。


    他學著若羽的樣子煽動著鼻翼,山間清甜的泥土芬芳氣息鑽入了鼻間。


    “嗯,很清新。”受到大自然的感染,他的心靈似乎都自由了許多。


    顧知年感覺自己已經很久沒這樣放鬆過了。


    相比起靈山一路上的青山綠水,靈台就顯得格外枯燥無味了起來。


    帶著沉重的帝冕,又要親自走上那幾百階組成的高台,一番冗長又繁雜的流程下來,姬杉的狀態已經可以用疲憊不堪來形容了。


    溫昀一直觀察著姬杉的神態,於是一上馬車他便趕忙為她摘下了冕冠,又跪在軟榻上伸手按壓著姬杉的頸部。


    隻不過剛動作了兩下,姬杉便拉住了他的手。


    “你又忘了。”她語氣因疲憊顯著有些低沉。


    “啊?”溫昀顯然也有些累了,大腦反應都慢了半拍。


    “坐下,低頭。”


    他眨了眨烏黑的鹿眼,滿是迷茫地放下雙腿,恭順地將頭顱低了下來,送到了姬杉眼前。


    然後姬杉極有耐心的幫他拆下了那繁重的君後冕冠。


    “我去年就說了,你倒是今年又忘了。”她把那些金飾一股腦兒地堆在了桌子上,順手又不輕不重地掐了一把溫昀的後頸。


    “不用跪著,坐著幫我按按就行。”姬杉斜坐了過去,眼睛卻依舊向後瞟去,“都帶著走了一天流程了,能歇著了還要帶著這東西跪著,累不累啊。”


    溫昀有些怔怔地伸手摸了摸剛剛被她掐過的肌膚,而後眼中又蕩漾出了如蜜般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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